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鬼灵招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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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鬼灵村地处偏僻，会是一个鬼烟稀少，阴冷荒芜的地方，殊不知进来以后才发现，这里竟又是另一番天地。
小小的鬼灵村，亭台楼阁雕梁画柱，店肆林立华灯璀璨，仿若人间繁华的京都，说是“村”，就是大唐盛世也不过如此。
我同小白一道进村，村口有官差打扮的四眼小鬼盘问，并不会太为难你，只是问一下你去鬼灵村的缘由，村里是否有亲人，最后需留一件贴身信物，出村之时来取即刻。
“这是什么缘故？”我问那四眼鬼差。
四眼鬼差倒挺热情，笑眯眯地解释道：“走个流程而已，怕你来了就不想走了。”随后咧嘴一笑，牙龈全在外面，着实不太好看。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里确实是比冥府的城市建设好太多，要说是冥界的小西天也绝不为过。
我想了想，正要取发簪，小白再三跟我确认：“你要把这矔疏发簪留下？”
“本君现在只有这只发簪。”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努了努下巴，“或者你有什么值当的物件可以留下？”
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口袋里空空无也，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我无奈地遥遥头：“也怪本君近日公务繁忙，未曾为你置办一身像样的衣衫和挂饰。”
小白道：“就凭本……就凭我这样貌，哪还需要这些个身外之物。”
我：“……”不想理他。
“行了，就这样吧，只是暂存，又不是不还。”我刚取下发簪，却不想那小家伙似乎并不愿意留下，一溜烟的功夫又跑回我的发髻之上。
“啧……听话，你现在有任务在身，多么光耀的事，不要调皮。”我一本正经地对矔疏的那撮毛儿说道。
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小毛儿终于安分了。
于是乎，我用矔疏发簪换了一张画有某种“花朵”图案的鬼符，这就算是得了鬼灵村的通行令了。
四眼鬼差道：“小相公，拿好这鬼符，自有用处。”
我握拳道：“多谢。”随后将此符塞进袖中。
***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没想到，我与小白进村以后没多久，就遇到百鬼夜行，各路鬼怪敲锣打鼓结伴而行好不热闹。
“诶，你们去哪儿啊？”我冲着队伍大喊，可没有任何鬼回应我。
小白哼笑道：“说你笨，你还不信。”
“我……我哪里笨了？”
“这只是鬼幻图而已，此番景象已是一个时辰以前的事了。眼下见到的，犹如海市蜃楼一般，只是鬼灵村某处的幻境，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谁回应你。”
“鬼幻图？《六界野史》和《冥录》均未有记载，你又从何得知？”
小白弯了弯嘴角，得意极了：“就你们冥界这小小的藏书库，不知道实属常理。”
我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
“照你这么说，还有比冥界的书库更大的地方咯？”
“自然。”
“何处？”
“天宫的藏书阁。”
我哈哈大笑：“又在扯谎，那天宫岂是你这小妖可以随便去的地方？”
小白似乎并不想再理我，大踏步向前走去，我小跑跟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天宫的藏书阁比冥界还大？”
见小白不说话，我更加好奇：“你是否有何门路可以去天宫？”
“能不能下次带我也去一去，我喜欢看书，尤其是各种好玩儿的书。”我扯了扯小白的衣角，那鱼看我如此这般讨好，嘴角微微勾着，心情亦是大好。
还未等小白回我，那鬼幻图突然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我听不太真切的幻语。
小白神情凝重：“这个鬼灵村不一般。”
“哪儿不一般？”我悠悠地问。
小白拧眉：“这里怨气很重，恐有恶灵，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怨气？”
“听到刚才的幻语了吗？”
“我听不清。”
“这冥界幻语，乃鬼灵之腹语，修为不够的生灵是听不见的。”小白道，“看来白无常叫你来这里，是有缘由的。”
这鱼儿是拐着弯儿寒碜我呀。
话音刚落，见有许多村民行色匆匆的从身边经过，其中男子居多。我拦住其中一位青年小伙，问道：“你们这么着急是去哪里呀？”
那男子上下打量我们：“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点点头，他道：“今晚慕府摆流水宴，大伙儿都去凑热闹。”
“慕府？”我越听越糊涂。
“慕府乃我鬼灵村村长慕冲的府邸。”
“哦。”我道，“那这慕冲设宴所为何事？”
“招婿。”说完他又小声在我耳边道：“宴席上会有上千个功德果，大小全凭运气，我得赶紧走了，晚了可没位置了。”
男子走后，我扯了扯小白的衣角，试探性地问:“我们也去瞧瞧？”
小白道：“为何？”
我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瞧热闹乃鬼生一大乐事嘛!”
“我不去。”他很是淡漠。
“去嘛，去嘛。”我哀求道，“去看看慕府小姐长什么样，没准是个大美女呢。”
“跟我有何关系？”
我无奈地遥遥头，这条鱼果真是尚未开窍。
“听说，六界第一美女乃火神之女炎月。”我道，“我见神女无望，眼下见一见这鬼灵村的美女也是极好的。”
小白不以为意：“炎月性子清高，无趣得很。”
我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认识一样。
“你若是不想去，那我自己去。”说完前脚刚要走，后脚就被小白叫住，“等一下。”
“嗯？”
良久，他皱眉道：“我……陪你去。”
吾甚感欣慰，正想拍拍他的肩膀：“够义气！”却被他非常嫌弃的躲开。
趁着他的“礼义廉耻”言论尚未开口，我亦挥一挥衣袖，大踏步往前走去。
去慕府的路上，有许多村民同行，趁此机会，我把这“招婿”的整个流程都了解了一遍。
说是这鬼灵村声名赫赫的慕府老爷慕冲有一独女，名曰慕楚岚，长相貌若天宫神女，身材宛若月宫嫦娥，因不愿转世，上千年来一直待在鬼灵村。
鬼灵村本是生灵的救济所，留在这里的生灵亦都是无法转世的鬼灵，实属无可奈何。可这慕家小姐却是自愿留下，各种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慕冲尤其爱女楚岚，自然不愿意女儿孤单一人招人话柄，于是每一年都在这个时候摆擂台招女婿，希望能给慕小姐找个丈夫。久而久之，这件事竟然成了鬼灵村的一个节日，年年如此，也是有趣得很。
我与小白跟随村民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门口，一抬头，横梁匾额赫然写着“慕府”两个大字。
此时，这慕府何谓门庭若市，往来之鬼灵差点要把门槛踩坏了。
我低声对小白道：“瞧瞧，这么多鬼灵，可都是冲着慕小姐来的，看来这位小姐的容貌并非浪得虚名。”
小白没有理我。
我随着队伍排队入府，前脚刚踏进门口，就有门房将我拦住：“你这小鬼看着不像本村之人，可有令牌？”
起初，我并不知道什么令牌，后来小白提醒我，进城之时，鬼差给的那到符可不就是令牌。
我急忙将袖中的鬼符交与门房，那看门的鬼大哥只撇了一眼，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我和小白，而后便匆忙入府，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把这慕府的管家给带来了。
慕府管家花白胡须，躬身驼背，看上去已年过六旬，仍旧堆了一脸的笑，恭敬地将我与小白迎了进去。
小白自打进入慕府大门，神色就有些不对，平时那张正儿八经的脸，此刻更加严肃凝重。
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对这等新鲜之事很感兴趣，一边跟周围的村民攀谈，一边上下打量这慕府。
大门之内，乃四四方方一青瓦合院，房檐和门口都挂满了红灯笼，照的四周灯火通明。
且不论府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单看这往来匆匆的家丁、丫鬟，就知此乃豪门世家。
“这位公子是因何缘故不能转世？”一书生气质的男子正在询问身边一身材肥胖的男子。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肥胖男子连连摇头，脸上的肉连带着甩了甩，差点飞出来，“家中妻子担心我转世之后在人间三妻四妾，因而找了灵婆，阻止我转世，我便和她一起来了这鬼灵村做一对鬼夫妻。”
周围有人安慰道：“同情，同情。”
亦有人感慨道：“理解，理解，都是过来鬼。”
书生听罢，不可思议道：“那兄台还敢来慕府招亲？不怕家里那位……”
肥胖男子比了个“嘘”，示意书生不要声张，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来拿功德果的，可不敢有别的妄念。”
书生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慕府小姐果真如传言中貌美？”我趁着大家闲聊之际，走过去搭话。
那肥胖男子一听到慕府小姐，哈喇子掉了一地：“慕府小姐，可谓美若天仙呐。”
我虽觉得慕家小姐定是个美人儿坯子，可对这“貌若天仙”四个字，还是有些不以为意：“既如此貌美，又为何一直嫁不出去？”
书生无奈地遥遥头：“慕家招婿的规则甚是严苛，许多人过得了第一关，也过不了第二关，即便过了这第二关，在第三关就……”他说到这里，突然环顾四周，而后低声道：“上千年来，只有一人闯进了第三关，可这人自打进了第三关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咽了咽口水：“不会吧，招亲而已，又不是打仗，难不成还能战死沙场啊。”
“听说有一武将出身的壮汉，冒死进入第二关，有幸见到慕小姐一面，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哭喊着就算魂飞魄散也要去闯第三关。”那书生神神秘秘道，“愿意参加招亲的鬼灵，都是签了生死状的，灰飞烟灭可与慕府无关。”
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鬼灵招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