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白了那年夏天》青山扣舷

16、十六

　　六月六日晚上，夏桑收到来自明笙的微信，跟她说明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出门。夏桑想起自己高考那年姗姗来迟，一群老师和家长在外面等着，自己都没见到几个学生，明笙还送了自己一根手绳，祝她好运。明笙当时只是想把自己当学生看吧，现在，算是朋友？
　　六月七号早上，夏桑和明笙在楼道里碰面乘电梯下楼。明笙问夏桑吃早饭了没有，夏桑有点不好意思，之前还答应了明笙要准时吃饭，今天早上起的匆忙，又没顾得上吃饭。明笙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没吃饭，从包里把今早起来蒸的速冻包子拿出来，
　　“你等会别忘了吃！”
　　“好”
　　“你真是，每次答应都很好，但是下次还是不改，不知道怎么说你！”
　　“这次是真记住了，下次肯定吃早饭！”
　　开车到学校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今天高考，交警已经在路当中指挥，校门口都是家长，学生和老师，很热闹。六月上旬，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太阳也开始刺眼，夏桑把车子停在路边，和明笙下车。
　　李秋水和明笙一个年级组，远远在车流中就看见了一辆晃眼的白色牧马人，看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子，女孩身材比例很好，穿着短袖衬衫，蓝色的裤子，白色的鞋子，没有高中生的那种稚气未脱的感觉，想着这人是来干嘛的，今天高考，像是走秀一样。女孩子等了一会，有人从车的另一面走过来，是明笙，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和牛仔裤就来了。本想着让夏桑回去吧，自己还要送考生，夏桑跟她说反正自己没事，一时半会应该车也开不出去，等会一起回去就行。
　　明笙领着夏桑朝门口走，见到李秋水和她打招呼。
　　“这谁呀？跟你一起的？”
　　李秋水看见明笙后面的女孩，有诸多好奇，明笙有教学天赋，却为人比较疏离，两人一个年级组，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明笙和家里关系不好，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乘公交上下班，今天竟然还有个年轻女孩送她来，不得了。
　　蒋芳芳也是来送考的，今年学校赶鸭子上架，任命她为班主任，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过来送考，这一年快要累死了，青春期的孩子什么都要管，还不觉得你好，只觉得你烦，明年学校说什么自己都不要再做班主任了。
　　没想到今天送考还能碰见以前教过的学生，她记得之前在小区里碰到过夏桑和明笙出去买东西，没想到今天都能一起来。
　　“我邻居，送我来的。”
　　明笙回答李秋水。
　　“你跟你明老师关系还挺好的嘛！你还买车了？”
　　蒋芳芳和女孩扯着话题，夏桑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复，蒋芳芳看着女孩长得也是很漂亮，和自己讲话的态度也很温和，想起自己儿子，二十了还没谈过恋爱，看着自己以前的学生，好感倍增，想着慢点请明笙和她一起来家里吃饭，介绍两个年轻人认识。
　　“夏桑，把早饭吃了！”
　　明笙记起夏桑还没吃早饭，等会还要胃疼，刚刚自己下车的时候顺带把早饭从车上带下来了，现在递给女孩。夏桑接过还有温度的包子，原本自己是不会在外面直接吃东西的，但是这是明笙给的，所以夏桑毫不犹豫的就咬下去，
　　“挺好吃的”
　　“好吃就行”
　　陆陆续续有学生过来和老师打招呼进候场区，夏桑就站在明笙旁边，看她叮嘱了一两句，也没有过多的话，和旁边蒋芳芳拉着学生和学生家长的手不肯放开形成鲜明的对比。八点半学生都已经进场了，门口送考的老师也陆续回家。明笙和夏桑准备走了，正好蒋芳芳没有人来接，所以就搭车，正好提了一嘴李秋水也顺路，夏桑也不好说什么，就说带李老师一程。
　　李秋水和蒋芳芳两个人坐在后座，叽叽喳喳的一直在讲哪个学生怎么样，明笙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句话也没加入，夏桑侧过头看了眼明笙，温柔沉静的侧脸。
　　“你拿着我手机连着蓝牙放点歌吧！”
　　夏桑主动搭话，明笙听了就去拿夏桑的手机，女孩侧过头看了一眼就解锁了屏幕，明笙连着车载音响，开始播放夏桑的歌单，很安静的歌。
　　“那个，小夏，你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就行了！”
　　“好”
　　车上走了一个人，前面两个人刚刚没有参与话题，蒋芳芳主动提起话题。说是总算结束了，这一年把自己累的够呛的，现在结束了，慢点请两个人到自己家里吃饭。之前已经答应过蒋芳芳，明笙也不好拒绝，必要的社交还是需要的，蒋芳芳热情好客，只是没想到还会邀请夏桑一起去吃饭，夏桑也想有多和明笙相处的机会，顺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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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芳芳主动加了夏桑的微信，又马上敲定了时间，下个礼拜六晚上。夏桑和明笙觉得两手空空去做客也不好意思，所以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带过去。
　　“来就来，还带那么多水果！”
　　蒋芳芳看见两个人来还带着那么多水果，忙迎了上去。李洲算是无语了，自个妈说是要请同事吃饭，偏偏让自己从学校回来，自己学业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开始做暑期工，自己得挣点钱，多积累社会经验，将来好找工作，现在看着妈这么迎上去，自己也无奈的跟着站起来迎接客人。
　　没想到看见了夏桑，
　　“夏同学！没想到是你！”
　　夏桑看着男人的脸，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来，回忆了一下，然后才打招呼。
　　“我帮你拿！”
　　李洲赶紧把夏桑带来的东西接过来，蒋芳芳看自己儿子突然间热情了起来，刚刚还在和自己抱怨，现在就主动去办女孩拿东西。李洲也是第一次喜欢女孩，上次去要微信被拒绝了，后来打听了一下，说是不谈恋爱，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李洲让夏桑坐着，自己回房间拿自己珍藏的饮料。
　　夏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知道蒋芳芳有个儿子，没想到是一个学校的，但好像比自己高一届，和自己一个专业课。李洲拿了饮料给夏桑，开始和她聊专业上的事，还有学校里什么传说，能想到的全都想说出来。
　　蒋芳芳拉着明笙坐在一边，说悄悄话。
　　“看我儿子，对小夏热情的，都没看见他对他妈这么热情过，也算是开窍了，你觉得他俩怎么样？”
　　明笙坐在旁边，又不是瞎了，早已看出男孩对女孩的喜欢，只是女孩好像没什么兴趣。四个人上了桌，蒋芳芳一直在找话题，顺便把儿子拉进话题，得知是一个学校的，跟两人说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事没事可以约出去玩。
　　“年轻人嘛，就是应该多交朋友，对吧，明老师？”
　　蒋芳芳暗示了一下明笙，明笙其实从刚开始李洲对夏桑的态度过于热情开始就心情有点郁闷，在桌上也只顾着低头吃饭，没听蒋芳芳在那里说什么，所以听到蒋芳芳叫她，就嗯了一声。
　　夏桑刚打算拒绝，没想到明笙附和蒋芳芳的话，让她和李洲交换联系方式，心里又一阵生气，她知道明笙现在看她最多是朋友，但是还是气不过，她不信明笙看不出自己不喜欢李洲，竟然还把自己往外推。
　　郁闷得很，赌气地和李洲加了好友，之后还主动和李洲开始聊天。明笙看着两个人相谈甚欢的场景，心理是更加不好受，夏桑好像一直都没有看自己，她都不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压都压不下去的情绪，蒋芳芳还跟明笙说让她在夏桑面前多提一提自己的儿子，自己答应的时候感觉有一股酸水从胃里泛上来。
　　两个人从蒋芳芳家告别回家，夏桑一个人走在前面，没有和明笙并肩，明笙想和她聊聊天，一开口竟然是：
　　“你觉得蒋老师的儿子怎么样？”
　　夏桑本来还觉得自己委屈，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像是憋了一肚子气，靠理智生生压下去了，没想到明笙找自己讲话，说的还是李洲。
　　“我不喜欢！”
　　女孩的语气很冲，说完直接快步走，拉开了距离。但是听到这个回答，明笙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