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言悔》路墨洇

13、第十三章：你像一个疯子

　　“哥，你的父母从小就很疼你吧！”
　　“我没有你所指的名义上的父母，顶多勉强算有个哥吧，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办法回答你。”
　　“你是哥哥养大的？良雨辰一脸诧异的望着夏末问道。”
　　“你想得太多了，我和他认识不过才5年，他怎么养我啊！我是神的子民，是神父养育了我。”
　　“在我们那里有一个叫做孤儿院的地方。我从小便是在教区的孤儿院中长大的，神父和修女们都很疼我，就像你所谓的父母一般。所以我的前半生还是蛮幸福的。而在那里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孤独，因为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或被父母遗弃或因种种原因而被寄养在那里的孩子。”
　　神父平日待我们很有一套，他从不干涉我们的决定，也不大去管我们，而这在无形中却给了我们很多自由成长的空间。
　　夏末突然想起以往二十年来和大家一起的点滴生活，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空落，从不知寂寞为何物的他这一回却深深体会到了寂寞。
　　“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在想刚刚说的那个地方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罢了。”夏末淡淡的注视着良雨辰笑得好不温柔，而在他的脑海中却不自然的浮现起神父那张刚毅的笑脸，这怕是今生神父唯一的一次赢他吧。
　　“哥，你们那里处处都透着诡异！就好像你拿的银票一样……”
　　“在我们那里这样的纸被称之为钞票或是人民币，它和你们这里所用的银票其实是一样的。你若敢在我们那里将它说成是烧给死人的冥币，你一定会被揍得很惨，我保证。”
　　“来！拿着，送你做个纪念。夏末不由分说硬是将一张百元钞票塞进良雨辰的手中。”
　　“这……这……”
　　“听我的没错，我不会骗你。反正现在我也回不去，这钱在我手里不过是废纸一张，完全派不上用场，到还不如留给你收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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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有没有人说你像一个疯子，为人处事完全没有章法，一开口就喜欢去捉弄别人，常常气到别人不行却又拿你无可奈何，行事作风完全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没有一点准则，什么礼仪教条君子所为在你那里全是一纸空文，根本就约束不了你，你那么洒脱有个性又开朗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以前我常把神父气到爆，每次和他斗嘴他都输，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调头就走，还很小心眼的一个星期都不理我，想让我给他找个台阶，他好和我搭话，结果我硬是不给面子，又把他给气到了。”
　　现在想来当时神父的样子着实好笑，修女们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频频的摇头，那画面很温馨，每次想起他的心里都是暖暖的很窝心。
　　如果神父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开心到爆吧！可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呢？偏偏这里又是科学闭塞的古代，社会舆情传播几乎为零。
　　“我自懂事以来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做事还是讲话，个性如此嘛！我也没有办法，怕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了。凡认识我的人他们都这样子说。”
　　“那你愿意做一个疯子的弟弟吗？”夏末问的直白笑的甚是开怀。
　　“愿意，我当然愿意了。我很怕你会反悔不想认我这个呆头呆脑的笨弟弟……”
　　“哥……”
　　“这个嘛！还真得……让我……好好想一想……嗯……”夏末一脸为难的偏着头，似乎很难做出决定。
　　“哥……你……”
　　“嗯……哎！要不要认你好呢……”
　　“哥……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哈哈哈……小傻瓜，我是逗你玩的。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要——我的弟弟哈！你是我认定的，就算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哥……”
　　“你乖巧又懂事，比起我这个即不听话还很任性的弟弟，我要比我那个哥可幸福的多。”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身上有很多不好的习惯，只是还没被你发现而已。”
　　“哈哈！我身上的缺点绝不比你少，到时候只怕最先受不了我的人就是你。”
　　“你总是提到你的哥哥，你一定很想念他吧！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吗？怎么说呢。在坏人堆里他是个好人，但在好人中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浑蛋。这是和他一起共事多年的一位朋友对他的评价。”
　　“有时他的所作所为恨不得让人将他痛扁一顿。还有就是他那一身的恶习。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啦！像他那种职业那样的身份如果不这样怕是早已死过千百回了。”
　　“但私下他其实算是个好哥哥！只有我和他的时候他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恶习温柔似水又很帅气的男人。
　　“那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良雨辰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一个人的好与坏不能只靠道听途说而得来，你明白吗？外界的舆论是会左右你的看法，阻碍你的判断，会让你轻易便给某个人或某件事定下结论，但那都不是你心里最真的想法。
　　“有些事是需要你去用眼睛看，用心去了解，慢慢的你才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答案。在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或是坏人。你现在还小，等你在大一些就会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哥，你讲话好深奥哦！我都已经15岁了，这个年纪在这里已经算成年了，以后你不要在把我当做孩子看了好吗？良雨辰嘟着嘴孩子气的为自己辩解着。”
　　“是是是……我错了。雨辰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在过不久就该娶妻生子了呢。”
　　“哥！良雨辰嗔怪的叫了一声，我们一起回家吧！”
　　“回家……好！我们一起回家，雨辰谢谢你肯收留我。”
　　“不要讲这种话嘛！哥——你放心我母亲她很和善的，我的两个弟妹们也都懂事，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就像你喜欢我一样吗？”夏末戏谑般的调侃着他，故意扭曲他话中的意思，存心想看他报羞的模样。
　　“哥——”良雨辰嗔怒的叫道，双颊立刻一片绯红，羞赧的将头低得不能在低。
　　“抬头吧！你这样走路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跌倒。人嘛本就长得不漂亮在撞得鼻青脸肿就更丑了。”
　　“哥，哼！不理你了。”
　　“喂——雨辰别走那么快好不好，我现在还不知道家在哪里啊！你走这么快存心是想将我这个麻烦甩掉是吧。”夏末佯装赌气般的叫着，最后干脆停下来不走了。
　　“哥，你怎么停下来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我们回家吧！”
　　“好”！夏末故意牵起良雨辰的手恶作剧般握在自己的手中，软软的如白脂般滑腻的触感并不令人讨厌，而他的手却要比雨辰的硬朗了很多更像男人的手。一路阡陌无语两人伴着落日的余晖一起走向回家的路。
　　眼角余光偷瞟向机械的走在自己身边的人，毫不意外的他看到了他那宛若滴血般的脸。而这一次夏末很识趣没有去逗他，只是笑得好不温柔。
　　每一次不小心两人目光间的碰撞都会另良雨辰慌乱的立刻逃开，脸红的好似自己脖颈上的血魄，跳乱了节奏的心就要冲破□□的束缚从他的胸膛崩出。从小到大他重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啊！对了。结账的钱你从哪弄来的……你该不会是……”
　　“你哥我可是个天才，去哪还弄不来些钱付账。”夏末好笑的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说到。
　　“哥，你该不是……偷……”良雨辰一下子住了口，傻傻的用手捂着嘴，僵直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快速扫了眼周围，然后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等他开口解释。
　　“那不叫偷，顶多算做等价交换而已。那家伙他也不吃亏啊！我可是有借有还将一张百元大钞塞给他做为交换。仔细算来吃亏的那个人是我吧。”夏末一副你真是个苯宝宝的表情白了他一眼。
　　“哥”——良雨辰不知道该怎么说，皱着眉头疼的看着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着连连摇头，心里却对他即佩服又崇拜。
　　他这个哥不用怀疑绝对是个惹祸的天才，天老大他就是老二，没有他不敢干的。和自己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截然不同。
　　“雨辰怎么了，头疼吗？刚刚不还好好的？”
　　“唉！我没事。”这个人完全不懂什么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夏末跟着良雨辰穿街过巷走了许久，最后在一排排低矮的残砖破瓦的平房前停了下来。放眼望去这些房子墙体斑驳粗劣有很多地方都以经裸露露出了土坯，连日来的梅雨天气更是另墙体上长满了青苔，房梁歪歪斜斜半瘫着用一根木头勉强支撑起来，有几处墙面甚至开裂出数道深深的缝隙。那样子竟比现代的危房还要危险三分。
　　这样的房子能住人吗？说这里是贫民窟也不为过吧。看到良雨辰一家人竟挤在这样破落的房子里环境如此之差。惊愕之余心里不由泛起一阵酸楚，他虽然已经猜到雨辰的生活一定不会太好，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猜测。这样的年纪却要承担起养家的重担，夏末对他多了几分疼惜与钦佩，想想以前自己的生活原来竟是这般优渥。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这里的破落吓到了。”
　　“小笨蛋，你哥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会被这点小事吓到。”
　　“那我们进去吧。”良雨辰有些尴尬的笑笑，他知道你夏末刚刚的表情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