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学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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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几许，吹得竹叶簌簌作响。陈瑞踏进小筑时，林子顾早已备好清茶等着他了。
只见林子顾跪坐在案几边，手执着书本，浅棕色的眸子半掩着，好似沉浸在书里一般。浮动的空气，在他周围似乎也沉静下来，只是悄然地掠起些黑色的发丝。
陈瑞放轻手脚，把点心搁在案几上。
声响惊动了林子顾，他放下书本，打开点心盒子。焦黑的糕点赫然展露在两人中间。
林子顾抬眸看向陈瑞，陈瑞尴尬地避开林子顾的视线。
“你……”林子顾神色莫测地道，“莫不是想毒死我？”
陈瑞神色一僵，他摇了摇头。现在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林子顾欣赏了一会儿陈瑞窘迫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了：“我怎么记得上次我们相处不算愉快？”
陈瑞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他本以为自己经过这几个月早就不在乎自尊颜面，哪知道林子顾的话还是如针尖一样刺疼了他。陈瑞站起身，双手作揖：“是陈瑞不识抬举。”说罢，便想离开。
林子顾没想到陈瑞的脾性毫无变化，他腕间的软剑嗖地拦住陈瑞的去路，陈瑞却不肯回头。
“留下来，喝杯茶。”林子顾说着，推了推案几上的茶盏，“看你对待姜樊的样子，本以为你长进了，没想到还是块硬石头。”
一句话就像一盆凉水，把陈瑞心中翻涌的情绪彻底浇灭。他心想，自己忍了那么久，偏在林子顾面前破了功，林子顾是上天派来克他的吧。
想到这，陈瑞转身，乖顺地坐下，执起茶杯喝下沁人的茶水，他放下茶杯，眼眸间不见羞赧，也不见愤怒，他只是直直地看向林子顾说：“子顾学监，做我的学伴吧。”
陈瑞前后变化不过一瞬，此刻他层层伪装起自己的情绪，大方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少年的成长明明是林子顾乐意看到的，可是林子顾此刻心中却有点不悦。他放下手中的书，微微后仰，审视着陈瑞：“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学伴？凭你的点心？”
“子顾学监说笑了，点心……不过是一份小心意。子顾学监有什么要求陈瑞自当尽量满足。”
林子顾不置可否，反而问道：“你为什么想成为我的学伴？”
陈瑞斟酌着道：“学生惹恼了五先生，如今五先生不愿意教我本事，我不愿成为一个废人。”
“在学院当个逍遥闲人也不错，何苦要受苦学本领呢？你看姜樊虽然毫无本事但依旧能长寿。”林子顾摇头，“我的学伴可不能是个爱撒谎的小骗子。”
“我不是。”陈按捺不下心中的不满，“子顾学监想知道什么？”
“关于你的事，比如你娘？”
“够了！”陈瑞厉声道，“如果子顾学监只是为了窥探别人秘密，那是在下打扰了。”
“我是不想留个隐患在身边。”林子顾的笑容淡去，他腕间的软剑不安分地嗡鸣着，“我的学伴，如果不能信任我的话，那就走吧。”
陈瑞双手紧攥成拳，林子顾知道他的身份，还在他面前咄咄逼人，可偏偏这个人是他现在的救命稻草。而现在林子顾在逼他做选择，信还是不信？
陈瑞陷入沉思，林子顾行事奇怪时而对他冷淡，时而对他温和，还常常挂着白面书生的面具，然后用腕间的软剑威胁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子顾学监自己都无法全然信任我，又何苦强压着我信任你呢？”陈瑞眉头紧皱，言语间满是抗拒。
林子顾此刻笑容全无，他的面容俊秀温文，眼底竟像是积着寒冰，看向陈瑞的视线冰冷彻骨。气氛胶着，谁也不愿退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顾轻叹一声：“五先生打得你疼吗？”
陈瑞身子一颤，他别过脸：“学监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书院已经许久没有俗世弟子上门了。”林子顾突然感慨了一句，“五院收的杂修尽数来自俗世，五先生的职责便是让你们这些杂修碌碌无为，可偏偏你竟然挑衅了其他院的弟子。他脸上无光，自然要拿你出气。”
陈瑞眉头微蹙道：“这不公平，难道俗世便不能修道？”
林子顾暗叹陈瑞天真：“人心本就贪婪，自己拥有了就想着世世代代都能拥有。四大门派建立学院是为了广罗天下修道之人，收纳在自己门下。从此俗世的普通人接触不到修道，哪怕有些天资，也大多不成气候。”
林子顾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其中的内容让陈瑞震惊不已。
“灵根不纯净的，守门人便给打发了，灵根纯净便留下来，放在五院永绝后患。”林子顾缓缓道，“虽然书院宣称自己欢迎任何人，可是这几百年来，俗世能进书院的少，成气候的更是少之又少。”
语毕便是长久的沉默，林子顾将书院的假面彻底揭露在陈瑞面前，陈瑞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他沉吟片刻打破沉默：“学监也是书院的人，告诉我这些是何意？”
“这本书不错，你拿回去好好品品。”林子顾不答只是把书递给陈瑞，“至于当我学伴的事，等你还我书的时候再议。”说罢他拢了拢袖子，闭上了眼睛，运转灵气至周身，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样。
陈瑞拿着书，无奈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学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