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遇上王》三泡台

24、第二十四章

　　顾青一边弹着钢琴一边说着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久没有触碰钢琴了，过程中经常磕磕绊绊的，仿佛就是一个新手一般，而顾青的表情则是因为这些差错一点点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但是声音却是一点起伏都没有，就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方旭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年，他并不纤细和单薄，相反，顾青看上去是那种精壮型的，就像是一棵健康的小树，但是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这棵小树只是在外表上看起来健康，强壮，但是内里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是被各种小虫子啃食。
　　心中有些不由得疼痛，他想要伸手去抱一下顾青，但是求生欲告诉他，还是坐在一边，不要动来的安全一些。
　　一曲终了，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午后的阳光很好，方旭觉得自己被晒得有些热了，但是他也不太敢说，毕竟这种气氛之下，他要是这样说，难保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音乐教室。
　　沉默了许久，久到方旭觉得对方要是再不说话自己就要睡过去的时候，顾青终于开了尊口。
　　“我，我一直在做噩梦，”他说，“我哥他在梦里问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听他的，为什么，要送他去死，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的错，”方旭看着顾青，感觉此时的他，就是被剥掉了一层又一层的外衣，最后剩下的那个内心，算不上是最真实的，但也算是相对真实的了。
　　“不是我的错吗？”顾青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抬头看向方旭，这时方旭才发现，这棵小树并没有那么□□，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一直波澜不惊的语调在这时发生了变化，甚至还能听出一份哽咽，“不是我的错吗？”
　　顾青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我哥就不会死，爸妈他们也……不对，他们从来都不喜欢我，我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家里的附属品罢了。”
　　方旭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顾青不是那种希望得到别人垂怜的那种人，而且，说实在的，方旭也不太会安慰别人，但是至少，他能乖乖地做一个聆听者，顾青既然愿意说给他听，那他就听着。
　　“从小就是这样，”顾青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在他们眼里，我哥永远都是最好的，无论他做了什么，而我，我永远比不上他。”
　　“你为啥要和他比？”突然，方旭开口问道，“你不是附属品，顾青。”
　　这是方旭第一次叫顾青的全名，还是用一种异常认真的口吻说的，一时间，顾青感觉有些微微发愣，呆呆地看着对方。
　　“顾青，你不是任何人任何事的附属品，你就是你，无论你的父母啥的怎么看你的，只要你自己知道，那就行了。”方旭看着顾青那张有些惨兮兮的脸，忍不住笑了一下，果不其然收到了来自顾青的白眼，他掩饰一般地咳了两声，然后才继续说道，“至少，在我，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顾青，那个什么顾源，我才不认识呢！还有，你哥当年，不是你的错，你以为你是谁啊？少把所有问题往自己身上揽！”
　　说着，还伸手在顾青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怎么样？小朋友，如果你真的想哭，哥哥的怀抱一直为你敞开哦！”
　　说着还特别欠扁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贱兮兮地说道，“顾小青同学，你想哭随时都可以……哎呀！你别打我！”
　　“滚犊子！”顾青看着对方一副欠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对方，这下，可把方旭给吓了一跳，要是问他当时什么感觉，那可真是害怕极了！
　　“行了，我没事，”顾青缓了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我真是太久都没有弹过琴了，手是真的生疏了。”
　　“别啊，我觉得还挺好的呢！”方旭继续吹着彩虹屁。
　　“行了，”顾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对方的彩虹屁，看了方旭一眼，“不管怎么样，说出来了还是好受了些，谢谢你哈。”
　　方旭顿时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他没想到居然能从顾青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干什么呢你？”顾青见对方一脸便秘一样的表情，心说自己刚刚好像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这是什么表情？
　　“咳咳，”好像是感觉自己被盯着的时间太长了，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也不知道他这个一直脸皮很厚的家伙怎么这会儿就不好意思了呢？！
　　别问，问就是玄学。
　　“应该还有一会儿才下课，怎么样？去打篮球吗？”方旭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
　　“嗯？行。”
　　原来方旭以为对方会拒绝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答应了下来，突然他有种天要下红雨的错觉。
　　“别这样看我，我会打篮球的，”顾青皱了皱眉说道，“走不走？”
　　“诶！走走走，你等等我呀！”
　　顾青再一次站在球场上，感觉有些恍如隔世，而周围的那些同学在看到顾青的时候表情更是没有几个比方旭来的好，开玩笑，这个家伙几乎从高一到现在就没有上过几节体育课，基本上都是靠着什么装病躲过去的，更别说在球场上看到他了！简直就是世界第八大奇迹！
　　“喂，”顾青见周围这帮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忍不住说道，“还打不打球了？”
　　这时，一个高个子走了出来，顾青记得对方叫李阳，学习不怎么样，不过体育确实还是不错的，那人往顾青面前一站，那就像是一堵墙似的，顾青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中，身边的方旭似乎是感觉到来者不善，下意识地打量着对方，心说要是真的打起来，就顾青这个花拳绣腿的，肯定是打不过对方的，下意识地摩拳擦掌。
　　“怎么？有意见？”顾青倒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看着对方。
　　“臭小子，老子怕你这小胳膊被咱们一撞可就骨折了，这样我们可不好处理呀，”李阳有些挑衅地看着对方，在他眼里，这个顾青就是个装模作样的玩意儿，也就是学习还一点，看上去就是个书呆子罢了。
　　要问为啥这个李阳好像对顾青脾气这么大，其实其他男生对顾青意见也不少，只是没有那么外露，而李阳的怨气异常大，原因很简单，他之前看上的一个女生喜欢顾青，但是被顾青给拒绝了，他就想要给那女孩子出气，结果被顾青狠狠地嘲讽了一番，这股怨气就沉积到了现在。
　　“那你可以试试呀，”顾青闻言，并没有李阳想的那样害怕，反而是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配上他那张脸，看上去甚是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阳无故感觉到浑身上下出了一层冷汗，明明这会儿还不算冷，而且自己刚刚运动过，身上还都是汗来着，怎么回事？！
　　没多久，李阳就为自己的浅陋无知付出了代价，他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顾青又投进了一个三分球，无比的震惊，这个家伙说好是个书呆子呢！这是什么玩意儿？！
　　而当哨声吹响的时候，相比起周围那些狼狈的男生，顾青站在其中简直就是干净整洁的不像是刚刚打过篮球，好像别人是打篮球，而他是打完台球，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刘海有些遮眼了，顾青下意识地伸手去扒拉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球场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女生，显然刚刚顾青的表现成功拉到了一群粉丝，此时见到他无意间看过来，女生们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他好帅啊！”
　　“谁说我们家顾青是书呆子的，我一定让他看看！”
　　“啊啊啊！”
　　“顾青！妈妈爱你！”
　　各种尖叫声中一不小心就混进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路过的老师听到还以为是什么大型伦理现场，心说现在真是世风日下！没眼看没眼看！
　　“哇，顾小青，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方旭双手撑着膝盖，又抹了抹自己脑袋上的汗，看着顾青笑着说道，“早知道当时体育课拖都要把你拖上场了！”
　　“呵，那你得拖得动，”顾青毫不客气地说道，脸上因为汗水而有些微微反光，但是倒是把他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了，一双眼睛好像也是亮晶晶的。
　　“卧槽！老子不服！”坐在地上的李阳感觉自己好像被忽视了，顿时不满地站了起来，看着顾青说道，“你肯定是作弊了，我们再来一场！”
　　顾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头看了李阳一眼，李阳被看得有些发毛，嚷嚷道，“干什么？你怕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本来只是以为你学习不怎么样，脑子不好使，没想到，你这体育也不怎么样嘛，还一副输不起的样子。”顾青的声音不大，正好能让李阳听到，但是边上的人却是听不清什么。
　　李阳被一激那还得了，登时就冲着顾青面门一拳过去，周围的女生见状发出了一阵尖叫。
　　“顾青！”方旭看得也有些急了，这家伙是不是傻，这一看就是打不过啊！
　　不过，顾青只是冷笑一声，然后一把攥住了李阳的手腕，紧接着，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把对方给撂倒在地，看得不仅仅是李阳本人呆住了，连方旭和周围那些女孩儿都有些微微发愣，不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的是更加剧烈的尖叫声，顾青成功地收获了一众女友粉和妈妈粉。
　　而方旭则是成功收获了一众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