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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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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一年四季,如期而至。
红莲披着干草穿着夏衣坐在树洞里,外面漫天雪花飞舞,如果她站在外面很快就会成为茫茫白色中的一部分,然后变成一座冰雕。
伊之助站在她面前,头上肩上的颜色和大地融为一体。
“以后会更冷的,你会撑不下去然后冻死的。”
“天气也可以杀人,人也可以杀人,我从人的手下活下来了,现在却要死在天气的手下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
伊之助伸出手把她拽出来,像是扛着战利品一样往山下走。
“我不要!我不去!!!”
红莲忽然尖叫起来,用她的手拍打着伊之助。
“我不要去……我不要再被抛弃了……”
她呜呜地哭起来,扛着她的伊之助脚步滞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起来。
“猪突猛进!!!——————”
(七)
伊之助过冬的地方是在山脚,这里有一户人家,看见伊之助扛着一个人的时候有些惊讶。
“吃饭啦!——”
他把红莲一抛,冲进了屋里,红莲落在雪地上,被这家人扶起。
“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礼仪啊。”
半是抱怨半是无奈。
红莲看着这屋子的主人孝治,问他,
“你为什么是一个人?”
“我的亲人都去世了,我还没有娶妻,当然是我一个人。”
孝治摸摸自己的头,不明白红莲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红莲点点头,心中莫名开心。
只有一个人的并不是只有她自己。
(八)
虽然在山里长大,但身为人类的伊之助还是享受到了人类的善意。
比如在冬日里吃着热热的锅子。
“都是俺的都是俺的!”
伊之助飞快地锅里挑走食物塞进嘴里,时不时对着孝治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嚯哈哈哈哈哈~~~~”
孝治无动于衷,他帮红莲盛了一些吃的递给她。
红莲没有动,而是看向伊之助,十分正经地开口,
“你吃的太多会被赶出去的。”
伊之助:“……”
孝治:“……”
“没有用的,我已经习惯了。”孝治露出一个认命的表情,继续说,
“如果没有足够御寒的衣服和食物,你们就会死吧?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们死去啊。”
“可是可是……”红莲想说就没有人去管她的死活,但她说不出口。
她怕她说出口以后孝治就会知道他可以不去管别人的死活,然后就不管她了。
哪怕是一点点希望,也不想放弃。
“你是白痴吗?有好吃的食物的时候当然要尽情享受,你总说什么死不死的,可结果是你还是没有死,多想想这是为什么吧!”
“这是为什么?”
“因为是伊之助大人救了你啊!”
(九)
红莲是被鬼救下的。
鬼的肚子饿了,就去吃人,正好把买了红莲的人贩子吃掉了。
那个时候红莲坐在一边,静静看着鬼吃人,鬼吃完了,满嘴鲜血,看了看一边的红莲,忽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又瘦又脏,为什么不多吃一点饭啊!”
鬼大声抱怨着,因为吃饱了所以对食物的质量格外挑剔。
“算了,算你的运气好,我今天不想吃你。”
鬼抹抹嘴离开了,此时正是午夜。
红莲守着残缺的尸体直到天明。
天亮以后她发现这个人真的死了,不会再有人看着她,不会再有人打她。
她站起来,推开了门,阳光照进来,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风吹进了心里,像是火烧到了心里,又像是一场海啸在心中爆发。
她跑起来,即使遍体鳞伤,她快速跑着,即使胃里犹如火烧。
最后她摔倒在河边,饿的了。
(十)
冬天不下雪的时候红莲会和伊之助一起出门,运气好的时候就带着一些食物回去,但一般都是搬着柴火回去。
“俺可不想欠他的!”
伊之助搬的柴火格外的多,他的力气很大,一次搬的数量是孝治几次搬回来的量。
“哦。”
红莲点点头,她搬的不比伊之助少。
“俺搬的比你多,俺这边的木头更高!”
“可你搬的多最后也是烧掉了。”
“……”
伊之助噎住了。
虽然没有在人群中生活过,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条社会的生存法则。
永远不要和女人辩论,你不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