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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武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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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热血少年无人带头时候尚自犹豫,今见有了打头的,早已经按耐不住,一窝蜂似地涌了过来。一个个激情澎湃,宛似看见了如花的大好前程正在微笑着向他们招手。只是一看见要签生死状,犹豫着散去的便不在少数,。
桥上的季良唇边掠过一丝清凉笑纹,只一瞬间消失殆尽,转身走了进去。
舞阳签了生死状,按了手印,这才与石非第五随着一个黑衣少年向庄内走去。石非素来心大,一副天不怕的模样,不住东张西望,心里暗自羡慕。
这轩辕别院虽叫别院,其实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孤岛,占地足有几百顷,与陆地最狭窄相邻的地方,不过几丈远,唯一一座桥与四方镇相连通,这桥是何年何月如何建成的始终是个迷,传言几经辗转已经无可考证,唯有庄园主人象话本子写的,是个传奇人物。
别院的主人——轩辕一醉,皇帝的亲外甥,三年前剑挑八大派,坐上第一剑客的交椅。
石非只想了一刻,便又开始打量这阔气奢华的别院,心里想必将来若能分去桓王爷府一定比这气派
。嘴角不禁勾起一痕笑纹,仿佛见到了朱履革带一般,富贵功名唾手可得已是囊中之物。
舞阳斜眸看看,并不言语,却不禁意间用肘触了下他,石非清醒过来,也知道轻重,敛了神色不敢再分心,默默跟着黑衣少年向后面走去。
“轩辕别院”舞阳抬头看着门楣上几个烫金大字,锋金神备,用笔遒劲,体势狂放,充斥着迫人的霸气。颇有气吞六和,睥睨天下的气势,舞阳心里极快地转过数个念头,低眉敛目地快步走了进去。
“你是一号,你,二号!你,三号!过关之前,只有代号。进去!”黑衣少年利落地伸手指着相挨着的房间,沉声说道。
“什么?老子——”
话未说完,黑衣少年袍袖一拂,强大的劲道突然袭来,石非好不提防,站立不稳,蹬蹬几步刚好被推进了一号格子间。
黑衣少年随即转身看着舞阳,面无表情。舞阳一拱手,踱进了标着二号的房间,回身将房门带上。这才打量起这个房间,不过一床一桌一椅,空间狭窄,再无转身之地,索性躺在床上,双手交握放在脑后,反复回想着师父临终前的教诲,长长出了口气。
院子里不断有人进来,不断有人质疑不断有人被扔进房间,索性不再理会,安然阖上双目。
“哎!舞阳,干什么呢?”石非到底捱不住,敲了敲墙。
“一号,睡觉!”舞阳淡淡回了一句,闭了眼睛再不言语。
“你——他娘地!”石非狠狠举举拳头,无力地落下,一头扎进被子里,再无声息。
“舞阳,好功夫。”细细一声传来,不是第五是谁。
舞阳扫了一样墙壁,闭上了眼睛。
未时末刻,舞阳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眸子里闪着锐利的光芒。心里暗道:果然高手。
“全部出来!”一声断喝!
这一群来此武选的年轻人,虽是年纪都不大却已经在江湖上行走多时,大多在江湖上有了些许头脸,已经扬名立万,个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傲气凌人的主儿,如今刚过了奈何桥,就被剥去了姓名权,虽有些心理准备,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没想到,一进庄园便只剩下个代号,连名字都没有,多少都折些自尊,心里都暗暗憋了一肚子气,个个暗自咬牙准备在接下来的考验中抢回自己的面子。‘
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能给的就不叫面子。
“听我令,自一号始,按顺序站好!”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缓缓走到前面,脸不怒而威,眼如鹰隼般犀利,眼光在这群年轻人身上扫视了一边,流淌了一地的寒意。众少年被这眼光一看,情不自禁地都挺直了身躯,按编号顺序站好,神情肃穆起来,不敢交头接耳。
第五不似其他年轻人那般紧促,眼神不住的向他和石非瞟过来。
舞阳清澈的眸子扫了一眼红衣少年随即垂下眼帘,心道世间居然有如此风神俊秀人物,让人一眼难忘。
红衣少年看着大家站好,缓缓退了一步,倒背了双手。
别院管家季良这才走了上来,“各位早知道这是什么所在,既然敢来,必有过人之处。此次是世子为桓王爷武选贴身死士,在我轩辕别院,自有别院的规矩,考验无处不在,经过三十六道考验,安然无恙活过百日者才算过关。死的,别院赠金丝楠木棺材一付。”没有表情的瞳眸划过众人的脸,“有什么话,现在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站出来询问,只有一个少年头对着地嘟囔一句:“伤了呢?”
声音细微的几乎如蚊蚋,季良嘴角微微翘起。
“没有伤!除了生,就是死!”
虽是看着天空象是谈论着和风细雨一般,阴冷的话几乎可以掐出水来,让人心里瞬间结了冰,这哪里是武选,分明进了鬼门关。有几个少年心生惧意,心里闪过无数念头,还没等成形,就听见阴沉沉的一句。“既进别院,没有退路。”
舞阳暗暗打量着心里极快地掂量着这话的分量,余光看了一眼大咧咧地石非,不无担忧。
“现在用饭!酉时末刻进阵!沿途机关重重,伏击无处不在,三日后到达出口的就算过第一关。”红衣少年上前一步,冷漠说了一句。“进屋!”
在众少年被呵斥的过程中,早有下人将饭菜送到了各个房间,一点声息俱无,伍阳早已经感觉到,这里的下人无一不是高手。
众少年转身沉默地进了各自房间,不再出声。石非一抬眼,看着桌上只却看见四个馒头,一碟子咸菜,登时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小,自早上吃了包子,他早已经饥肠辘辘,本想着怎么也有顿丰盛的晚宴来弥补,不想招此非人待遇,如今退路已绝,硬着头皮也只能往前走,气哼哼地抓起馒头塞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低声咒骂。
舞阳捏着馒头,沉思一刻,慢慢吃了一个。长袖一展,剩下的三个纳入袖中。想着石非的脸子,缓缓摇摇头。
“红衣,想什么呢?”转过长廊庭院,两人站在了一株繁茂的樟树下,树影斑驳洒下。
这个身着一袭大红剑衣的少年,长眉入鬓,两只凤目,负手站在树下,让漫天晚霞也失去了华彩。
“三人有诈,一个无法判断!”红衣少年凝视着天上云彩,眼中挂着一副远山般的淡定,许久才说出一句。
“三,七,二号!”咬住他的尾音,季良极快地接了过来。
“是!”
两人对视一眼,同样的高深莫测,季良轻轻一展,一柄泥金扇子打开,自在扇了起来。“…….愿者上钩!开四极无相阵。”
“是!”
用过饭,年轻人三三两两走了屋子,借着难得的空隙联络熟人,互相打着招呼。石非早已经按捺不住,将舞阳从屋子里拽了出来,口里不住地抱怨。
“师兄,是怕了?”舞阳淡淡扫了他一眼。
“他娘的,我会怕?”石非脖子一梗,瞪圆了眼睛。
“石兄怎么会怕。”第五一合扇子,摇头晃脑的笑道。
“人家有言在先,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你——”
“三位年兄,在下有礼了!”四号看着三人说话,轻轻一拱手。
“年兄好!”两人急忙客气地拱拱手!
“我们四个挨着,一会想是一组,一起进退如何?”
“还有我!”五号也凑了过来。
“我!”
舞阳极快地打量着,不置可否地笑笑。
四号团脸,弯眉,笑眼,五号则是身材挺拔的少年,虽不如方才的红衣少年惹眼,却也面容整洁干净,让人有亲近之意。
舞阳沉静地拱手作揖,并不多话,只是平静地听着他们聊天,耳朵却不闲着。
难得的自在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季良和红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在墙内侧已经凝听了许久。
“各位晚饭已经用过,想是准备好了?”
百余少年看见来人急忙迅速挺直了身子,自动排成一队。
“三日内,从阵中安全走出者,进入第二轮选拔,按编号十人一组各走一门,领了干粮进阵吧,各位!”
众人不解,却学会了沉默,按顺序领了一个黑色背囊。石非打头十人正是一组,俱沉默着随黑衣少年走向一个小小院落,七拐八拐,走到一个影壁前,轻轻一挥,一扇暗门洞开,黑衣少年伸手一指,几个人明白鱼贯而入,并无一人回头。
咣当一声,石门合上了。空洞的回声传来,竟是大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