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夺夫了》匿木木

18、第 18 章

　　魁冉将抓回来的药交给铃丫头，跟着自家闷闷不乐的将军回到书房。

　　“劈开。”

　　叶林景把赵苏阳落下的机关匣子丢给魁冉，命令他。

　　“将军，这……”

　　好端端一匣子，怎么说劈就劈，平日里将军可宝贝着它，一日下来，不知要用布擦多少次，解不开又舍不得暴力对待的样子，魁冉着实想不透，可如今又要劈了？

　　“是。”

　　魁冉虽心中疑惑，但行动上绝不含糊，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将匣子往半空抛去。

　　叶林景一把夺过匣子，“算了，等那几个人来，解不开再劈。”

　　自叶林景出现，赵苏阳便整日心神不宁，推不开脑中的回忆也就罢了，听见茶馆里有人在喊叶姓之人，她都被吓得东张西望。

　　想来叶林景也是正人君子，定不会去做那强人所难之事，赵苏阳思来想去也就安了心，渐渐地把他抛到了脑后。

　　连日大雨，茶馆里的生意冷清起来，赵苏阳对照账本清点着展壁上的单子，这时，进来了一波人。

　　她听见有客落座的声音，但不想中断正对着的账目，于是头也不回直接叫：“阿町，有客人来了。”

　　店小二从打盹中惊醒，立刻起身上前，动作娴熟地抽下肩上的抹布，扫了两下桌子，“几位客官，想来壶什么茶呢？”

　　“找茬。”

　　店小二以为自己没听清，赔笑着说：“客官是要枣茶吗？实在不巧，连日下雨，小店未能进新鲜红枣，要不您瞧瞧还有什么别的想喝？”

　　说话的客人头一偏，看见了展壁下背对着他们的赵苏阳，对店小二点点桌子，“叫你们掌柜来。”

　　“您要什么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叫她过来！”那人拿起桌上的竹筒朝店小二甩去，里面的筷子飞出来砸了阿町一身。

　　赵苏阳被这聒噪的叫声烦得屡次数错，终于忍无可忍，合上账本，走到那几个自称找茬的客人面前。

　　“客官，您的嘴也没长歪，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显然，赵苏阳已从软柿子变成了有韧性的柿饼子，不是谁一两句话都能吓到了。

　　“呵，你这破茶馆把整条街的生意都抢了，还敢这么嚣张？”

　　“这是哪的话，要买米的妇人依然得去米行，要做衣裳的姑娘依然得去布庄，因为我们这都没有，被您这么说来我这好生冤枉。”

　　不是真心要来藏贾茶馆的人，并不用对他们客气。

　　这几个人有意来挑事，无论如何不会轻易罢手，为首的人一把将桌子掀翻，大吼：“给我砸！”

　　赵苏阳以为他们只是想逞口舌之快，没料到竟会真动起手来，倒地的桌子狠狠砸到了她的脚，疼得龇牙。

　　眼睁睁看着那人抽起一条板凳，朝大堂内的展壁丢去，大片单子被刮落，赵苏阳想冲过去，被阿町极力拉住，小声劝说：“苏姑娘，你别过去，万一被伤到。”

　　那人仍不解恨，冲到展壁下，捞下一堆残存的单子，乱撕一通，“唰”一下扔了漫天，才得意地拍拍手，“我们走！”

　　赵苏阳挣开阿町，跑到展壁那蹲下，抓起地上的碎纸开始拼凑，拼得这张，找不到那张，一样的纸，只能依靠内容来寻找碎片，实在太难。随手捡起来的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最后完全失去了耐心。

　　只怪她一开始没能做好内容的留底，然而现在的状况，即使能花一晚上时间将这上百张单子拼好，也无法重新誊抄一遍，想到这，赵苏阳把手里的纸碎扔回地上。

　　“阿町，关店，让其他人也先回去，”赵苏阳叫住店小二，“还有，从明日起，茶馆只做本来生意，暂不进行其他买卖，如若有展壁上的客人来询问，便按照账簿记下的价钱双倍奉还，无论他的单子在这张贴了多长时日。”

　　“好，我明白了。”

　　赵苏阳闭门在房中，面对一地收拾回来的纸碎，已能预想到明日会发生什么，众人的指责、质疑，甚至是她无法回声的谩骂，想来便头痛。

　　她没有目的地把纸碎铺平，堆叠在一起，差不多堆成一座小纸山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

　　“苏姑娘，是我，褚令展。”

　　“进来吧。”赵苏阳用镇纸压住手里的纸张，抬头看去。

　　“见你屋里还亮着光，便想过来问下，今日茶馆里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这事我也不甚清楚，”赵苏阳走到褚令展面前，说，“原想请你留下来帮我料理一些事情，眼下怕是没这个必要了，不过这里的房间还是会替你留下，如若不介意，欢迎随时下山来玩。”

　　“那你打算怎么办，叶大哥知道吗？”

　　她摇摇头，“莫要再提他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与他何干？”

　　那日叶林景说的话，和看赵苏阳的眼神，任何人听了、看了都会觉得真情实意，只是不明白赵苏阳为何如此决绝，褚令展小心地问：“苏姑娘是不是对叶大哥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只是气不过罢了，何况眼下，我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如今不过是个旁人，不足为他道。”

　　她无所谓的态度更让褚令展着急，“苏姑娘，你这样什么也不跟叶大哥解释，反而更生嫌隙。”

　　“他若不信你，也是百口莫辩。”

　　赵苏阳想起叶林景因为骆伊方的话而质问自己，还有那日在屋里他对自己说的空头誓言，她不懂叶林景究竟何意，她不想再去猜。

　　褚令展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苏姑娘和叶大哥两人就是在闹别扭，而且是一人更比一人倔。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我帮你查查闹事者的来历，也好预防他们再来。”

　　“褚令展，谢谢你。”
　　一天了，赵苏阳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魁冉走进叶林景的书房，将一袋东西放在书案上，“将军，藏贾茶馆的店小二说，他们不收酬劳，让我们直接给那些匠人即可。”

　　叶林景拿起钱袋，看着分文不少的银钱，蹙眉，问：“没见到苏……掌柜？”

　　魁冉摇了摇头，回答：“没有。属下听闻，昨日有人去藏贾茶馆打砸，展壁上的东西都被扯下来了，推测可能是遭到同行嫉妒……”

　　“是否有人员受伤？”叶林景打断魁冉的话。

　　“未曾伤及人，不过说来也巧，就在今日，茶馆对门新铺开张，叫‘财源行’，也设有类似于展壁这样的东西，不同的是，这铺子只做这一种生意。那些在藏贾茶馆拿到了退钱的人，大部分转身就进了财源行。”

　　叶林景思索了片刻，把钱袋推到魁冉面前，“这钱你拿着，去打听下闹事那伙人与这财源行是否有关系。”

　　“是，将军。”

　　魁冉想退下又停住了脚步，犹豫再三才开口：“恕属下多嘴，这市井上的小事并不归咱们管，陛下用了那几个匠人也定不会追问来源，实在没必要花时间在这上面。”

　　叶林景明白，魁冉是担心他因此事而耽误了督造楼阁之事，反被陛下怪罪，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赵苏阳的事没有一件是小事。但他也不好向魁冉透露赵苏阳的公主身份，只好搪塞他。

　　“陛下向来疑人不用，万一有好事者将此事抖搂出来，我们查清楚了拿好证据，也不至于无反手之力。”

　　魁冉听了叶林景的话，觉得不无道理，毕竟朝堂上与将军作对的人实在太多，陛下对将军的偏爱又毫不遮掩，百官对他虎视眈眈，就盼着能抓住他的把柄，一举扳倒。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查。”

　　魁冉退下后，叶林景顺手拿起放在书架上的机关匣子，它已被打开，里面放着的除了那张已没有意义的纸外，还多了一只瓷瓶，是去年他给赵苏阳去伤疤的药膏。

　　看着看着，不自觉便陷入了回忆中，上一世的记忆。

　　藏贾茶馆大堂，依旧灯火通明。

　　就在刚才，赵苏阳准备睡下的时候，房顶瓦片声响起，她以为是调皮的小猫小狗经过，打开窗子想嘘声赶走，便正正看到两人从上方落下，目光与他们碰了个正着。

　　赵苏阳来回看着眼前坐着的两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茶馆房顶上？”她问魁冉，不一会又转向褚令展，“你为什么也在房顶上？”

　　赵苏阳的手指头在他们之间来回划动，“你俩约好的？”

　　“不是。”
　　“不是。”

　　异口同声。

　　“那你俩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
　　他们之间是相当的默契了。

　　两人听到对方说出了与自己一样的回答，各自白了一眼，转头不说话。

　　“那你解释清楚，不然我可报官了。”赵苏阳对魁冉说。

　　魁冉用无辜的双眼看了看褚令展，又转向赵苏阳，意思是“为何他不用解释”。

　　褚令展十分得意地坐到赵苏阳手边，朝魁冉狡黠一笑，“因为我们本来就认识啊。”

　　“去去去，”赵苏阳推开褚令展，“你俩都好好的说清楚，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