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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彼岸2 ...

  •   卧室,络绎君喜宽敞,白灵郡主便给其置了这么一室,高四十来尺,长宽各一百五十余尺。
      屋中放满古书旧籍,这儿好似一间藏书阁;屋中挂满红艳艳的绫罗幔帐,此处便好似一间新房;屋中摆放上百盏长寿灯和四下散落的乐器,此屋好似一间青|楼伎|馆。
      此屋修了整一面墙的圆窗,窗旁便是可躺五六人的床榻。
      络绎公子最喜卧在此处,下雨时可听窗檐的雨滴声,入夜可看星空,偶尔赏月,日头足时也照不进来,一点清风,满室凉爽。
      窗外有一小院,院中花儿四季轮换,春开桃花夏有荷,秋赏黄花冬寒梅,花瓣飘零入室与公子吟诗唱和,四季香宜。
      只是入冬时白雪皑皑,络绎公子只愿添衣加被褥、烧火添炭,就是不愿意关窗。
      丫环们只道:“那窗如天上的月亮般大,关窗太难了,公子不忍,故才只说自己不喜关窗的。”
      最主要的是,卧在这里可看到小院里那棵苍松,那是他从白云峰上,梵境前移栽下来的。
      门口也有一株,但络绎公子好似从未瞧上它是的。
      络绎入室,行至床榻上,又接着走向弧形窗台上,侧身躺下,面向小院,丫环们掩了半室长寿灯,寂然退下,窗上公子缓缓闭目睡去……
      入梦,恍惚自己还卧在梵境里。
      “金池……”师兄欺身过来,今天如此矜持,既能忍着不碰他。
      金池难以挣醒,只叫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接着,其轻缓的呼吸落在金池眉间、鼻梁、唇上、下颌、喉结、心口、腹部……
      金池闷哼一声,想伸手却抓一空物。
      “莲生……”
      “金池……”
      忽然莲生宽大的掌心覆到其脚踝上,连着脚脖与银环一并握住,似那日在浴室一样,加重力道一扯,唇瓣便……
      “叮叮当当”脚边银环作响,络绎惊醒!
      院外余晖刺目,络绎翻身,手撑着头,视线转回屋内,还是这一室红幔、长寿灯、琴棋书画……只不过,此刻屋中多了一物。
      此物长宽各十尺有余,方型,注满酒,酒“池”里飘着睡莲朵朵,“池”中置两尺高的莲花台,台上摆满由莲制成的佳肴美味,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此乃莲花宴。
      络绎不愿意动,远远观之,想着郡主煞费苦心,须臾,却听到莲花台上有轻微动静,便一时好奇起身下地,叮叮当当信步上前来……这才瞧见,佳肴美酒间躺着一少年郎,赤|身果体隐在那莲花、荷叶、美味佳肴间……
      “呃!”少年从刚刚便瞧见那如月的窗台上的躺着的人,如今人就立在眼前,只被他如此一瞧,便心口一窒,全身痉挛难耐。
      “哼”不知郡主的莲花宴公子满意与否,络绎鼻息轻哼了一声,立着未动。少年从未见过如此瑰姿艳逸、风|流|皮|相,心中生出羞愧,却也藏不住由额至脚,遍身红透。
      络绎温声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少年吞咽半晌,寻来自己的声音,颤巍回道:“莲……莲生。”
      “……”络绎触眉,眼中不悦,那莲生也不知错在何处,赶紧赔不是:“公……公子,莲生知错……”
      “呵!”倒是有趣,他轻一笑让少年再次失神,络绎问:“错在哪?”
      “莲生……莲生不该惹公子不悦,莲生……莲生……”
      “莲生何如?”
      络绎下意识咽了一下喉结,再次念这名字,即还是如此疼痛。
      可少年会错了意,以为公子愿“食”自己了,便大胆说道:“莲……莲生愿意侍奉公子,用膳!”
      “呵!”又轻一笑,络绎喃喃道来:“莲生真懂事!”
      少年被其一夸,全身又红艳了些。
      络绎接着抬首,伸手拍了几掌,倾刻间房门被打开,十来名丫环鱼贯而入,其中两位手上各托一盘,一盘放的是一件衣袍,另一盘放的是一个荷包,金银丝线绣一朵莲花。
      屋中一下子多出人来,且一下子十来名,少年心生羞|耻,闭眼听天命,忽然唇上一股冰凉压下,少年睁眼才知公子已下酒“池”,侧目相对,那冰凉食指落在其唇上,接着缓缓直线下移……
      “嗯……公子……”
      十名丫环静立一旁,一动未动,似乎对此景早已司空见惯,皆都面不改色,从容自若。可少年不行,即要公子触碰自己,却又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这么般……
      倏然,窗外疾风灌入,吹得一室长寿灯忽明忽暗,少年只觉身体一轻,凌空而起,再回神时,他已被重摔在地,全身刺辣生疼,左脸颊上还有刚刚公子反手一挥的红印。
      少年不解,望向公子,自己如何惹怒了公子?
      “公子息怒。”一众丫环跪地,少年片衣未穿,也急忙起身埋首伏身,急道:“公子饶命。”
      络绎抬眼一瞥,便见到那荷包,开口问:“那是谁的?”
      丫环回:“公子,是这位侍儿的。”
      少年惊恐抬首,络绎呼出一口气,愠色下令道:“带去偏院,无我之令,不可叫我再看见。”
      “是。”众丫环将其带下去,关门。
      一室狼藉,络绎却觉好看。
      忽然身后一道身影过来,络绎未反应之时那黑影将其困住,一手桎梏其腰间,另一手捏其下颌,硬将络绎的脸侧转过来。
      络绎才闻得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眉眼时,止观强硬的唇贴了上来,不容拒绝的舌开始向他索|取着,翻搅络绎唇舌,也翻搅得他如是受之,忘却自己还记恨着他呢!
      “呃……”唇舌辗转间,听其喉间闷哼几声,似不满于此,便身子一转,将络绎推到地上,止观随之欺身压下。
      络绎不悦,回神过来,抬手推开止观,怒目而视。
      厉声呵道:“上神,做甚?”
      “络绎君,又在做甚?”
      络绎知道他指刚刚的侍儿一幕,不知他躲在何处窥探,不过瞧其如此醋意,络绎抬了抬下颌,回一句:“民以食为天,你说我在做甚?”
      “我知你在做甚,所以……”
      瞧其如此,络绎怒从心头起,再次厉声道:“起开!”
      止观却迅速平息,道:“我知你为何恨我,可我不懂此恨何意,根从何来,”又叹息一声,并未起身,在其身上的手未松开,还加重了力道,接着道来:“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桃卯天尊的桃林,请教了几个问题。”
      不知他问了什么,可络绎叫自己这心不可随意再动,只冷冷问道:“所以,师兄可有答案?”
      止观摇摇头,“但是,我,只问你……可要与我灵修?”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止观目光坚定,复问:“络绎君,可要与我灵修,我不知可否会增长你心中恨意,但我想找那恨意根源,寻思良久,便想到这个。”
      络绎呼吸不顺,沉声问:“师兄,为何只想到这个?”
      “我……我想知道,为何与你无意,却总不忘你。”
      “你……”
      可知这话听进耳里,可崩塌他这百年建立的铜墙铁壁,此刻心内,赤柔一片,若他再骗之,其心是不忍看了!
      止观忍不住,如此美人就在身|下,如何能心如止水,但他唇再次落下前,不忘对络绎说道:“络绎君若不喜,开口,止观……即停!”
      络绎听这话,不觉眼眶一红,转脸撇开,呼吸数口后,他抬脚推手一翻身,反将止观压在身|下。
      他不理心间酸软,只嘴上不饶的说道:“正好,你扰了我的莲花宴,那侍儿引我腹火难灭,就让师兄帮我灭灭火吧!”
      止观眉头一拧,络绎不管贴下唇来,四片唇辗转缠绵,止观抬手环上其腰翻身将其再次压正,二人目光皆狠绝彼此,只有唇瓣知其心中最温软……半晌,二人呼吸急促之时,止观已褪去络绎白衣金袍,络绎不满,再抬腿翻身将其反压下,动手扯去止观黑衣……
      二人如此来来回回,衣裳皆离身,由室内翻到床榻上……再到窗台上……又翻到廊檐下……最后停在小院里,苍松下,百花丛中。
      银环叮当伴着露草声响,花间人影绰绰,气息吁夭……
      此一次,上元天神不知,一杯忘情水断了前世情根,可此情此生再次落入心间,生根发芽!
      清晨,络绎这百年来难得一夜好眠,一夜美梦醒时,床榻上空无旁人,他心头一紧,却瞧见身上猩红点点,是被昨夜止观所“伤”,还有其他深浅划痕,是被那院里花草所伤……
      络绎这才安心下来,缓缓笑开,无人见到他此刻,笑意如孩童,天真无邪,头转窗外,侧在臂弯里,依稀记得昨晚他待在那一如从前的温暖怀中。
      他轻哄自己入眠,入睡前听他柔声说道:“我明晚再来!”
      一时不舍得起身,交叠的双脚轻轻晃着,银环响的叮叮当当……
      辰时过半,丫环们轻声推门进屋,门一打开外头一阵吵杂声传了来,丫环们一惊,生怕扰了公子,赶紧将门关上,掩了外头声响。
      络绎听着刚刚那一阵声响不似平常,便翻身而起,问:“外头何事?”
      丫环们迅速上前来,收拾屋子的收拾,伺候洗漱穿衣的层序分明,有条不紊,另一名丫环立一旁回话:“回公子,城中……郡主要将那阿月公子斩首示众。”
      络绎挑眉,此阿月是眼下最得白灵郡主欢喜的面首,怎么这才一月未到,就……络绎问:“何故?”
      丫环摇摇头,回道:“只知昨晚那阿月公子好像顶撞了郡主,又摔碎了郡主的一块玉佩,口中不知说了什么,守夜的丫环只听到’重台’二字,郡主大怒,便嚷人将阿月公子拖进地牢禁闭,辰时郡主醒来还是生气,便下令将阿月公子拖去城上,午时斩首示众。”
      “哦,”络绎微微一笑,神色不变的对丫环说道:“同郡主说一声,昨晚莲花宴我很喜欢。”
      “……”丫环们一愣,赶紧福身回道:“是!”一名丫环即刻前去回复。
      只要络绎公子高兴,郡主便会高兴,郡主高兴了,人命便会少一条。
      丫环们深知昨天发生的事,那侍儿并没有留在公子屋内过夜,莲花宴的美味佳肴公子一口未食,今早却是如此,还有公子身上的伤,不知……但丫环们知道,公子肯定是想救下阿月公子的,丫环们感动不已——络绎公子真真的善良!
      那阿月乃一贱|婢所生,幸而白灵郡主从不看家世背景,只要顺眼更收入城中,只是阿月与别的面首不同,他先从“侍儿”做起,再升到郡主“随侍”,第一次成功侍|寝后,才升到“面首”,赐西位园子。
      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位从侍儿到面首的,第一位一次侍|寝便赐园子,而且是西位园子,而他更是侍|寝次数最多的面首。
      只是,他千万不该,想要拿络绎公子来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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