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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但为卿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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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杨煦在北疆过的自在,周时辉大多时候是不管的只是偶尔看着北疆太过安静派人来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情,对此林阳煦还是很无奈的,周时辉的信里就一句话:“你还活着吗?”
搞得每次林阳煦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哪里有这种皇帝啊张嘴闭嘴就问别人你还活着没有?
虽说如此,每次林阳煦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北疆的情况报告给周时辉,渐渐地周时辉就开始问他什么时候成亲了。
每每问到这个问题林阳煦都头疼,因为不仅是周时辉问,这几个被周时辉送回去颐养天年的老将军也时不时的来军营里,不为看将士们训练就为了催他成亲。
林阳煦是每次都躲这几个人,着实是头疼。
他是真的没心思成亲,之前老将军也不是没有给他物色过合适的丫头,他是真的不想成亲。
自此半年之后,许青墨却突然出现在了军营里,看了看许青墨身后发觉周时越没有来有些诧异:“那家伙竟然没有来?”
许青墨点头:“半路遇见了周时庭被逮回了京都,我来看看你便就也回京都了。”
林阳煦点头:“听说你那妹妹又生了个儿子?听说闫离可是气坏了那小子喜欢女儿喜欢的紧。”
“是,闫离倒是真的喜欢女儿,别说别人了,你呢?怎么不成亲,我听大哥说他可是没少给你物色人,从将门到书香门第姑娘都是不错的,你怎么就是一个都不行呢?”
林阳煦笑了笑:“没碰到中意的而已,再者说我着身后也没有人催我,我不急的。”
瞧着林阳煦的模样许青墨叹了口气,这家伙始终不肯说实话,她也自然是不好再问,,军营已然同他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待几日,就打算离开,上马的时候,林阳煦瞧见许青墨腰间的玉佩楞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这东西你竟然一直带着?”
许青墨低头瞧了一眼玉佩随后点头:“自然,你帮了我那么多,送我的东西自然随身带着了再者说我害怕丢在一边被我一不小心弄丢了呢。”
林阳煦笑了笑:“行了快启程吧,赶在天黑之前还能到落脚的地方。”
“好。”
瞧着许青墨走远的背影,林阳煦愣了很久晃悠到军营后的山坡上席地而坐,关于成亲这件事情外界的言论很多,说他是断袖的自然也是不在少数的,林阳煦并不在意,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许青墨。
这个家伙真的是这么多年一直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比起他以往遇见的那些会耍心机唧唧歪歪的女孩子,林阳煦第一次见到许青墨的时候眼中只有两个字,惊艳。
世家从军的本来就少,许家虽说世代为将可是让女儿从军的林阳煦是第一次见识,军营的训练并不容易他们一起的好一些男儿都堪堪有些撑不下去,实在不行的时候都是怨声载道的,虽说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到底多多少少还是抱怨过那么一两句的。
可是许青墨不一样,从进军营起这丫头就一声不吭的训练身上有伤的时候也是背着他们自己处理,偶尔扭了脚踝之类的也都是自己咬牙扛过去,训练在如何这丫头都不曾多说一句。
后来许家变故,自己和许青墨合作他见识过许青墨在面对自己仇人的那种冷漠,她的种种算计都让人心惊,可偏巧林阳煦是真的厌恶不起来,因为许青墨并没有错,错的是他的父兄。
许青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模样让他多少钦佩因为毕竟自己还是林家的人,许青墨那时候就真的不怕自己背后捅一刀吗?
后来某次闫硕和他说,许青墨不怕的,那时候的许青墨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许家面临要家破人亡的局面她或许想到的如果林阳煦背后捅一刀后果不堪设想,可是那时候的许青墨别无他法,林阳煦是她唯一能扳倒林家的机会。
只是后来灭门是个意外就是了。
林家被灭,许青墨接手北疆,林阳煦更换了姓名之后无处可去想着不如去军营试试许青墨可要他,其实那时候林阳煦想过的,许青墨便是不要他都是正常的,可是许青墨不仅没说什么还放任他一步步走上了将军的位置,二人一起在战场上征战,一起镇守边疆。
林阳煦对许青墨的心思一直有,可是他从来没有敢说过一个字,在林阳煦看来他如何说得出口呢?比起他,站在许青墨身边的周时越显得更耀眼不是吗?
这么多年间总有那么一些时候许青墨做的决定林阳煦多多少少是有些意见的,可是周时越没有从许家最初的时候开始在林阳煦眼里,周时越一直是许青墨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样子,竟然一个字都不问。
他就那么的信任许青墨。
或许不只是信任吧,在周时越眼里或许是不论许青墨做的什么选择,后果是什么周时越都做好了一并承担的准备吧。
许青墨想将北疆给他的时候,林阳煦是千百个不乐意,除却他是真的不想手握实权再者他很清楚一旦接了过来他便不可能再见到许青墨了。
军权移交给林阳煦之后,他送许青墨离开随后听闻许青墨和周时越成亲,听闻周时越成了皇帝,而许青墨成了一国国母。
林阳煦那时候才想,就到这儿了他不必再过于执着了。
可是话说的简单到底做起来难得多多,林阳煦在军营里待着逢年过节也就是陪着值守的弟兄们喝酒吃肉,闫硕也和周时越曾经叫林阳煦年末回京都,可是林阳煦拒绝了,他要如何回去面对许青墨,他的那些心思他怕他藏不住。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林阳煦回头的时候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爬出去,来人不是别人是闫硕,这人本该在南疆的,现如今竟然在这儿。
闫硕盘腿坐在林阳煦身侧,后者愣了愣:“你有病啊你不在南疆你跑这儿来?”
“青墨早前托我来劝劝你今年年末回去过年,我这不是南疆事情处理完才得空过来的”闫硕微微耸了耸肩:“再说了,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大事,闫离也是处理的了的,所以,今年回去过年?”
林阳煦摇了摇头,从闫硕手中夺过酒壶喝了口酒,又将酒壶转头塞给闫硕,一言不发。
闫硕倒也是不介意,喝了口酒犹豫了一会才接着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这么执着?我们这一个两个曾经觉得自己喜欢许青墨的都成亲生子了,倒是你这个说只拿许青墨当妹妹的家伙,执着至此!”
当妹妹,想起这话闫硕有些好笑。
早些年间自己嘲讽林阳煦铁定也是喜欢许青墨的,可是林阳煦死活说自己不喜欢只是将许青墨当了自己的妹妹仅此而已,后来周时辉和自己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两人聊着聊着,或许他们二人那时候都是突发奇想,可林阳煦这家伙,倒是不知道到是那时候情深不自知还是不敢知。
闫硕看着林阳煦愣了愣随后开口:“你常年待在这儿不与外人交流,那丫头总是担心的,你倒不如每年回去一次同那丫头开开玩笑也好,说说话也罢总之到底还能见一面的,在青墨眼里,她害的你全家灭门,虽说这事从头至尾她都不曾觉得自己错了但是说到底,许青墨还是内疚的,而后你来军营,她不是个徇私枉法的,你有那个能力,她看着你一步一步走上来最终将你拴在北疆她自然愧疚,你不成亲有不成亲的说法,每年回去诓骗着她。”
林阳煦听着这话笑了笑,随后抬头:“我说闫硕,你是觉得许青墨是傻子吗?”
“许青墨他是,别看那丫头那么精明,可唯独许青墨在感情这件事情上那丫头是个十足十的傻子,莫不然你以为周时越为什么在许青墨身边那么多年那丫头毫不自知的?”
林阳煦看着夕阳没有回应,闫硕也不着急先行回了军营留着林阳煦一个人冷静冷静,只是没想到林阳煦一夜未归,清晨闫硕起来的时候才看见牵着晃晃悠悠的走进来微微挑眉,只是瞧着林阳煦就是一宿没睡的模样,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林阳煦的脊背,让他去休息。
很多事情得他自己想通才可以,闫硕帮不上忙。
闫硕在北疆待了几日就转道回了南疆,闫离瞧见闫硕有些诧异:“你不是说得多待几日才回来的吗?怎么这么快?”
闫硕耸肩:“我瞧着多半是无用功,倒不如回来让那家伙自己想的好,我就不凑热闹了,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可是这系铃人压根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个这事可怎么好?”
闫离笑了笑,闫硕也不纠结换了话题:“听说你们家那个小的被父亲好生嫌弃?”
闫离笑的有些无可奈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总是眼巴巴的想着再要个孙女哪知道这个是个小子,要不是年岁还小,父亲都巴不得立刻丢到军营来。”
过了几个月,年末新年的时候,林阳煦回来了。
听见林阳煦求见的时候正在和冉墨说话的周时辉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丢出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你说是谁要见朕?”
“回陛下,是林阳煦林将军。”
周时辉微微挑眉:这家伙这么多年总算舍得回来了?
“传!”
林阳煦进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周时辉的声音:“好家伙,你再不回来我都快以为是别人在北疆给我写书信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了。”
林阳煦有些无奈:“陛下,您下次问臣还好不好的时候能不能不问臣你还活着没?”
周时辉想了想:“那我下次问你死了没。”
林阳煦哑然,这家伙怎么这个德行啊。
周时辉示意下人们下去,将茶杯递给林阳煦,冉墨也很有眼色的离开之后才开口:“怎么舍得回来的?这么多年逢年过节的就叫你,你到底是拒的愉快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阳煦笑着摇摇头:“许青墨托闫硕当说客,我想着到底是该回来一趟,不然那家伙怕是明年提着剑来剁我了。”
周时辉打量了林阳煦一眼,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笑着开口:“当真是不打算成亲了?我便瞧着过些日子那丫头要是给你寻女儿家的时候你会怎么拒绝。”
林阳煦笑着看着周时辉:“许青墨不会。”
“这么自信?”
“那丫头与你们不同,她是在意我不成亲的事情可是她不会过分干预左右是说我几句而已,我听一听也就过去了。”
周时越来寻周时辉,进门看见林阳煦的时候一脸的惊喜:“你小子怎么舍得回来了?每年青墨都念叨谁都在就你一个人和个雕塑一样待在北疆不肯回来,今年回来了可得好好喝一顿。”
林阳煦点头答应。
新年那天,许青墨见到林阳煦的时候眸色一亮,因为闫硕和自己说劝说无果,她想着不过是为了成亲的事情不催就是了不至于躲着不回来吧,所以见到人的时候还是很惊喜的。
林阳煦揉了揉许青墨的脑袋,动作亲昵却也止于礼节,也应了那句兄妹之说。
闫硕在一旁看着不由得佩服林阳煦这家伙守得住自己的心性,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的什么,该怎么做,或许对于林阳煦来说以兄妹的身份他可以在许青墨身侧呆一辈子,这一点点的好处已经他已经不想再越过了。
“林大哥倒是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闫硕没有说通你呢!”
林阳煦笑了笑:“早前被催成亲催的我着实头疼,想着既然我不想被催倒不如躲着你们,只是后来想了想究竟有什么好躲得,便是像是那几个老将军一般撵到军营来说我,我也是躲不过的,不如新年回来热闹热闹。”
“那林大哥日后可要常常回来,我定然不催林大哥。”
“说话可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
许青墨回头之际,周时越将林阳煦眼底的喜欢一览无余,林阳煦是真的很喜欢许青墨,喜欢到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也甘之如饴的地步,林阳煦抬眸看见周时越盯着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周时越走过来递给林阳煦一杯酒:“聊聊?”
林阳煦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二人走到后花园离宴会厅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林阳煦才开口:“我并没有旁的意思。”
周时越颔首“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说什么你何必这么着急?只是想同你说日后每年年末都回来一趟,至于那几个老将军那儿闫硕会替你去当说客。”
“谢了。”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一起回去?”
林阳煦摇了摇头:“你先回去,我再待一会,北疆待得时日长了,我倒是不习惯这些个宴会了。”
周时越回到宴会厅盯着陪着许清瑶的许青墨,他其实没有那么大度,看着一个喜欢自己夫人的人一直在自己夫人身边,可是林阳煦不一样他做的已经很好了,许青墨这个人性子慢,对待感情也是个白痴,这或许对于林阳煦也是有好处的吧,他能在许青墨身边却又不被许青墨发现。
另一边
林阳煦是真的不喜欢宴会的烦闷,但却难得的因为看到许青墨的笑容而安心,将手中的酒喝完,才辗转回了宴会厅,回去的时候瞧着许青墨怀中抱着许清瑶的孩子和周时越逗弄的正开心,坐在一旁静静的一边瞧着一边喝酒,眼前的这幅景象倒是真的舒心吧。
这半月间,周时庭时不时就去拖着林阳煦喝酒听曲的,周时辉忙不忙的时候就拖着林阳煦进宫继续喝酒,林阳煦虽然擅酒但是却不是个醺酒的,一来二去喝的有些头疼瞧着周时庭倒也是佩服:“你这日日这么喝酒倒也不觉得难受?”
周时庭微微耸肩:“为什么会难受?”
周时辉也同样有些招架不住拍了拍林阳煦的肩膀,周时庭的确能喝时间久了别说林阳煦这种不多喝的人,他们兄弟几个也招架不住,周时越是一年就回来两三次,其余的时候周时庭就缠着他死命的喝。
林阳煦听完周时辉说的话,不由得觉得佩服,他到底是不行。
年后半月,林阳煦请回边疆,北疆虽然安定可是林阳煦常年在北疆待着,周围的土匪都不是什么善茬他担心离开太久那些个家伙会蠢蠢欲动,这理由合情合理不论是不是真的周时辉都只能放人回边疆。
只是这次林阳煦倒是真的没有撒谎,北疆周边的土匪确实有异动,只是好在回来的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林阳煦将北疆安顿好之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不是看着将士们训练就是偶尔喝喝酒,和将士们扯扯黄段子,只是偶尔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那个小丫头。
只是后来觉得,如此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