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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帝王囚歌》下 ...
第六幕
黑暗中。
(画外音)
赵高:“大王,这天台筑地的传言是,石头落地,上天预言。”
“哦?上天预言了什么?”嬴政语气中带着讽刺。
“。。。上面刻着。。。嬴政死而地分。”赵高忐忑地声音。
“呵,好一个嬴政死而地分?这回是上天让我死,是吗?”嬴政戏谑又带着些疲倦的声音,然后转为威怒,“那就让我们看看,上天是怎么决定死亡的吧!”
(灯光昏暗迷雾中泛着红光,悲情的配乐中混杂着战鼓雷鸣声)
囚犯们一排排错乱晃动的身影,侩子手们高举斧子的身影,背后屏幕上是泛红的河水,鲜血不断扩大对河水的染色。
王贲拿着诏令厉声读道:“ 燕国囚徒之中有人竟敢假借上天之名,造字谋反,3万人全体犯包庇之罪,现把人编为一队,鼓响一刻,诛杀一队,直到交出造字之人为止。”
人影渐散,灯光亮。
高渐离正揪着嬴政的衣领,嬴政站在原地,只是垂手看着他。
“大王为何非要杀人才能治国?”
“你为何非要有弦才能弹琴?”
”你这样杀人如割草,上天真的会寒心。”
“要我嬴政死,再把天下的地分了,天下恢复战乱,上天就不会寒心吗?”
“大王,天道忌杀!”高渐离颤抖着说。
嬴政抬手按住他的手,注视着他,说,“好吧,我让你看看天道为何物。”
说完,他拽着高渐离的手拖着他跨步向舞台深处走。
随着他们的步伐灯光亮起,那一路两边是宗庙墓碑,最里面是供奉着神位的大小佛龛和佛像。
嬴政拉着高渐离一路说,“庄公15年,秦人阵亡五万八千人,鲜血染红沙场。穆公33年,燕军背信弃义,秦情人被杀,九万四千人人尸骨堆满山区,550年战乱,仅一个秦国就留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流淌如何的鲜血,那时候天道在哪里?我们俩小时候共带一个行架,天道又在哪里?”
嬴政把高渐离推到一个高大的墓碑前,揪着他的衣领,“你把秦国公主压在身子底下,天道干什么去了?“说完转身叹气,负手而立,“无论是战争还是律法,甚至你与栎阳的私情,都如犹如棋局,我只能按棋规走步,靠意志和牺牲取胜。。。除此别无生路。”
高渐离微微颤抖,表情迷茫而哀伤。
他向着嬴政抬手鞠躬,“嬴政死而地分,是我刻在石头上的,请大王赐我高渐离一死,停止杀戮千万人。”
秦王冷笑了几声,转头看着他,“你少来这套,你根本没资格要求死,我嬴政为了结束战乱,为了天下人的安居乐业,杀人不下百万。要说死,我早该死一百次一千次。但是我现在不能死,我还有事没有做完,你也不能死,因为你的音乐中没有杀戮,没有血腥。”
高渐离呆愣的表情听到这句微微变化,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嬴政。
“它。。。可以使我摆脱恐惧,可以助我感召人心,渐离,你应该同我一起顺应真正的天道,你更应该同我一起看到天下一统人心一统的明天。”
高渐离退后跪倒在他面前,“我愿意为你谱写琴颂,我愿意出任秦国的大乐府令,为你操琴放歌,做你忠实的影子,我愿意你把栎阳嫁给王贲。。。”说完缓缓低下头盯着地面,”只要你下令停止杀戮。”
“可你们为什么要嬴政死而地分呢?”嬴政苍凉而羸弱的说道。
高渐离抬头看着他,一脸恭敬虔诚,“大王和秦国万寿无疆!”
“那你现在就应该以秦国的礼仪向王者叩拜!”嬴政看着他,语气恢复了王者的气派。
高渐离缓缓低下身子,俯首贴地,用额头亲吻他的脚面。
嬴政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似乎在享受让他等了许久的一刻。
两人一站一跪的身影在烟雾缭绕和灯光明灭中光影逐渐高大。
“召命行刑暂停!”嬴政大声传令。
他走向佛龛,取了边上的一个小佛像,转身走向高渐离,“过去的那个高渐离已经不存在了,你现在是秦国的大乐府令,位列九卿之尊,享受宫候之容。”
嬴把佛像仍在他的身边,朝舞台一侧缓缓走去。
灯光渐暗。
另一边栎阳公主焦急哀伤的上来冲到高渐离身边,两人忧伤对视,高渐离对公主行礼,起身挥袖让她离开。
栎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蹙眉含泪,哀伤的后退,突然转身跑开。
高渐离沉默了一会还是转身,一脸不舍和心疼的向她跑过去,高渐离追上她,两人相拥。
灯光灭。
黑暗中壮烈豪气的音乐响起,肃穆的旁白:“六国贪吏,虐杀不已,秦王哀众,逐发讨师,奋扬武德,烹灭匪强。振奋黔首,周定四级,大矣哉。”
灯光渐亮。
舞台中出现一层层台阶。
嬴政在追光中庄重地走上台阶,身后跟着大臣们,一行人上到天台,取小悬挂的最后一把“齐”剑。
嬴政转过身正身而立,认真地看看手中之剑,递给身边的太监,说,“和另外五把剑一同铸入祭天大鼎之中。”
嬴政站在原地看着远方,(音乐渐挺,两边大臣身上的光灭,臣子们融入黑暗中)。
士兵压着带着枷锁的高渐离上场,高渐离被压制着跪在台阶下。
“禀告大王,高渐离和公主在庙堂被抓又在行。。。”
“高渐离!”嬴政怒气腾腾地抽出佩剑冲向高渐离。
他停在高渐离的身边,剑指着他,“高渐离,你还提不提天道了?”
“天道已成了你的棋局,我不懂。。。”高渐离直视前方,表情滞顿。
“奸邪恶毒不可再造,你是个什么东西?!”嬴政举刀砍过去,却只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要是还念旧情应该只给我一剑。”
“一剑?我让你在千刀万剐中细细的品味!”嬴政拿刀乱砍,却没有一剑砍在他身上,随后干脆四处乱踹,对着旁边出气。
高渐离一直紧紧地闭着双眼,感觉到嬴政动作停止,才颤颤地睁开双眼,望向嬴政,“你。。。为何不杀我。。。”他低头叹息,“又是为了秦颂吗。。。”
嬴政将背影留给他,喘息着,看上去很似颓败。
赵高自黑暗中走出,“大王,此等罪行一再重复,必须严惩方可平。。。”
“给我找!给我找一点痛苦都不会有的惩戒方法!一丝一毫都不能伤他!”嬴政突然大声喊道。
灯光灭。
黑暗中,赵高:“。。。用马尿浇在烧红的木炭上,用炙烟慢慢烤眼睛,使受刑者双目失明没有痛苦。。。”
“咳咳。。。不是说不疼不呛吗?”嬴政一边咳嗽一边说。
“刑书上是这么说的。”
发怒摔杯的声音,绳子被砍断的声音,嬴政厉声道,:“把先生抬过去!”
灯光亮。臣子们站在台阶两侧,以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高渐离被太监扶着盘坐于软榻之上,他双眼呆滞地目视前方。
嬴政担心地站在他的身侧观察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周围的太监和臣子们,立刻直起身子,解释一般,略带急切地说,“高渐离这个人,素与国事无干,我要的是他的音乐才能,他的音乐才能必须为帝国所用。要是把他给我弄死了,便是统一人心大业的首战失败。”
说罢,他挥手让他们下去,太监们鱼贯而走,臣子们身上的灯光灭,他们重新融入黑暗。
“弈棋中,难免谁将谁一局,但我不会食言,不会延误秦颂。”高渐离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待到你登上天台,成为伟大的始皇帝,这盘棋就合了。日后渐离操琴自娱,不做他想,一个瞎子做秦朝的大乐府令也不妥。”
嬴政双手叉腰,在他身边左右踱步,说道“你。。。时而让我左右为难,进退为鼓,时而让我束手无策,一筹莫展,渐离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两只狗抢骨头,岂能不咬架?”
“可我剩下一只啃骨头,也不香。“嬴政坐到他的身边,盯着他说。
“这个道理你我从小就知道。。。”他转头去看渐离的眼睛,又躺倒在他的身边,翘起一只腿,似乎陷入回忆,“我回到秦国后13岁就继位当了亲王,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群无头的鬼在追我,这不就是我要灭掉的六国吗?我跑,一直跑到你身边鬼就不见了。你正在操心,这不就是秦颂吗?稀里糊涂的我飞上了云端,我还是跑一直跑。跑马了,对呀。这不就是登上天台点燃圣火吗?”
“你们这些阅人雅士,整天就喊着为人悲呼。我看就是缺少了耐心,渐离水流千里终归大海,快则一两年,慢则四五年,王贲定会死在抗击匈奴的战场上,而后栎阳只消守上一年的寡。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改嫁给你。”嬴政盯着他,神情带着讨好的意味。
“你可有此胸怀?大王。。。”高渐离依旧不为所动的冷冷回答。
“别叫我大王,世上有多少只蚂蚁就有多少人叫我大王,没几个是真心的。人世间叫我大哥的人只有你一个。”嬴政起身急切地爬到高渐离身边,“在你娶到栎阳之前叫我一声大哥。。。”
高渐离缓缓转头朝向他的方向,嬴政期待的看着他。
伴随高渐离一句冷冷的“大王”灯光灭,两人瞬间陷入黑暗中。
黑暗中雷雨大作,闪电特效,雷雨声。
高渐离在一束暗光中失魂落魄地站着。
(赵高旁白:高渐离。。。你用情欲将栎阳公主变成一支射向秦军的毒箭,逼得王贲血溅婚房,而我只是打打下手,当场处决了王贲,关押了王翦,也算替先生报了仇。。。实际上,栎阳是先咬断舌根自尽身亡的。今夜血案累累,天露凶相,清晨大雨如若不停,始皇帝的登基大典一泡汤,大秦帝国的气数就算近了,如何了得?)
又一束灯光亮起,灯下,嬴政颓然坐在栎阳公主专坐的软榻之上,茫然悲痛,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还是不告诉我真相。。。”
(李斯旁白:大王节哀。大王,登基大典是大秦帝国的开篇,也是你成为皇帝的时刻。千秋万岁,始自嬴政。在场的臣仆中,哪一家没有为国捐躯的人,为何你一人不能为国节哀。”)
嬴政哀痛地说:“物物相易,总会有个代价,可为什么偏偏是岳阳呢?她刚刚学会跑跑的比谁都好看。你为什么还是不告诉我真相。
(李斯旁白:待下臣禀告完毕,大王必须去更换皇帝朝服,必须暂时忘掉此事,必须完成登机大典。)
舞台正中第三处打下亮光,那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式的穿衣架,上面撑开挂着嬴政要穿的祭祀朝服。
嬴政缓慢衰弱地走过去,转身伸长手臂,几个太监服侍左右摆弄着他的手臂像架着他一般给他穿朝服。
高渐离抱着琴缓缓地走近他,停下。
嬴政看着他,眼睛死死盯着他:“高渐离,是你害死了栎阳。”
高渐离哀伤平静地说:“栎阳和我不过是大王的棋子而已。鸟兽都会流泪,可你不会。这场大雨是六国冤魂在聚而哭歌,能淹没你的咸阳城。”
嬴政露出王者的霸气冷决,”就让六国冤魂为我送葬吧,现在我告诉你,天道的本相,“他的胳膊已经被塞进厚重的朝服,太监们揪住他的胳膊反手为他套上身,看上去嬴政就像是被人五花大绑一样,“那就是胜利者的脸。”他的身子向前倾,高光打在脸上。
灯光灭。
第七幕
灯光渐亮。舞台后方屏幕上晴空万里,宫殿前长旗飘飘,众士兵列阵。
(画外音擂鼓声声,众人欢呼:千秋万岁,始自嬴政。千秋万岁,始自嬴政。)
嬴政身着朝服站在高高的天台上,他旁边不远处是盘腿抱琴的高渐离。下面的台阶两侧分别是文武百官。
“我嬴政已将天下疆土,尽归秦国,自始皇帝而后二世三世直至万世。秦功烈烈,秦德昭昭。我为天地人神,奏响琴颂,点燃祭火,宣告大秦。。。”
说道此时,高渐离起身抱住琴的一端顺着声音用琴袭击嬴政,琴身崩碎,旁边的士兵立刻把他压制住,李斯也冲过去帮忙压住他。
嬴政伸手止住大家的躁动,似乎自己只是被人搔了下痒,他淡定地继续说,“我为天地人神,奏响琴颂,点燃祭火。。。”
“史书上会记载始皇帝嬴政登基的时候,有一个叫高渐离的人还在袭击他!“高渐离抬起头喊道。
”你错了,史书由我来写,始皇帝会让他依然活下去,因为高渐离永远是嬴政的影子。”嬴政转头俯视着他,带着自信和胜利者的喜悦。
李斯起身走到嬴政身后,对他说,“大王,高渐离服毒已多时,断难活命。”
嬴政自信从容的神态被瞬间瓦解,他紧蹙眉头定在原地似乎在消化这句话,而后痛苦地闭上双眼,又忽地睁开,急切地撞开李斯俯下身子从士兵手中抱起高渐离,紧张地看着他。
高渐离失明的双目迷茫地微睁,嘴唇无力的开启,有血从嘴边溢出。
“毒性正在深入骨髓,在四个时辰中极其痛苦,此时五官移位,浑身黑紫,其惨状不堪入目。”李斯诊断道。
“渐离。。。”嬴政的声音充满哀痛和怜惜,带着浓烈的情感和无奈的叹息。
高渐离用尽力气对他说:“大哥。。。”
嬴政身形微颤,眼神痛苦,他抽出自己的佩剑,缓缓地站起身,剑尖朝着高渐离的胸口。
嬴政站在那里,万籁俱静,定定地看着高渐离。
高渐离似乎理解了他的用意,轻轻仰着头,柔光轻轻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舌头无意义的抽动着,似乎在重复地说着大哥,表情中带着释然的期待和解脱,眼睛渐渐闭上。
嬴政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眼看向上天,手起剑落。
(画外旁白)“公元前221年,嬴政统一中国,称始皇帝。”(悲壮雄厚的音乐声起)
嬴政已收回佩剑,眼睛盯着前方,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怔怔地向下走。
(悲壮的男声合唱: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部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尽五帝,泽及人马,莫不受德,名安其宇,世世永昌,千秋万岁。)
嬴政缓缓下着台阶,凡路过的士兵百官接向他下跪行礼。
舞台上升起一个大大的“帝”字暗影,从台前升到上空,字体黑影从向下走的嬴政身上划过,在嬴政在舞台站定时,“帝”字也上升到最高,最后的一竖如一把黑色的剑尖悬挂在嬴政的头顶上。
同时,舞台中从地下升起一个祭天大鼎,升至嬴政头顶高处停下。
嬴政举起立在一旁的火把,使劲扔进大鼎之中,定鼎内立刻燃起熊熊烈火。
(歌声唱毕,旁白:公元前206年,秦朝灭忙,历朝17年。)
灯光灭。只有一束灯光亮起打在嬴政一个人的身上。
嬴政缓缓跪在大鼎前,威武直挺的身姿瞬间崩塌,他颓废地跪坐着,表情哀恸脆弱,开始痛哭不止。
(画外音)嬴政旁白:“渐离。。。我早该料到,成帝之路是注定要一个人孤独走完的。。。你也许不会知道,你的囚字刻在额上,而我的囚字。。。却早已深入骨髓。你们说我不会哭。。。你们不知,天子的眼泪只能被上天看到。
“渐离,再叫我一声。。。大哥,可好?”
灯光灭。
全剧终。
前两年在北影读了个编剧,现在想写小说,结果被两种明显不同文本系统的规则按在地上碾压。。。就是有种好不容易戒掉小说的习惯学会了写剧本,现在又要摒弃剧本的风格来找回小说的感觉,啊好自虐。。。
当然这个严格上也不是真正的剧本规范,不过写的蛮过瘾的。
太喜欢里面的台词了,给《秦颂》的编剧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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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帝王囚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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