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非饿》魍魉姬*蓝雪

72、事昏了

　　拿亲生女儿钻营的，曹乙珂见多了，只是曹学惠万不该搭上他们西府女儿的名声。

　　“幸亏赵王的事发了，不然要是让他把人送过去，娘亲又要唠叨了。”

　　心中蹭蹭的冒火，曹乙珂此时便想将那曹学惠给埋了。

　　呵！

　　还真是心比天高，人比猪蠢。

　　曹学惠也不想想，他若是真把女儿送去了赵王府，他是先富贵还是先死。

　　他一个泼皮养出来的女儿，嫁去普通的公侯之家，恐怕也只能是做填房或是妾，送去赵王府？哼！恐怕不但没名分，还会没命吧！

　　还有，同在京中，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曹家东、西两府不和，但曹乙琬依旧是他们曹家的姑娘，这么不明不白的送去赵王府，丢的依旧是他们曹家的脸，他们曹家女儿的脸。

　　曹家的女儿，就算是偏房庶出，也不能这么没底线吧？真让她进了赵王府，以后曹家的女儿怎么嫁？嫁出去的女儿又怎么在婆家抬头？曹学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老鼠屎！

　　难道这头猪就不知道什么是家族利益么？

　　想上赵王的船？

　　你那短胳膊、短腿儿的，还早着呢！

　　压着怒火，曹乙珂又继续听曹正璞将后面的事儿说完。

　　“我也是怕他真送了人过去，一直让人盯着……”

　　曹乙珂想得到的，曹正璞自然也想得到，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姐妹，还是为了整个曹家，他都不能让曹学惠将曹家的名声败坏。

　　只是谁都不承想，云山宫秋猎会出那么大的变故，赵王一家竟会舍了如今的局面。

　　所以在云山宫事发之后，曹正璞是打算撤掉跟着曹学惠的人的，毕竟其他地方更需要大把的人手。却不想，他的人还没撤，那曹学惠又整出幺蛾子。

　　“……本来我的人都要回来的，但是一连几日，他都悄悄的出城，也不是去赌钱。”

　　曹正璞的人一连跟了曹学惠五六天，发现赵王事发后，曹学惠忽的开始天天出城。而去的也是同一个地方，城外南郊的某个庄子里。

　　“我的人见他在那庄子里一待就是半日，每每出来还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便起了疑。只是那庄子对外来的陌生人很是敌视，极难探查，最后不得已，他们便给了那厮一闷棍。”

　　没法从内部查那庄子的问题，曹正璞的人便将心思用在了曹学惠身上。只无奈，一闷棍下去，他们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甚至在曹学惠身上连个纸片儿都找不到。

　　而到底是什么让一个赌徒天天死了心的往过跑呢？

　　那些盯梢的人开始扩大监视范围。

　　果不其然，扩大了监视的范围，将那庄子出入之人一并的查了，真的就看出些端倪来。

　　朝中五六品的官员，公侯之家二房、三房的少爷、老爷，甚至还有几家的管事。可以说，这是一些容易被人忽视，但又不能忽视的存在。

　　而更巧的是，曹正璞的人随便查了一家，便碰到了糊涂祖父那事儿。也正是因为这个，危机意识颇强的某人没和任何人商量，便直接一击大招，把东府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是，他这个大招儿放的有点儿问题。

　　他是怎么说动皇后赐婚的？而且还是在过年这短短的几日里？

　　手暖和了，曹乙珂便将手炉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盯着一副坦荡模样的大哥哥看。

　　皇后的懿旨！

　　这世间能左右皇后的，她到是认识一人，只是不太可能吧？那家伙初五便去西北了，而且据她观察，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帮她大哥哥吧！

　　某些心思在心里一转，曹乙珂自己便给否了。

　　因为她觉得大哥哥和爹爹一样，应该是皇帝老儿那一边的，所以就算大哥哥求，也绝对不会是求楚王。

　　在说现在，除了大哥哥的手段之外，还有个问题比较重要，“那你的人还是没查出那庄子的事儿？”就是那神秘的庄子，“你的人到底行不行？”

　　一个庄子而已，又是天子脚下，随便弄个理由，不就一查到底了？

　　“我是不想打草惊蛇。”

　　起身出去，曹正璞提了水进来，分别给自己和妹妹各倒了一杯，才又坐下来道：“两边事发的有些近，若真是赵王的人，妄动不如不动。”

　　曹正璞也不喝茶，不过他也不喝蜜糖水，兄妹两个一人一杯白水，到是寡淡的还不如庙里。

　　“瞻前顾后，你就不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牵扯了那么多人，曹乙珂觉得这事儿不会小的。

　　再加上明天她就自由了，不找些乐子也是无聊。况且这事儿就在她眼皮底下，不关心也不合适啊！所以想了一下，她便与大哥哥曹正璞道：“要么也别等了，明儿咱两去看看，要是麻烦就……”

　　一手为掌，一手化拳，手掌往拳头上一盖。

　　曹乙珂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真是大麻烦，还是早早灭杀的好。

　　并想着，顺道把那曹学惠打回原形，省的他没事儿就整出些幺蛾子，专门恶心人。

　　…… ……

　　次日清晨，正月二十一一早。

　　曹乙珂装着那些小心思，美滋滋的便去了太学。

　　而果真，他们人还没坐定，卷子便唰唰的发了一桌子，从天文、历法到墨义、文章，考的那一个叫全面，就算是她，呵呵，也有好多看的囫囵的地方。

　　不过嘛！

　　她是没打算留下来当才女的！

　　所以她在一众人错愕、惊讶与羡慕的注视下，潇洒地在试卷上写下名字，又施施然地起身交了空卷，然后，直接拍屁股走人！根本不管吹胡子、瞪眼睛的几位先生。

　　哎！

　　爽！

　　太爽了！

　　她从前也念过不少年的书，可从未这么潇洒过！

　　“曹乙珂，你去哪儿？”只是还没踏出太学的门，有个阴测测的声音便自其身后响起。“你的考卷可是答好了？”

　　王孟庭？

　　王孟庭这老古板怎么在太学？

　　听到那半熟不熟的声音，曹乙珂差点儿就栽了个跟头。

　　有些小惊恐的转身瞥眼，咳咳，还真是这家伙！

　　“王老早！”

　　半边儿脸僵硬，半边儿脸努力扯出一个笑，可心里却是滔天巨浪。

　　靠！

　　这老家伙怎么跑太学来了？这不会又给自己挖了什么坑吧？

　　转身回眸的一刹那，曹乙珂的内心已经奔腾了千万种理由，但唯独没有王孟庭来太学教书这一条。毕竟这种级别的老爷子，教普通的皇子都屈才，到太学任教，那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大人，这是曹姑娘的卷子。”

　　可就是这么巧了，王孟庭就是来太学坐镇的，而且他向来喜欢挑战极限。

　　与一脸不协调的曹乙珂对视了一阵，他才抬手接过刚刚曹乙珂‘奉上’的白卷。刚才他一开口，身后便有人跑去找曹乙珂的卷子。那速度快的，就和得了圣旨一般，狗腿程度堪比皇宫内的太监。

　　只是吧，此时没人注意这些，跟在王孟庭身后的几位先生只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曹乙珂身上。因为他们好害怕，好害怕这位姑奶奶和王大人对上，然后太学又要鸡飞狗跳了。

　　“恩，字迹娟秀，行文流畅。”

　　—..—|||

　　而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眼中的问题学生还没咋地，新来的问题先生却先出招了。只见王孟庭颇认真的看了看曹乙珂的几张白卷，然后一脸正经的道：“从今天起，你便跟着我读书吧！”

　　what

　　啥？

　　睁眼说瞎话啊！

　　那卷子上明明除了名字啥都没写，有个鬼行文啊？还字迹娟秀？那个哪里娟秀了？他们这么多人，都没看出来，王大人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听到王孟庭的话，最先冒汗的不是曹乙珂，而是早想送瘟神的太学众先生。

　　他们是真怕了曹乙珂了，这个学生吧！也不是笨，也不是傻，就是他们玩儿不转，而且脸皮还特别厚，一点儿不像是小姑娘，让人见了就头疼。可现在是王大人王孟庭开口了，他们怎么办？怎么办？

　　“王老？您是不是瞎啊？菊花、枸杞、决明子都有明目的效果，您晚上回去先吃个三五斤。”

　　—﹏—

　　吼吼吼！

　　不亏是太学第一！

　　他们这些先生不敢开口说的，她没一句不敢说。

　　“嗯，这些草药却有明目效果，但是却不能按斤服用。”曹乙珂抽搐着脸皮，皮笑肉不笑，王孟庭却始终一脸严肃、一脸认真，似是在教导弟子。

　　“……”

　　一时也是让曹乙珂无语了。

　　呵！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是怎么又碍了这位的眼了？她逃学可是后翊默许的，这货现在是干嘛？给她找不自在么？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读不读书，她爹娘都不管的！

　　沉默的对峙，要不是看着对方是老头子，年岁又大，她早上去呼巴掌了！

　　还有她那个字啊，她自己都不忍直视，这货是怎么夸出口的？看来给皇帝做过老师的人，都不能小觑啊！脸皮就是厚！

　　“王大人！学生给您行礼了。”

　　而就在双方对峙未分高下之时，忽有一清朗悦耳的男声介入，让两边的气势松懈不少。

　　“嗯。”

　　“哥！”

　　原来是在外面等候的曹正璞，见妹妹许久都未出太学，便打了招呼进来寻人。毕竟，他曾经也在太学读了两日的书，混进门还是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