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佐助左看右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本来在泉奈的记忆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绕圈子找出路，谁知四周场景忽然如云烟般消散。回过神来时，景色虽然未大变，却已不再是记忆之中。
佐助这些年跟着泉奈耳濡目染，在幻术上的造诣自然不低，很快判断出自己身处幻术。
幻术的精妙程度取决于发动者的水平。佐助打量着四周足以以假乱真的花花草草——如此栩栩如生而复杂的幻术场景，估计只有泉奈能做到了吧？
所以这是泉奈发动幻术，把他卷进来了？
佐助倒是不担心。虽然同样是深陷幻术，但和之前差点害他丢了命的阴瘆诡谲的腐肉地狱不同，泉奈的幻术特地塑造出了平和温馨的氛围，没有一丝威胁感。
一片郁郁葱葱里一栋平屋耸立，正是战国时代的宇智波主宅，佐助刚在泉奈的记忆中见过。
幻境中仅有这一个标志性建筑。佐助想了想，朝那边走了过去。
……然后就和草丛里蹿出来的狐狸打了个照面。
一人一狐，你看我、我看你。
厉害啊，连活生生的小动物都能模拟出来？
佐助只是有些疑惑，九喇嘛却觉得它要崩溃了。
——它果然和宇智波家犯冲！！！
本来吧，莫名其妙冒出一个人，往四代目火影的封印之上加了个奇怪的封印。两个封印一叠加，反而让原本的封印松动了。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然而不等九喇嘛想好要怎么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它的人柱力又双叒叕中幻术了。
可这次不仅是鸣人，连九喇嘛自己也被拖了进去。
九喇嘛立刻明白来者不善。
从古至今，能让尾兽在幻术上吃亏的，仅有寥寥数人。据九喇嘛所知，除了它的亲爹六道仙人，就只有宇智波斑和十二年前那个身份不明的宇智波族人。
那么现在是啥情况，难道宇智波斑那个王八蛋活过来了？还是那个诡异的面具男卷土重来？总不可能是宇智波佐助吧？
如果狐狸能流汗，九喇嘛估计已经冷汗直冒了。
在这种状况下，哪怕这个幻术再温馨再祥和，映照在九喇嘛眼里也只觉得是诡谲无比，全是请君入瓮的把戏。
它变换了身形，在幻术里悄悄游走，企图找到一个突破口——然后就这么撞上了宇智波佐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九喇嘛在那一瞬间真心以为宇智波佐助是幻术主导人，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哇靠你们宇智波家是开挂了吗！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用这么牛逼的幻术？是冲它来的吗？它的存在暴露了？？？
九喇嘛顿时如临大敌。然而宇智波佐助只是好奇地打量了它几眼，见眼前的狐狸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想幻术造物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就干脆地抛下它，走掉了。
九喇嘛：……？？？
它正觉得吾命休矣，可看样子对方居然没认出来？
百思不得其解，九喇嘛只得偷偷跟了上去。
它跟随佐助，溜进了一栋古宅的后花园。宅内拉门大开，一眼就能看到室内相对交谈的两人。
九喇嘛定睛一瞧，再次受到惊吓：妈呀那个和宇智波佐助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是谁？！还和它的人柱力聊得很开心？？？
宇智波佐助也非常震惊：“你们……”
“佐助！”鸣人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蹭地站了起来，蹦到好友身边上下打量对方，“你终于来了！没事了吗我说？”
而神似宇智波佐助的男人则很友好地招了招手：“醒了就好，精神恢复得怎么样？”
宇智波佐助瞪着面前的两人，一脸不敢置信。
鸣人激动道：“佐助，泉奈哥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原来是泉奈哥这些年一直在照顾我们啊！你们俩也太见外了！其实早就可以告诉我的啊我说！”
被唤作泉奈的人微微一笑：“你也别怪他了，是我不让他说的，倒是我的不是。”
他这么说，鸣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佐助依然是一副我惊呆的模样，而缩在草丛中围观的九喇嘛则彻底僵住了。
泉奈？
宇智波泉奈？
它知道这个名字！他曾在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的口里听过好几次！宇智波斑的弟弟、号称千手扉间一辈子对手的宇智波泉奈！
九喇嘛觉得它又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冷静了点、听了鸣人和泉奈双方的解释后，本来脑子里一片混乱的佐助很快搞清了情况。
他很不满地对泉奈道：“就这样被吊车尾识破了？你也太不靠谱了，而且演技太差！”
这话说的有点太不客气了，不过早已习惯自家小刺猬的泉奈只是坦然一笑，很干脆地认栽：“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鸣人那么敏锐。”
被变相夸了的鸣人笑得嘿嘿嘿。
佐助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毕竟是个秘密，我本来也没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泉奈忽然话锋一转，“虽然对不起鸣人，但不好意思，我得把你的记忆抹掉。”
鸣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不行！”不等鸣人表示，佐助抢先反对。他卡了一下，才继续道，“这家伙已经够笨了，万一幻术有后遗症，让他的脑子变得更蠢，可真就没救了。”
鸣人顿时炸了：“你骂谁笨呢混蛋佐助！”
佐助没理会他，只是死死盯着泉奈。
鸣人看看他又看看泉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换了张脸：“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毕竟我这些年全靠小樱才能及格的说！可是我虽然笨，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说，我还是分得清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绝对不会泄露泉奈哥的事！说到做到就是我的忍道，我漩涡鸣人绝不食言！”
然后也转过头，一脸忐忑又期待地盯着泉奈。
泉奈并不说话，只是平静地回望两人，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态度，那透彻无波的目光看得两个小孩的心越来越沉。
金发少年艰难道：“泉奈哥，真的不行吗？”
泉奈神色淡然：“这是个很重要的秘密。”
佐助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听鸣人道：“那行吧。”
佐助一瞬间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可是鸣人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表情坚定，他直视泉奈道：”我敢发誓我绝不会说出去，可我也知道我不是能藏住事的人，也许什么时候不小心就……我不能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来吧！我不——嗷！“
一句”我不怕“还没说话，鸣人脑袋上就狠狠挨了一拳，揍得他几乎眼冒金星。
佐助收回拳，冷静地对泉奈道：”你瞧，他都蠢到这个地步了，哪还能经得住你的幻术？“
”你搞毛啊佐助？！“鸣人捂着脑袋吼回去，”我可是为了你啊白痴！你这个时候不该感动涕零吗！“
佐助咬牙切齿：“让你扫兴了还真是抱歉啊。”
泉奈默默坐在那里看他俩唱双簧，看似气定神闲，其实已经快忍不住笑了。
哎，多美好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啊！就算日后他真的不在了，有鸣人这样的朋友在，也不怕佐助以后会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他当然清楚，这些年来，佐助一直向鸣人坦白，只是另一个当事人泉奈一直不松口，才勉强憋到了现在。
佐助只当泉奈是为了保密才不让他说，泉奈却考虑得更多一点。
乍然间得知这样的惊天秘闻、又发现挚友从最开始就瞒着自己——鸣人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泉奈拿不准。毫无芥蒂那是最好，但鸣人若是表现出一丝反感或拒绝，泉奈或许无所谓，但佐助一定会受到深深的伤害。
不过，该说这孩子是太过天真还是太过坦荡？鸣人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泉奈想了想，出声道：“鸣人。”
听到自己的名字，鸣人反射性朝泉奈看去。四目相对的瞬间，泉奈的眼里晕开血色。佐助见状大惊，下意识想要挡在鸣人身前。可那三勾玉写轮眼仅仅闪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好了，我加了个暗示，这样就行了。”
鸣人愣住：“啊？”
别说鸣人了，连佐助都有点懵。
泉奈解释道：“你放心，我没碰你的记忆，只是给你下了个精神暗示而已。如果以后你不慎要说漏此事，这个暗示会阻止你的。”
等于是在嘴上加个门把了。不用被洗脑，鸣人自然欣喜不已，佐助却有些狐疑，泉奈教了他很多写轮眼的用法，可从来没提过这一种。不过既然鸣人逃过一劫，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我们来谈谈别的吧。 ”
泉奈脸上一直保持的淡淡微笑消失了。两个小孩子见状，不由得坐直了点。
“那个大蛇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头告诉我。”
于是接下来，佐助和鸣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途中因为鸣人过于激动而不得不多次打断，但总归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原来如此……”泉奈眉头微颦，对佐助道，“看来那人从一开始就盯上你了，估计连考官里都有他的人。”
鸣人佐助俱是一惊。
“据你们所言，那大蛇丸一开始就找上了你们。可这死亡森林方圆足有十公里，各个队伍又是随机分散入场，除非有人刻意引导，否则哪可能那么容易撞上？而且，最开始袭击你们的是草忍，后面来的却是音忍……”泉奈嗤笑，“木叶的情报部是吃干饭的吗？都要被人渗透成筛子了。”
佐助已经习惯泉奈时不时刺一刺木叶了，鸣人却有些尴尬，他咳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泉奈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泉奈思索片刻：“别管其他事，先离开森林。到达高塔后，去找卡卡西或者伊鲁卡吧。其他人就算了，不要轻信。”
鸣人连忙点头，那狗腿劲看得一旁的佐助一愣一愣的。
该说的该问的都差不多了，泉奈盘算了一下，道：“好了，该送你们回去了，别忘了你们还在考试呢。”
鸣人脑袋一拍：“对哦！还在考试的说！”
佐助很无语地斜了他一眼。
而泉奈所谓的送他们回去的方法，就是拿写轮眼直接给他们一发幻术解除。似乎是知道佐助需要和泉奈好好聊一聊，鸣人很干脆地摇了摇手与泉奈道别，让他先把自己送出了幻境。
鸣人一走，佐助就气势汹汹地转向泉奈：“你给他的那个暗示到底是什么，不会出毛病吧？”
泉奈淡定道：“没事，我骗他的。”
佐助：“……？？？”
“其实什么暗示也没有。”泉奈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想啊，鸣人那个性子，越不让他说，他反而越会惦记着。他又不是擅长掩饰的人，迟早会被人看出端倪。”
佐助默然，因为他知道泉奈说得没错。
“如今这样，让他以为自己怎样都不会说漏嘴，没了心理负担，反而不容易露马脚。不过，你就得多留个心眼了。”
这就是要佐助帮忙看住鸣人的大嘴巴的意思了。佐助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快，但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好道：“把他骗得团团转，你倒是很开心啊。”
佐助很清楚，鸣人其实没那么容易信任别人。同辈还好，对长辈那时真真的不感冒，姑且算是水木事件的后遗症吧。
可是刚刚那个对着泉奈一口一个哥地叫、不管说啥都嗯嗯点头的鸣人是谁啊？佐助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的小伙伴快被自家二祖宗忽悠瘸了！
泉奈默默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没把你的好朋友怎么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觉得奇怪，所以直接问他了。”
佐助一愣：“等等，你问他什么了？”
“我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佐助惊得说不出话。
泉奈笑了：“你知道鸣人怎么回答的吗？”
——其实我啊，最开始，真的非常佩服佐助。
——明明我们都那么孤独，佐助却和我不同，不怨恨、不伤心，活得那么潇洒。我那时觉得，佐助真的好厉害啊！
——可是后来，我慢慢意识到，佐助和我没有什么不同，他也会伤心、也会痛苦，也会半夜偷偷地哭。
——于是我明白了：佐助并没有什么异禀之处。只是，就像我身边有佐助一样，佐助身边也有谁，把他从孤独中救出来了而已。
——所以，泉奈哥，我真的很感谢你。
——谢谢你陪在佐助身边。
佐助愣愣地听完泉奈的复述，心中万般思绪涌动。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嘀咕一句：“那个笨蛋……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问我……”
泉奈看了他一眼：“因为鸣人以为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你不说，他自然也不会提。毕竟，在他的认知范围里，和你关系足够亲，却又能让你讳莫如深、不愿提及的，也只有……”
也只有宇智波鼬了。
佐助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泉奈心下暗叹，只当没看到，继续道：“当然，鸣人也不是一下子就信任我。毕竟突然冒出一个人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幽灵’是挺惊悚的。所以我只好说了几件你们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比如当初让他喊爸爸的事，才终于让他相信我了。”
佐助：“……”
那事他自己都快忘了，这家伙怎么还记得！
眼看小家伙即将暴起，泉奈忍住笑，赶紧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身体还给你，你和鸣人赶快去通过考试吧——我在这儿还有点别的事要做。”
佐助皱眉：“怎么了？”
“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了。”泉奈眼神微闪，“这里是我们精神空间的延伸，万一那个大蛇丸留了什么在这里就不好了，我要好好清理一番。”
虽然那股奇怪的气息已经紧随鸣人消失了，不过泉奈不喜欢意外，还是要彻底排查一番。
佐助一想起那个诡异的大蛇丸，心里就止不住犯恶。
泉奈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没事，这里交给我。”
这只是个很普通很正常的动作，却着实让佐助怔了一下。他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很奇妙的滋味，有点酸，有点涩，可是心底却暖呼呼的。
上一次被长辈这样对待，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泉奈见佐助忽然身体一僵，只当是他回忆起和大蛇丸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于是又揉了揉他的头，正准备再说几句宽慰话，却见自家小孩突然转回身瞪住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泉奈：？？？
但宇智波泉奈是谁，他可是连那个忍界魔神都能撸温顺的人。要论琢磨傲娇宇智波的心思谁最强，他论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他几乎立刻明白了佐助的小心思，不得不努力憋着笑，温声道：“嗯是是是，佐助长大了。”
这语气，明显就是把他当小孩子！自觉闹了个没脸的佐助黑着脸要求离开，泉奈没再逗他，写轮眼一转就把人送出幻术了。
等佐助一走，泉奈终于能笑个痛快了。
泉奈：天哪我家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
香燐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
事实上，自从遇到漩涡鸣人，她好像一直就跟不上节奏。
自母亲去世后，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有谁能救她脱离苦海，但怎么也没想到是以考场认亲的方式；认亲完了，她带鸣人找到同伴，结果没过多久，鸣人就掐着对方的脖子大骂冒牌货；这还没完，可能是冒牌货的宇智波佐助眼睛一红，接着鸣人身体一颤，往前一倒——
然后面前两个少年就亲到一起去了。
香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