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虚假的性格相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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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带子的梦游仙境。
切原被不知第几次响起的闹钟吵醒时还有些说不上的烦躁，闭着眼瞎扑腾了半天总算把闹钟停下了，他翻了个身爬起来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摸出手机，然后他下一秒就跳了起来，差点撞到脑袋。
还没暗下的手机屏幕上 明明白白写着——「星期二」
现在已经是 6:40了。
立海大的晨练7点准时开始。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切原忙里忙慌冲出家门，终于压在6:59的死线上踏入了学校的校门，一边庆幸着门口检查的不是真田前辈，冲向了网球场。
“早上好啊，赤也。”
切原累得直不起腰，闻言抬头：“早上好，幸村部长！”
幸村看他实在累的不行，温柔关心道：“早上又起晚了吧？早饭没吃可不行，去旁边坐一坐再吃东西吧，等会开始训练前别忘了热身，热身可是很重要的……”
一连串的关心差点没把他砸懵，切原受宠若惊：“okok，部长你不用管我，我知道啦！”
切原坐在场边长椅上美滋滋地吃早饭，破天荒没看见真田，手冢还有柳生他们，环顾四周发现到场的前辈只有一半。
丸井前辈和桑原前辈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丸井前辈居然还拽桑原前辈的衣服，切原感叹，我都不这么撒娇了，前辈啊，真是。
仁王前辈看起来意外认真，切原在心里哇了一声，看起来比平时帅很多，不过有点像真田副部长他们了。
难不成场上站的其实是柳生前辈吗？
切原想到这里认真思考，但按照他对前辈们的了解，柳生前辈不会玩这种低劣的欺诈游戏，所以真的是仁王前辈吗？！
“抱歉，幸村，我来晚了。”
是柳前辈的声音，切原下意识转过头，呆滞着张大嘴巴，当场凝固。
来人身上的校服有些皱巴巴的，挽着袖子，领口松开两个扣结，挂在脖子上松垮的领带被主人取下塞进裤兜里还露出一截，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网球包甩在背后拿着，头发也没梳齐的，但脸偏偏就是柳莲二的脸没错。
！！！？
切原震惊到失去声音。
等从巨震中反应过来柳已经走到了幸村旁边和他对话，切原狐疑地盯着对方不放，试图找到一星半点对方身上不属于柳前辈的影子。
然后他悲惨发现，对方岂止是没有，简直全身上下都不像柳前辈，但他的直觉，神经末梢都在战栗着传递给大脑一个讯息——这是柳莲二没错。
人的应激反应有很多种，逃避怀疑都属于正常的人体反应，切原现在没在地上挖个洞把头埋进去装鸵鸟已经是平时经历积攒，见过世面比较多，但也就是这样他也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心理剧烈变化之后，切原的大脑给出了一个绝妙解答：他在做梦。
幸村看到对方也笑了笑：“柳，这么晚来不会是迟到了吧，头发还没梳过看起来不太好呀……”
柳把插裤兜手拿出来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痞气率性：“这种东西都无所谓，幸村你就是太啰嗦了。”
柳前辈顶撞幸村部长，切原已经已经十分淡定，他心平气和地默念，绝对是在做梦。
柳转头看了看场内：“真田他们还没来？”
手冢真田柳生这三人都在学生会供职，偶尔也会出现忙不过来或是风纪部需要排班的情况，请假还是很正常的，大多时候他们忙完了就会赶过来补训。
今天肯定也是一样啦，切原心想。
然后听到幸村感叹：“今天又迟到了吧，肯定还在老师那边留堂，早上赶不过来了，晚上训练再和他们聊聊算了……”
！ 迟，迟到？！
这个词有生之年还能在真田手冢柳生前辈们身上出现吗？
真的是那个真田弦一郎手冢国光柳生比吕士吗？
切原已然石化，离当场飞灰就差一步，他知道这是梦，但没想到会这么可怕啊！
柳这时候发现了他，兴高采烈地朝他挥了挥：“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啊，赤也！今天可别哭啦！”
切原急着出门头发没怎么梳，蓬松卷曲的头发乱糟糟得像一团海藻，柳却夸他很有精神，切原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了后半句：“……谁会哭啊！！”
柳听到他的怒吼也不生气，好脾气的样子终于有点熟悉的影子：“是是，今天也要继续保持这种精神啊！”
就算是做梦也太过离谱，要不是对方长得和柳他们一模一样，切原都要怀疑是对方妖怪所化，真正的柳前辈早就被幽灵抓走当口粮。
切原决定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抬手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
“嘶！”
好疼！
疼得他差点眼泪出来，因为刚喊过自己不会哭所以硬是憋住了泪水，切原突然升起了一阵愤怒，根本不在做梦！
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脑中猜测在幽灵附体和这其实前辈们的连环恶作剧中摇摆不定，很快倒向了后面一种。
他甚至想到了等他被骗得团团转前辈们在旁边嘲笑的景象，他才不会就此屈服！
切原气冲冲跑完圈，气冲冲做训练，虽然觉得前辈们今天都奇怪得过分，但一旦站在场上哪怕是最简单枯燥的基础训练，他就会认真对待，不过因为极度气愤还有些说不明的委屈，让他一直板着脸，极容易联想起真田手冢，正版的那种。
幸村不明所以：“真好呢，今天的赤也，感觉精神很好啊。”
晨训很快结束，切原跟在人群后面走出了球场，回头看了一眼正选前辈们，丸井桑原柳不见人影，锁门的是仁王，幸村在和对方说什么，表情还有点小心翼翼。
我瞎了，切原面无表情。
今天不是他们脑子集体坏掉就是我切原赤也在做梦。
是梦吧，切原瞅一眼班主任，感叹，这个梦好真实。
“切原赤也！作业没做还敢发呆！给我出去罚站！”平时注意形象的英语老师朝他大声训斥，切原利索起身鞠躬：“对不起老师！”
切原赤也没哭丧着脸让老师有些愣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表情好了很多：“作业补完交过来，你不用出去了，认真听课。”
“好的！老师！”
切原坐下松口气，这茬算是过了，如果被真田副部长他们知道他上课摸鱼肯定没好果子吃，不过，梦里的真田副部长，说不定自己也没做作业？
切原没忍住噗嗤一声，下一秒被赶出了教室。
他靠在墙壁上垂头丧气：“老师脾气也太大了一点吧……”
“切原君。”
切原抬头：“柳生前辈！” 他还记得压低音量，来人正是一早上不见人影的柳生，切原仔细打量他的装扮，发现与记忆里完全一致，语言交流也很正常，好像没问题？
掉以轻心的切原和柳生没聊几句就被套出幸村想找他们聊聊的事情，柳生皱眉叹息真是太麻烦了，切原还没觉得什么不对，认真劝他一定要来训练。
拜托了柳生前辈，拆穿他们！
没接收到切原求救讯号的柳生好好好答应完他后大步离开，切原忽然想起国三的教室应该在楼上，柳生前辈到底是怎么路过这里的？
他抱着疑问来到了中午，午休时间他也见到了铃木他们，还是比较正常，除了性格好像对调以外都没什么问题，但其他人问题就大了。
丸井前辈独立又会照顾人，在这里像个小孩子撒娇，比后辈看起来还幼稚，仁王前辈变得严谨刻板，柳前辈随性散漫，幸村部长本该严厉不失温柔，霸气果断，在这里是选择困难症还有点优柔寡断……
切原打了个寒颤，这几个形容词放在他熟悉的前辈身上就很奇怪。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年级第一的柳生前辈逃课逃训（切原已经确认过了），平时最为严谨认真的几个人恐怕是一个下场。
切原基本可以断定他来到了性格相反的平行时空，而且他刚刚从铃木那里得知，因为缺训等问题副部长他们的实力并没有稳居前列，切原在这里还打败过不少前辈。
切原发自内心感叹，哇，好爽。
虽然他在这里是哭包。
切原一阵冷寒，抱着自己直打哆嗦。
不可能！他绝对是男子汉！
他又思考了一下午该怎么回去，或者是让这群前辈恢复正常，但是毫无头绪，时间忙忙碌碌来到下午。
他今天没有值日，叫上铃木他们一起去社团训练，换好队服跑完圈，各自分开后切原才打量四周，幸村部长，柳前辈，仁王前辈……他数了两遍，终于确定正选少了真田和手冢。
天啊地啊！手冢国光！真田弦一郎！逃训了！
尽管脑子里已经被这个重磅消息刷屏，但切原还是保持镇定，板着脸生怕自己笑出声，就在这时候听到了幸村苦恼的声音。
“手冢他们还是没来，仁王你知道他们在哪吗？要不要让人出去找找……万一是在老师那或者是因为值日耽误……说不定不是逃训，逃训要有惩罚的啊——”
切原撇嘴，这个幸村部长果然很奇怪，要是在平时在正常情况，有人敢逃训那就是翻倍训练不商量，四巨头亲自抓人，跑圈都是手冢前辈盯着你跑的那种。
因为迟到过五分钟惨遭罚跑二十圈的切原赤也深沉感叹，还是太天真。
因为性格颠倒，仁王或许担任的是真田的角色，他板着脸：“我去抓真田。”
“那手冢……”
切原蹭过去：“要不我去找？”
两人面面相觑，一起看他，点头了。
切原在心里耶得欢呼一声，迅速跑出球场连球拍都不想拿：“放心好了！部长！我一定把手冢前辈带回来！”一溜烟跑不见，幸村甚至没听清他最后几个字说的是什么。
切原是在图书馆前面的树上找到手冢国光的——他完全发动了全部脑细胞，思考按照性格相反设定手冢该会是什么性格。
手冢国光，严肃认真，勤勉尽责，讨厌怠惰。
所以说，他会懒惰散漫，甚至逃训。
哇哦，切原眨眨眼，光是逃训这两个字放在手冢国光身上就分外违和。
按照毛利前辈曾经——在幸村他们还没拿到领导权他还逃训的时候，因为次数多感悟深，他也总结了一套哪里睡觉最舒服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攻略，切原有幸旁听，但毫无发挥之地。
先不说他们惩罚制度，就说专门抓逃训的风纪委员组，还有柳前辈柳生前辈的侦探小说组，他们毫不怀疑逃训者会被一抓一个准。
虽然那时候幸村他们很快闻讯赶来，在四巨头核善的注视下，没成立多久的偷懒小分队不得不就地解散，但切原根据双方前辈传授的两倍经验，顺利在树上抓到了闭目养神的手冢国光。
树影把阳光割据两半，将人完全囊括其中，切原站在树下，眯着眼总算分清了人在哪是个什么姿势。
“手冢前辈。”切原之所以确定对方没睡着就是因为他站在树下还没开口手冢就坐起来了，他喊的不情不愿，对方毫无芥蒂，甚至笑了一下：“怎么是你来找我？”
他转述了幸村想要让他们回去训练的愿望，并且自己也加了几句：“马上也要比赛了吧，前辈，还是老实训练比较好。”
却不料这个手冢躺了回去：“没关系，比赛而已，不重要。”
“那网球呢？不活动的话关节也会僵硬吧，长时间下来不就连耐力都消失了——”他学着平时的手冢说着道理，脚尖踢了踢草地，视线始终定格在地上，他自己也不确定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那种东西无所谓的吧——”
切原瞬间抬头，往日熟悉的脸隐没在黑暗中逐渐扭曲成完全陌生的模样，而那人尤显不够，“网球也是，玩玩而已，我其实很讨厌流汗。”
切原本以为自己会开心，见到平时优秀的前辈们破天荒有了“黑历史”会幸灾乐祸，会想要嘲笑会感到讽刺，但他现在只觉得愤怒。
他的前辈，他的队友，根本不可能会成为这种人，开这种玩笑。
手冢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天赋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很多人拥有天赋却没能百分百展现出来，归根结底是他们基础训练不够，如果没有日复一日的积累，再高的天赋也只是空中阁楼……”
见切原面露疑惑，手冢把比喻改成了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就像没有墙的房子，只剩下漂亮的屋顶。”
手冢国光至今为止引以为傲的都不是他的天赋，而是他对网球的赤忱之心，还有至今未曾懈怠的积累，所以切原有了榜样也不敢将枯燥的训练抛之脑后，而这个手冢就像是他曾经说过的一样，失去实力衬托，他也只是狂妄的蠢才。
同样的立海大也是如此，失去了狂妄的进取心，没有奋发向上的立海网球部在这个网球界什么也不是。
不过是一群仗着天赋得过且过完全失去了对网球的热爱与尊重的家伙，切原露出了恐怖的神情，这群人根本不能被他称作前辈！
他们根本不配用他前辈的姓名和脸！
切原狠狠握拳砸中了树干，手冢一惊瞪着他的样子也没有记忆里半分威严，切原深刻认识到这不是他认识的前辈，也不值得他浪费时间，所以他厉声呵道：“下来！”
切原赫然而怒，红了的眼睛也跟手冢记忆里的哭泣模样豪不沾边，没有半点弱势之感，反倒是让人想起凶狠的野兽。
手冢直觉不能和他对上，顺从地从树上下来踩在地面上，跟着他回到了训练场。
想要逃避离开的想法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口中横冲直撞想要改变什么的愿望。
“立海网球部的规则还是一样吗？只要能将前辈挑下马，连部长的位置都可以相让？”
幸村还没来得及对手冢的到来感到惊讶，就被切原连环的问题打出一套暴击，他脑子停摆了几秒才消化完他的问题，立海网球部的规则一直没怎么变，所以：“是的，可以哦。”
“那我要挑战你们中最强的那几个！”切原站在场上用球拍指着对面，眼神扫过已经全然不同的四巨头，“如果我赢了，那我就是部长，这个网球部就该由最强的那一个制定规则，可以吧？”
幸村不笑了，终于有了“神之子”的几分相似，在这里他依旧是网球部的部长，也就是这其中最强的一个，他看向野心勃勃的后辈突然恢复了笑意：“当然可以。”
“那就来！”舌尖舔过尖牙，切原屏气凝神，是与表情狂妄全然相反的谨慎，他没有半分恐惧，全凭一腔孤勇要将曾经最尊重的前辈们就此击溃。
最强的制定规则，切原在网球上信奉的从来都是最残酷的丛林法则。
如果想要逃避就让他来阻止，如果想要偷懒就让他来监督，如果想要怨恨，他会热爱，切原已经做好了全部的打算，势必要让这群家伙见识到立海下届部长的觉悟。
“既然我赢了，那我就是这个网球部的no.1。”这曾是他入学的目标，愿望就此达成切原没有感到快乐只觉得荒诞，他的实力压根没什么变化，但在这个网球部却无往不利，他从未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虚假。
他想要的是与实力强劲的前辈们拼杀将胜利拿下，要的是真刀实弹毫不掺假，而不是这种——
切原冷漠地宣布了自己上位，对这种家伙全然没了半分熟稔。
——虚假的获胜。
“赤也！赤也！”
有人在他耳边呼喊，熟悉得叫人落泪，是真田副部长的声音。
没等切原怀念一下，正义的铁拳从天而降彻底将他从梦中唤醒，切原睁开眼睛从地上蹿起，又因起身太急直接摔了一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捂哪，把旁边围观的人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七手八脚把人扶起来再说。
他的情绪好像还没从那个诡异世界逃脱开，看见熟悉的人就下意识委屈巴巴：“副部长。”
“臭小子，还敢不敢在部活的时候睡觉了？”丸井只当是这小子挨打了委屈，但这次是他实属活该。
本来他们在讨论该怎么给切原庆生，谁知道半天找不到正主，一大群人找了一圈，才在训练场角落里找到睡着的切原。
“胆子真大。”仁王可没丸井这么客气，上手撸一把小学弟的卷毛，还顺下了几根草叶，“我们找你找了一大圈，今天的生日礼物还要不要了？”
提到生日礼物，切原脱口而出：“当然要！”眨巴眨巴眼睛，对哦，今天是他生日来着。
“生日快乐，赤也。”幸村笑了笑，“但是，部活睡觉这件事你该怎么做，不用我再说一遍吗？”
切原垂头丧气：“我会去领罚的。”
“明天吧。”幸村先松了口，“今天的话还是寿星要紧。”
他们一群人都聚集在切原家中，轮番送上祝福和礼物：“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
许下心愿，吹熄烛火，灯光重新亮起，仁王习惯来逗他：“许的愿不会还是打败我们成为第一吧？这个生日精灵可能没法实现噢puri。”
“许愿圣诞老人再来一次也是不可能的。”
“谁会让生日精灵实现这个愿望啊！”他小声嘀咕，“反正都实现过了。”
“嗯？”仁王没听清，不明所以。
“没什么！”他许的愿是希望他能和队友一起永远能对网球保持着今日的热爱。
“不过我迟早会成为no.1的！”不止是立海网球！而是网球界！
“你这小子很狂嘛！”
不知是谁提议的，所有人最终聚集在了离切原家最近的网球场里。
“给你长长教训，现在的天下还是我们的呢！”
“你还差得远呢，赤也。”
“趁早爬上来吧。”
前辈们或嬉笑或严肃，但都充满着熟悉的温和，那是对网球的热爱，也是对他的期望。
成为no.1，那不是迟早的事吗。
他切原赤也，迟早会成为立海大网球部乃至整个网球界的当之无愧的NO.1。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虚假的性格相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