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后妈生活》路沉舟

14、第 14 章

　　常千玉等到八点多也没见人回来，想了想把小准送到陈大嫂那里让她帮忙看着，自己回家把煮好的牛奶放到军用水壶里带着出了家门。

　　陈庄离镇山很近，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脚程，骑上自行车更快，几分钟就到了。早上的时候陈母他们已经把车子骑走了，她只能走到镇上做客车。

　　陈母早上说去城里，那就一定是去最好的那个中心医院。这个常千玉还是知道的，以前的时候她就是在城里上的高中，医院和高中离得很近。

　　坐客车的人不多，从镇上到城里路费五毛钱，要知道一斤猪肉也才快吧钱，这年头没几个人会花那个闲钱去城里。就她以前上学也多是走着去，每次都提前两个小时离开家。

　　客车喷出的尾气带着一股子难闻的汽油味顺着窗户钻进车厢里，常千玉收拢手臂抱住看向车外，尽量忽视这种味道。

　　等到下了车常千玉才感觉活了过来，顺顺自己胸口，幸好晕车不严重，要是吐在车上才招人嫌。

　　城里的医院占地占地面积不如镇上，但是城里的有一座三层小楼，那是腾出来专门安置住院的病人的。

　　听陈母的语气五爷爷估计挺严重的，八成是要住院，常千玉直接往小楼那里走。今天早上送来的病人就一个，很好问。常千玉很快就找到了病房。

　　一个病房并排放着四个床位，里面只有两个病人，五爷爷就在靠门的那个，陈母不在，就三大爷和陈父守着。

　　木门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常千玉推门的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不止三大爷和陈父看过来，就连病床上的五爷爷都感觉要醒过来。

　　“大大，三大爷。”常千玉一边打招呼一边往里走，“五爷爷怎么样了？一身怎么说的？”

　　“摔倒了腿，感冒也有点严重。现在没事了，医生说幸亏来的早，要不就危险了。”陈父往常千玉后面看了看见孙子确实没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小准呢？”

　　“放在大嫂那里了，等我回去就把他接回来。”常千玉把水壶放到桌子上，“怎么就摔到腿了？”

　　“夜里起来黑灯瞎火的，一下子就被绊倒了，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冻了半夜，都发烧了。得亏早上你三大爷有事找他，要不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这就庆幸自己老早就跑过去，不然……唉！”三大爷叹了口气。

　　三大爷合和陈父是堂兄弟，三大爷大大是老大，陈父大大是老二，老五就是躺在床上的陈五爷爷，老四是四军他爷爷，三爷爷早得死，也没留下个孩子。

　　常千玉也是一阵庆幸，这要不是碰巧了，五爷爷可能连来医院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心里再这样想嘴里也不能说出来，只宽慰两人。

　　“五爷爷身子硬朗的很，住院估计也比别人好得快，以后注意着点就没什么大问题。”看两个人忧愁不减，转移话题，“娘呢，怎么没在？”

　　“你娘去买吃的了，等一会儿你五爷爷醒了怕他会饿。”

　　陈母农村呆了一辈子，虽然后面跟着扫盲班识了几个字常千玉也不放心。

　　“大大，大爷，我热了牛奶带来，都在水壶里装着呢，你们先喝着，等五爷爷醒了再喂他喝点，这东西营养高，喝这好的。我出去找找娘。”

　　陈父点头同意，陈母左等右等的不回来，陈父心里也急，还暗自后悔自己咋那么就让一个婆娘出去了，常千玉要去找庭仁娘正合了他的心意，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看着门被带上，三大爷冲陈父竖起大拇指：“还是你们眼光好，看这儿媳妇找的，刚嫁进来做到这样，没得说！”

　　陈父无视堂哥，只是嘴边的笑怎么也压不住。这个儿媳妇确实不错，儿子眼光好，以后也有福了。

　　常千玉记得医院东门很有家卖早餐的，估摸着陈母去了那里。只是到了老板却告诉她陈母已经走了。常千玉只好掉头回医院。

　　五爷爷已经醒了，靠在床头上喝常千玉带来的牛奶，看见常千玉过来喊：“庭义媳妇，快把牛奶拿走，拿走去给小准，给明福他们，我都那么大年纪了，喝啥的牛奶！”中气十足，一点都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五叔，人家医生都说了喝这好。以后啊，您天天喝上一碗！”

　　五爷爷见侄媳妇说话自己也不好太过，就乖乖捧起水壶把剩下的牛奶喝了个精光。嘴里还嘟囔着：“我以前的时候去西北待的那两年天天喝牛奶吃牛肉的，现在听见‘牛’这个字就害怕，还以为老了再也见不到了，谁知道在这里等着呢！”

　　“老大哥，你就知足吧！看我，都住院三四天了都没见人来看过我，我这还都是离家近呢，这要是离得远，只怕是被人看见的时候都得生虫子喽！”话是打趣的话，可说出来却含着几分心酸。隔壁病床的老人住院三天了，他家人一共来了两次，平时吃饭都是麻烦护士帮忙带。

　　几个人听见这话也不好回，说他家孩子忙这话就太违心了，再忙也不是在外地还能抽不出半个小时的空来看看？说自己不忙吧总有种炫耀的感觉。

　　“你这话可是说到了点子上了，咱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得照顾好自己？小辈都有自己的家，哪能啥事都找他们？还是得自己把自己养好喽，缺啥买啥，想吃啥吃啥！”五爷爷出声缓解了尴尬。

　　“对，还是五叔说的是，身体好了比啥都强！”

　　病房里又恢复了和乐融融的景象。

　　“大爷，大大，要不我在这里守着吧，我年轻买点东西什么的也方便。”

　　“不用你，我和你大爷在就行，你和你娘一起回去！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就回家养着。”

　　陈父和三大爷都是这样的想法，都是大男人的照顾着也方便。再说也没有侄子在，还用侄媳妇孙媳妇伺候老人的道理。

　　最后常千玉还是和陈母一起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