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与合同》予同

9、第九章

　　“还在家吧？”一早就来了电话。我被甜蜜醒了，多久没那么一早起床就神清气爽的。
　　“是呀。刚起。你呢？”
　　“呵呵，原来你那么懒的。我早不知道。”
　　“后悔啦？还来得及哦。”
　　“开玩笑。我现在正往你家去。送你去所里。”
　　“啊？？你到哪了？”
　　“恩……差不多了，你赶紧起吧，如果不想让我看到你衣衫不整的话。”电话那头一声坏笑。“对了，你住几楼？”
　　“恩恩，马上起。你别开太快。在A座15楼142”说完立马挂了电话，装备起来。才等我把头发打理好，门铃响了。什么速度啊，抱怨归抱怨，还是得开门。
　　“早上好！你……还没换衣服啊？”他有点局促不安。
　　我这才发现，还穿着我的居家吊带蕾丝睡衣。
　　“呃……不好意思，你来太快了。先进来吧，我去换件衣服，等等啊。”这是他第一次来我家，第一次看到我的居家模样，第一次看我不修边幅。好吧，我认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趁早知道我的习性，反悔还来得及。
　　从房间出来，我又变的光彩照人，变身的速度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真迅速。刚刚参观了一下你的房子，很温馨，像本人。”
　　这回轮到我不好意思了。我们俩第一次以情侣的身份对话，仿佛他也是新手，弄的我们俩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
　　我先打破僵局。“呵呵，谢谢，那个，我耽误太久了，马上走吧。”于是提了手提包，先冲出门去了。他在原地呆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是太久没谈恋爱了，感觉都生疏了。不行，心想着要怎样调动气氛……
　　把我送到所里后，我也没跟他说太久，担心他迟到了，赶忙催着他走。正巧这时，高宁出现了。
　　“诶？穆语？姚堇？”
　　“你们怎么一块啊？”本来没想公开太早，却偏偏被高宁这个眼尖的盯住了。“还那么早。有问题。”
　　“没有……”本来想掩饰一下的。可是某人插话。
　　“恩，是啊。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吧？姚堇？真的假的？你们俩？”他一连发了几个疑问句，我能不回答么？
　　“呃……其实就是遇到了。”我还想圆谎。
　　“高宁，姚堇不用我再介绍了吧？我女朋友。”听了这个，我差点吐血。穆语啊穆语，我当初怎么觉得你挺内敛的呢。算了，我还是阅历太浅。不过很幸福~~谈恋爱会让人年轻~~我亲自实践了。
　　“快说，你俩怎么弄到一起去的？上次不是你俩第一次见面吗？难道你们私下联系，居然把我这个介绍人瞒天过海了。太可恶了。”他看来很有意见。不过我有没有必要告诉他，其实我们早有渊源的事呢？？好吧，我决定不打击他了。
　　“呵呵，高宁，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再交待一切吧。现在，你们似乎该上去了。中午来接你，什么时候弄完了给我电话吧。”跟我交待完后，关上车窗，潇洒的走了，我也不管高宁那下巴掉下来多少米，把提包整理了一下，也就自己走了。留他一个人在那继续怨愤，继续推敲。
　　从地狱到天堂，不过一瞬。昨天以前，我还是一个自以为和幸福绝缘的悲惨女性，今天开始，我觉得人生活的有劲头了，不再是一个人舔尝悲欢。
　　“哎……姚堇，你走那么快干嘛，赶紧从实招来！！”后面那个人对我一直穷追不舍的问。留点悬念感觉不错。
　　“呼呼……”他长呼一口气，突然低声对我说“姚堇，你会为你不从实招来付出代价的。”
　　“什么？”
　　“各位同仁们，有件大事宣布哦！”他义正言辞，神色正定。
　　“喂。高宁，你不是吧。”没想到这男人八卦心那么重，迟早被你卖了还得跟你拿曝光费呢。
　　“隆重热烈以及欣慰的庆祝姚堇同志结束单身日记啦！鼓掌，起！”现场静默三秒后突然想起霹雳掌声。
　　“哇，谁那么幸福啊？？”引起现场一片男男女女的热烈问候。八卦的还真不少。
　　雅文迅速窜到我身边，用更加好奇的眼神跟我对视半分钟。“这位小妞，快说，是高宁八卦了还是确有其事？？”一副如果不供述我就可能被判入狱的样子，难怪司法总昌明不起来，草菅人命的现象太多。
　　“必须招？”现场顿时起哄。
　　“好吧……是的。”我是做错什么，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低调都不行嘛。虽然和以前的我比起来，确实是转性了。以前如果能做他穆语一天的女朋友，我恐怕会到大街小巷贴公告。现在的我，胆小了，也没魄力了。只想静静的谈场恋爱，天长地久。
　　“谁？你整天泡在所里的，休闲时间看似也不大丰富，是怎么这么迅速建立恋爱关系的？难道是寂寞太久了？不要饥不择食啊，姚堇。你看你这么一人才，千万不能为了一时情感的宣泄，而坐了终身后悔的事情啊。”谁说平凡的男人不会演戏的。那头李夏正深情投入这场劝我浪子回头的情景剧里，不可自拔。
　　“李夏，你一边去。谁啊，谁啊？”都一路货。
　　“其实你们见过的。穆语。”
　　“穆语？！那个高宁的青梅竹马，那个叱咤风云的优质美男？”
　　“呃，后面那个我不点评。”
　　“天啊。姚堇，看来你是深藏不露啊，居然私下里跟他频繁交往，这不到俩个月的时间就把他给拿下了，强大的女性。崇敬之情，不可估量啊。”无数艳羡的眼光，把我给照射重伤了。
　　“那个，什么事呆会再议，现在大家平复心情，继续工作吧。感谢各位关心哈。”说着正迈步走进办公室，却被曹淑拉进她那里去了。
　　“堇，恋爱啦？”这个人，真没点上司的范儿。
　　“恩。”我小小声跟她确认。
　　“哟，你小样。看不出来，以为你标准高的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居然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找了个。是那个总裁吗？”
　　“啊？你指？”
　　“覃新，上次来咱这的那个。”
　　“哈哈，这是哪门跟哪门啊。我们是朋友而已。”怎么会扯到覃新啊，难道真以为我交际圈那么小哦。
　　“那么优秀的男人，你才会看的上的啊，还真是想不出来还有谁比他优秀了。”
　　“他知道你那么夸他，会飞上天吧。呵呵，不是他，别想多了。对了，你应该知道他。穆语。”
　　“啊？？！！穆语。有眼光。”
　　“哈哈，又变啦，刚刚不是把覃新夸的跟朵花似的”
　　“穆语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业务做的在圈里是非常出类拔萃啊。我跟他接触过，人相当的赞。”
　　“呵呵，替他谢谢你。他是很好。我去干活啦，有时间再跟你细说。”
　　“小女人样。好吧，去吧。”
　　一整天，心情出奇的好。其实那么大张旗鼓的接受大家的祝福，是那么好的感觉。主要是，我还是爱他的，想让全世界分享我此刻的快乐。
　　“喂，覃新。什么事？”
　　“今天没事去喝酒吧。”
　　“呵呵，有事呢。我要去约会啦。”
　　“约会？一般意义上还是特殊意义上？”
　　“恩，这么跟你说吧，跟男朋友的见面。”我知道我语言里止不住的笑意。
　　“你……谈恋爱了？”
　　“恩！你见过的，那天吃饭你碰见的那个。”
　　“哦，呵呵，恭喜你啊。”寒暄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心里无尽的空虚，她连让自己犹豫和努力的机会都不给。看来是缘薄，只好祝福她了。而且可以确定的是，她的故事跟那个男人有关。
　　“还在忙？我忙完了。”穆语发了条短信过来。
　　“我刚完。你在哪？”
　　“在你楼下。下来吧。”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玩惊喜。我慌不择路的收拾了文件，急匆匆的上了电梯。以前的他，总是不经意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走在路上，突然就能看到一个帅气的熟悉背影，隐忍着那股想打招呼的冲动，默默注视着他，直到我们到了各自宿舍的分岔口，我又开始了下一次期待跟他不期而遇的心理历程。靠着这份坚持，我的大学算是比较遗憾的度过了，虽然最后坚持有回报了，不过每每想起那段记忆，总觉得人生很戏剧。
　　“下午我没事了，你呢？”
　　“我基本没事。你……有计划吗？”总说水瓶座的人很有创意，天马行空的，所以我把出主意的主动权让给他，事实上，我除了会耍点撒娇的把戏外，骨子里毫无创意。我在期待他的surprise。
　　“走吧。”于是牵起我的手，绕过他的车子，往人行道方向奔去。
　　“怎么不开车？”我纳闷着。
　　“你带我重温回忆吧。”好吧，我就得听且听，实在是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有什么神秘点子，不过我相信，他承诺的，会是最好的。天涯海角，他在的地方，就很安心。
　　“有公交卡吗？”等公车的时候，他问。
　　“没有。很久没坐公交了。”
　　“那有零钱吗？”
　　我把钱包翻了个底，零钱都在今天请他们吃早餐的时候用完了。我无奈了。想当年一角一角的钱币可是无处不在，现在……哎……我还是怀念那个时候，攒了很多的硬币，摇着存钱罐，响当当的清脆，很有成就感。
　　“没有。那有个报刊亭，我去买份杂志吧。”
　　“那你在这等，我去买。”
　　“车来了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买了份杂志过来。
　　“没有呢。买了什么？凤凰周刊。你还是喜欢看这个。”
　　“你不喜欢吗？”
　　“偶尔看看吧。”
　　“看来，我得好好的了解你。我错过太多你的故事了。”说完，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默默的揣进兜里，我们就像俩个在等公车的中学生，谈起一场不合年龄的恋爱。他是好人……念念不忘。一直都是。我有泪流满面的冲动。
　　“上车吧。”这趟车是通往XX路的，人潮涌动频繁，车上的人可想有多么拥挤。真难为他了，很久没干过这种挤公车的事了，我倒还好，随遇而安。不过心里难免不舍。
　　“你还好吧？”
　　“没事。，没几站，挺挺就过去了。”说完把我的手拽的更紧，生怕被人挤掉。关于的他的情史，我没有过多的打听，只知道他谈过一场恋爱，不知为了什么，无疾而终了。但是非常确定的，他体贴至极。想到这，我不由得庆幸的傻笑。
　　“笑什么？这样还能笑啊？”
　　“呵呵。突然觉得好幸福。”
　　他摸了摸我的头，“我们会一直很幸福的。”
　　有他陪的时间过的很快，以前总觉得挤公车是件颇具挑战性的任务，要忍受一个人被挤压不成形的疲惫，又要保持能够节省空间的站姿，这几年没晕倒在车上，真是福大命大。
　　“咦，怎么来这了？我都好久没回来了。”
　　“恩，你意想不到，证明我的surprise有一定成效。接着还有，进去吧。”
　　Y大，看着这熟悉的风景，街道两旁那些不长叶子的树，整齐排列在那条里程很短，却叫了一个极其大气的名字，当初听了觉得不可思议，后来笑笑也就习以为常了。以前总抱怨着学校太小，食粮费花了不少，每次打饭却只打到那小小的不够填补肚子的菜，临了阿姨还要硬把那为数不多的荤要挖掉好多。多亏食堂，不然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吃到那么多菜。最难忘的还是那个交了很少宿舍费，条件却极其优越的宿舍，上床下桌，宛若天堂。
　　经历那么多硬件设施的大喜大悲，最庆幸的是曾经和他相遇。忘不了他在舞台上的潇洒帅气，忘不了他在运动场上的全力以赴，忘不了他在各种竞技场上的挥洒自如……仍记得那时候做的最傻的事，就是喜欢到教室里，挨个找他的身影，然后假装不经意和他相遇，借此一起自习，那时我还能幻想着，我们很般配。如果还能再活一次，我希望不是在遇到他的两年后才喜欢上他。对于感情，有时候敏锐的毫不留情面，有时候却迟钝的不可思议。
　　“想什么呢？这么意味深长？”
　　“回忆，你把我带到20岁了。谢谢你参与我的那段时光。”
　　“也谢谢你，一直在原点。我开始走的太远了，没看到你。还记得这是哪么？”他拉我到了一栋造型特别的建筑物前。
　　“阶教。当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
　　“我们再去做同样的事吧。”
　　“啊？不会吧。现在吗？”
　　“是呀。帮我找找回忆。”
　　“拿着麦克。我坐在台下，你唱给我听吧，唱你当初唱的那首歌。”
　　“可是我25了，再唱那个会很傻。”我面露难色。
　　“没事的，就我们俩人。我想好好回忆那天你唱歌的样子。”
　　“好吧。不许笑我。”
　　“恩。”说完向观众席走去。我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教室上方。空灵的，寂静的，像穿越时空，来到了大一刚开学歌手大赛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