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42、艾伦君，负起责任吧！

　　排在领取面包的队列里，少年最终还是败给了内心的纠结向身后的同期求助。
　　“莱纳，如果不是要嘲笑对方，又是为什么在别人出现失误的时候笑出来？”
　　“哈？让那家伙又说了讨厌的话吗？”
　　愣了片刻才将伙伴的这句话和刚刚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莱纳很快又察觉到违和，“等等……他今天没来上课吧？”
　　“不是让，是……”
　　艾伦正犹豫要不要将“那个人”的名字坦白，一个声音擅自加入了谈话。
　　“但耶格尔君也有不对的地方哦？”
　　黑色长发的女孩子从身材高大的同期背后探出半边身子，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总是神采奕奕，是青春期少年夜谈的话题之一。
　　“艾露！你也在吗？！”艾伦被吓得心脏差点都要从嘴巴里跑出来了。
　　【还以为是……】
　　也说不上是放松了下来还是失望，又或者两者皆有。艾伦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
　　“失望了？”似乎意料之外地了解到了其他事情。
　　惊觉自己的心情被看穿，艾伦心虚地将视线从那头黑色的长发上收回，发现艾露正好朝他眨眼，手指绕着长发转了几圈然后任由发梢滑落指向门口，“林林现在正在宿舍休息哦？”
　　【读、读心吗？！】
　　“我不会读心，只是你把想说的话在说出口之前都先表现在脸上了。”
　　“少骗人了！”
　　被连续猜中心中所想，这让艾伦感到惊慌。
　　莱纳往旁边挪了一步，正好把蓝眼睛的女孩子整个挡在身后，“好像很有趣嘛，你也来说说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唯独在面对同期公认的“大哥”时，艾露会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你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帮助艾伦罢了。”
　　“哦~那还真是不得了的察言观色。”
　　莱纳不清楚艾露为何总是对他表现出不耐烦，但的确不得不承认同期的“小聪明”不仅仅只是“小聪明”，而是令她和大部分人区分开的“技能”。
　　艾露的说法让艾伦感到无解，他甚至默认了让这位不算熟悉的同期端着餐盘坐到同一张桌子。然而其中的因果关系却令少年表情变得扭曲，“话说，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是我的错啊？”
　　“艾伦君觉得人类是种怎样的生物？”
　　面对少女更加突然的提问，艾伦嘴角一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出现了，就连他都有所听闻的“难以理解”。
　　不过艾伦倒是有注意到林和艾露交流的时候不存在这种障碍，就算前一句还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下一句就变成“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林也能在片刻沉默后带着眼眸深处忽而亮起的光跟上步调。
　　谁都没有回答艾露的问题，现在也没有林救场。就在艾伦以为女孩子就要因感到无趣而离开后，她却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
　　“人类是具有多面性和复杂性的生物，所以有一两个奇怪的癖好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不是吗？”
　　也许艾露从一开始就不指望他或者莱纳能回答上吧。想到林能和艾露畅通无阻地交流，艾伦也打算努力一把。
　　“你是想说只要是人都会有缺点，林也不例外，让我不要太在意？”
　　但是……思绪无论走到哪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为什么到头来错的还是我啊？！”
　　莱纳拍拍艾伦的肩膀示意他注意周围的视线，对艾露说，“很抱歉我们不是林，没办法跟上你的思考回路。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用我们也能听懂的话从头到尾说明一遍。”
　　“林林很苦恼。”艾露竖起左手食指。
　　“耶格尔君也很苦恼。”然后是右手食指。
　　“林也？”艾伦注意到了艾露的用词。
　　也就是“笑”其实并非出自本意？
　　“但林林是那种性格嘛。”左手往左边挪远了一些。
　　“而耶格尔训练兵你又是这种性格。”接着右手也往右边挪了一小段距离。
　　各种代指让艾伦一头雾水，他已经开始混乱了，“‘那种’‘这种’的到底是什么啊？”
　　“首先……”少女看向对面的两个男生。
　　莱纳看看身边的艾伦又看看坐在对面的艾露，最终得出结论，“等等……为什么要用‘你为什么不赶紧走开’的眼神看我？”
　　艾露理所当然地回答了同期提出的疑问，“接下来可是我和艾伦君的秘密谈话时间哦？布朗训练兵，你难道不应该识趣地回避吗？”
　　“我跟你哪有什么需要进行秘密谈话的？”艾伦不耐烦道，好友似乎被针对了这件事让他更加不爽，“莱纳在这里也没关系，又不是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情。”
　　突然变成争执中心的莱纳想说些能缓和气氛的话，发现对面的艾露端起餐盘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黑发的女孩子歪了歪脑袋继续，“耶格尔训练兵，你在训练失误的时候哭了吧？”
　　“噗——”
　　好友的表现堪比小镇上广场中央的喷水池，莱纳心中对艾露这个人竟产生了一丝敬佩。
　　艾伦扯过袖子擦掉沾在脸上的汤汁，双手“砰”地拍在桌子边沿，“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种话题啊？！”
　　艾露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面不改色道，“是你自己说莱纳在旁边也无所谓的。”
　　接收到艾伦的视线，莱纳识趣地表明态度，“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少年徒有其表的愤怒让艾露恍然大悟，“我好像有点理解林林的心情了。”
　　“哈？”于是她被凶巴巴的小狗当成了第二个怒视目标，“话说这和我们最初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吗？”
　　“艾伦君你刚才的说法也没错，人都是有缺点的，林林也不例外。”蓝眼少女勾起的嘴角看得艾伦浑身发冷，“不过在你眼里似乎不是这样？虽然我很好奇原因，但这个我们后续再谈。”
　　“林林原本不是一个会从他人的痛苦中感到愉悦的人，直到看见你因为失败落泪的模样。简单来说是你打开了她的某个开关，所以你也有不对哦，耶格尔小朋友。”
　　“你的意思是林变得奇怪是我的错？”至于变来变去的称呼艾伦已经不想纠结了。
　　莱纳并不能认同这个观点，“你的说法也太强词夺理了，林之所以会笑，是她本身就存在有这种倾向吧？艾伦不过是碰巧在她面前出现失误然后引出了这点。”
　　“所以我才从一开始就说人都是有缺点的，当然，有些是可以改正的，但有时候天生如此实在是不能强人所难。”
　　“我们来举个更加严重的例子吧。”
　　艾露放下双手，目光有意无意地在莱纳脸上扫过。她拿起盘子上的面包撕成两份后重新放了回去。
　　“假设现在有两个不同的势力，他们各自占领了一片土地。第一股势力在危机关头就会变成很可怕的怪物，但平时就只是很普通地生活在划定的范围内且本身对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太了解。第二股势力无意间攻击了第一股势力导致很严重的后果，难道不知情的一方就因为不知情所以不必承担起善后的责任吗？”
　　左边的面包被艾露再次撕开分成了两块，“无知并不能为无罪作辩解。”
　　两件事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艾伦还在努力寻找两者之间的共同点。
　　莱纳倒是精神十足的笑出了声，“哈哈，真是可怕的比喻，这里面该不会还有其他别的含义吧？”
　　艾露回以礼貌的微笑，“只是让事情看起来变得严重的举例，如果你碰巧能从中得到想要的答案那是我的荣幸。”
　　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是错觉吗？
　　不过艾伦并没有让这个问题困扰自己太久，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艾露的话，“总之，你要表达的意思……我懂了。”
　　这种看似不合理但偏偏又说得过去的理由，让艾伦感觉到了落在肩上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