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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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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帐外的一对龙凤红烛缓缓燃烧着,将帐内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臻一身素白长裙躺在红鸾锦褥间,她紧闭双眼,放弃了一切抵抗。
下巴被人捏起,林臻蹙眉睁开眼,正撞上了一双幽深的桃花眼。
若说此刻穿着素白衣裳的林臻好似圣洁的出水芙蕖,那么穿着大红喜炮的季濉便像一株妖冶火红的曼珠沙华,美艳且致命。
他勾起林臻的下巴,眼尾微扬,炙热的气息洒在她鼻尖,“林臻,这可不像洞房花烛的模样。”
林臻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将头偏去一旁。
季濉哼笑了一声,作势起身,“也罢,你既不情愿,本将军这便叫她回来。”
“你敢。”
林臻蓦然支起身子攥住了他的衣襟,话虽说得果决,她眼中却也难得的出现了慌乱。
这细微的神色恰好被季濉所捕捉,如此便证实了他的决定并没有错,这个冷情倨傲的女人,也有软肋。
季濉轻笑,学着上回林臻说过的话:“你大可试试。”
林臻深抿住唇,紧攥着季濉衣领的手到底是缓缓松开了,却也仅限于此。
她一双明艳的凤眸定定地瞧着季濉。
洞房花烛夜的模样……
洞房花烛,不就是要做那事。
以往每回皆是季濉无耻地纠缠厮磨,她从来都是被动的,如今……
林臻不知他到底要她如何做,可她又实在无法问出口,只忿忿地瞪着他。
此刻的林臻就像一只被揪住了后劲的白猫,张牙舞爪却毫无攻击力。
这样的神色落在季濉眼里,莫名觉得心中舒畅开怀,他知道,快要到林臻的忍耐极限了。
再逼下去,这只白猫儿就要炸毛了。
季濉轻笑着拦腰将她拢住,待要吻下去时,却又觉着何处不大对劲了。
红绡帐鸳鸯被,他亦是一身红袍,唯有林臻穿着素裳,与这满堂殷红格格不入。
不过,在林臻心里,他与李元辉那渣滓并无异处,她又怎肯为他穿上喜服,怕是比委身与他更让她感到屈辱。
季濉不禁眸光黯淡下来,倏然,恶向胆边生,他促狭地笑了一声,而后骤然揽着林臻翻了一个身,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前,沉声在她耳际低语了一句。
林臻听得面红耳赤,几近要将银牙咬碎。
“怎么?已经告诉你要怎样做了,还不会么?”
“……”
临近秋祭,天气越来越凉,瑟瑟秋风自窗下吹入,红绡帐随风飘扬舞动,里头坐着的女子衣衫凌.乱,胜雪肌肤似乎也在随风沉浮。
季濉将扫在他肩头的一缕青丝缠在指尖,欲.望并未将他的理智浇灭,黑沉沉的眸子一错不错地凝睇着眼前的女子。
她顺从且配合,他的目的似乎达到了。
但,哪里有强迫来的心甘情愿?
看着林臻快要被咬破的下唇,他将手伸了过去,从贝齿中将红唇解救出来。
他承认,他确实动过娶姜玉嫦的念头。
与荣国公府结亲,即便不能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利益,但荣国公膝下只有一女,爱女如命,若真有一日他要和孟良誉兵戎相见,至少荣国公府不会那么快与他为敌。
况且,一个骄傲矜贵的女子倾慕与他,甚至愿意放下自尊讨好与他,这并不让他厌恶。
可在姜玉嫦对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林臻。
不知为何,他很想知晓,若是林臻也爱慕上一个男人,她会如何?
倏然,季濉在心内兀自冷笑了一声。
人都说女子的爱慕之心好似一把无形之刃,林臻这般倨傲冷情的人,又岂肯将自己的刀交到别人手里。
两刻钟快要过去了,林臻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却仍将手撑在榻上,不肯倒伏在季濉身上。
男人眸光一暗,坐起身来,将汗涔涔的人儿扯进怀里,满怀恶意地向她耳边道:“这便累了?”
林臻微张着唇,轻轻喘.息着,下一瞬,她便狠狠地咬在男人肩上。
“嘶——”
真狠啊。
季濉倒吸了一口气,接着便掌住她的腰肢,凶猛起来,在双重刺激下,很快,他便彻底坠入欲.海。
*
大周每年的秋祭都会在雁荡山进行,前一日斋戒沐浴,第二日皇帝携领众臣于天坛祷告祭祀,之后便在雁荡山举办为期十日的狩猎大赛以彰显大周风采。
浩浩荡荡的队伍自京城出发,最后安置在了山上的太平行宫里。
“明日是祭祀的日子,今日只有这些斋菜,委屈夫人将就些了。”
林玥坐在窗前,怔怔地望着案几上的几道素菜出神,她的确不喜吃这样寡淡的饭食,但此刻让她毫无食欲的,另有他因。
自上回大婚过后,季濉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还将她换了一间院子安置,一切衣食用度皆不曾短缺。
饶是如此,她心内依旧惶惶不可终日。
自那日过后,她也不曾再见过阿姐了,不知阿姐现下如何……
林玥微叹一口气,起身要回榻上躺着时,门被推开了。
“……阿姐?!”见到进来的人,林玥忙欣喜地迎上前去,关切道:“阿姐,你还好么?”
林臻微一抿唇,轻声道:“我无事。”
屋内站着的两个丫鬟见林臻进来,并未像上回一样阻拦她,微微福身见礼后,便退了出去。
林玥目光追随着她们,见人已走远,才向林臻低低问道:“阿姐,你是来带我走的么?”
林臻定定地瞧了她半晌,垂下了眸子。
林玥只当林臻仍在永安侯府,上回在酒楼时的形景她还记得,永安侯府奈何不了季濉。
阿姐能像如今这般保她安然,属实不易,她不愿让阿姐为难,忙尽力扬起一抹笑,道:“阿姐,不急的,我知道有阿姐在,已经不怕了。”
闻言,林臻沉默良久,缓缓道:“阿姐会想办法让你尽快离开的。”
林玥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将林臻紧紧抱住,她的阿姐虽沉默寡言,从不会骗人,她霎时便安心了许多。
将林臻松开后,她又问道:“表哥……可还好么?”
林玥虽不喜宁士禄怯懦的模样,但上回在酒楼里,他的确是全心全意拼了命地护着阿姐,阿姐亦有意于他,便不免打问了一句。
林臻怔了一瞬,方才颔首道:“他,还好。”
*
林臻从林玥房里出来后,方才退出去的两个丫鬟正在不远处等着她,见她走近,便道:“姑娘请吧。”
二人将林臻带去了隔壁的院子,须臾,林臻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衣裳,是一身和林玥一模一样的浅色长裙,头上戴着白纱帷帽。
季濉便是让她扮作林玥的模样,待在他身边。
林玥所住的地方离季濉议事的营帐还有一段距离,山坡下去的分岔路口,她们撞上了另一行人。
“这不是近日在京城中名声大噪的林侧夫人么?为求荣华富贵,连弑父仇人都肯嫁,这份心劲儿,倒让我们好生钦佩。”
一女子挡住了她们的路,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通。她身旁站着荣国公之女姜玉嫦,是数日前众望所归的大将军夫人。
姜玉嫦仍是一袭鲜亮的衣裙,头上珠翠环绕,为了掩盖她低落难堪的心绪,她的打扮比平时更加耀眼夺目。
已遮了厚厚的脂粉,却仍是面如土色,神色恹恹,那一身华丽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反而教人更觉怜悯。
姜玉嫦冷眼瞧着面前的女子,听闻林家二小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在众人面前被这般羞辱,岂会轻易罢休?
侧夫人,叫得再好听不过是个妾罢了。
但凡她敢造次,她便立刻以国公府嫡女的身份给她些教训。
出乎意料地,白纱下的女人未置一言,只将身子侧过,向后退了两步,给她们让出了一条道。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方才说话的女子并未解气,但若再纠缠下去,便显得她们欺人太甚了,一行人只得作罢。
姜玉嫦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了,在经过林臻身旁时,却还是忍不住地停下了步子,她忽而死死盯着那块白纱,下一瞬,便出手去掀它。
手蓦地被人攥住,姜玉嫦这才清醒过来,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丫鬟看着林臻拦着姜玉嫦的手,心惊肉跳,忙福身道:“夫人身子抱恙,大夫嘱咐要少见风。”
姜玉嫦身旁的女子还要说什么,但见姜玉嫦已走远了,只得忿忿地闭上了嘴,跟了上去。
姜玉嫦一行人走远后,林臻才怔怔地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尖一片冰凉,这种凉意甚至蔓延至四肢百骸。
季濉的确恨她到了极点,为了折辱她,不惜让他在意的姑娘伤心。
又或者,这样的情意在他眼里,本就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