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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一夜的时间,南省进入了温度降到个位数的寒冬。

      与北方家家有暖气,最差有也一床热炕头不同,南省是没有这种遍布每个房间的采暖设备的。

      南方的湿冷,只有南方人才有深入骨髓的体会。

      学校里,每一间宿舍里,只有一轮能管住不到一个平方米大小的小太阳,和一个一个的暖手包,勉强维持着同学们的体温。

      夜薇明缩在被子里,计算着还有一周就要离开这里需要带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的,几件外套,手机和钱就足够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消息进来。

      号码是陌生号。

      【你出来一下。】

      是白冬炎。

      他终于用手机跟她联系了。

      夜薇明思考了三秒,回复:【太冷,不出来了。】

      手机那边秒回:【下来一下,很快的。】

      夜薇明在被子里拱了拱,心想要拒绝白冬炎只需要关掉手机。

      手按下开关的瞬间,心里生出一丝痛意。

      她还是在意白光头是知情人这个身份的。

      几周下来,她和白冬炎明显冷下来。

      好在白冬炎并不会电话轰炸,更没有无事来找她。

      两个人,沉默的等着假期到来。

      直到今天晚上止。

      到了晚上七点,已过了学校饭点。

      夜薇明饿了一天,爬出床沿,脚无序的在床边乱踩。

      过了会,她晃着饿得发昏的身体,处校外走去。

      一群刚从校外回来的同学涌过来。

      她没精打采的路过他们,单春城和崔宁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都没有看到。

      “夜薇明。”单春城叫住她。

      夜薇明停住,“有事吗?”

      “出去吃?”

      “嗯。”

      “我陪你。”

      “不用。”

      她说着摇了摇手,手指把乱风吹起的长发别在耳边。

      “你这几周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没什么,很正常。”她强打精神。

      单春城:“我是好意,别误会。”

      她勉强的应了一声:“我没事,谢谢。”

      客气的说完,抬起眼。

      隔着进进出出,川流不息的人流,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高瘦男生。

      帽沿下的双眼冰冷的遥视着她。

      眼神隔空撞上,便死死粘在了一起。

      直到夜薇明刻意把目光别向一边,对方也并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

      单春城向后望了一眼,是他,那个叫白冬炎的黑T蹭客。

      两个男生的目光轻轻接触一下,单春城明确对方带着敌意。

      他上前:“找谁?”

      “她。”白冬炎走过他身边三步后,才开口说。

      他嘴的她,神色略显憔悴。

      说好的,不分手。

      也说好不计较白光头是他的谁。

      为什么几周后,她便这样了。

      空间让她自由了。

      但现实画地为牢,禁锢住他们爱情的继续。

      她是在意,他想。

      他绕着圈走到她跟前,她目光不得不再次看到他。

      逃不掉的。

      他有如此出众的容貌,一见想挪眼太难。

      两人的眼神交凝过后,他先开口:“饿了?”

      “……”

      “十成饿,就在校门口吃。”

      “……”

      “五成饿,去饭店吃。”

      “……”

      夜薇明没有出声。

      单春城听着不是滋味,通常带女朋友吃饭,当然是要去吃好的。

      哪有问你饿成什么样了,再决定去哪吃的。

      不会哄女生的情敌,此时又说出一句:“或者不想吃饭……你可以吃我。”

      噗,边上的崔宁笑出了声。

      只要是有女朋友的男生,都听出什么意思。

      光天化日,真太不要脸了。

      被骂不要脸的男生,此时弯下身子,盯着发呆的夜薇明看了看,见她眼中带着悲色,无奈的伸手,手掌握着她的脖颈,拉向他的胸前。

      “不要这样对你自己。”他声音湿润了她的眼。

      她耳朵里想着的是母亲咬牙切齿的咒骂。

      十几年的忍耐,一朝暴发,首先就直指白光头这个知情者。

      问题是白光头收了某人的封口费,一直罔顾他们夜家的冤情。

      她想跟白冬炎继续下去,但转脸,她又得去找白光头要说法。

      她道行不够,说不出两全其美的话。

      “我们谈谈吧,白冬炎。”他们不能总杵在校门口,任人观赏。

      白冬炎丝毫不乎。

      可她在意的。

      因为有人举着手机在拍,出于低调也好,保护也好,她都不能跟他在这耗着。

      “好。”

      他的手从脖颈向下移,移到了手腕上,握着她的手时,感觉到手心一阵冰冷。

      他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手更紧了。

      两个人,并肩,逆着回校的人群,向远处走去。

      路上,白冬炎买了三个盒饭。

      夜薇明等在一边,看了一眼塑料袋里的盒饭,眼神闪了闪。

      她强打精神:“去你那吧。”

      白冬炎有些意外,很快点头:“好。”

      他住的地方,在南城街区,一条马路相隔的叫北城区。

      三年的棚户区改造,北城焕然一新,南城的脚步没有跟上,半新半旧的把一些旧楼割裂成几栋,或是独栋。

      与周围的建筑有着格格不入的陈旧。

      而这些旧朽的建筑里,住下的大外是外乡人。

      他们花不起更多的钱,去租住外观漂亮,内在整洁配套的小单间。

      十几条巷子的路,迷宫一样锁住了人的脚步。

      夜薇明除了跟在白冬炎的身后,她永远也找不到他的住所。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落后他三步远,一路跟着,再远,就会失去方向。

      到地方了,白冬炎在墙角的转弯处停下,余光扫向身后,她还在,身体沉重的往前移动着。

      在他背过身开门瞬间,夜薇明突然叫住他,“方便吗?”

      他身子一僵,侧目:“你来,永远方便。”

      她仰头看向三楼的窗户,闭得紧紧的,还拉上了窗帘布,灰色的,她买的颜色她记得。

      白冬炎抬脚往楼梯上走,她踌躇了一会,闪进了门里。

      站在房门前,他轻推房间的门,门开了。

      “门没锁。”他解释,“我出去得急。”

      她目光闪了闪,向里扫了一圈,床上的东西全是她那次送来的。

      五件套,她本要亲手换上的。

      坐下后,手摸在上面,还温温的。

      床板响了一下,身边坐下的他向她瞥了一眼,“先吃吧。”

      夜薇明点头,顺从的拿过一盒,慢慢吞咽着。

      白冬炎目光四顾了一会,低头开吃。

      “最近忙吗?”

      “还行,接了一个任务。”

      “做完了吗?”

      “快完成了。”

      她筷子一顿,抬头:“你习惯做完才去找我的。”

      他掀起眼皮:“你不是有事要谈吗?”

      “白光头……在哪?”

      “我怎么知道。”白冬炎淡淡的咽下一口米饭。

      夜薇明苦笑:“你们毕竟是父子。”

      白冬炎放下盒饭,默了默,“能放他一马吗?”

      “……”

      夜薇明眼眶突然一红,“十八年前,有人放过我的父亲吗?”

      “……”

      白冬炎无言以对,夜薇明说得没有错,一个明知真相的人,收了封口费,瞒下一桩人命案。

      多年后,要求别人放他一马,着实恬不知耻。

      他习惯了父亲几进几出监狱,时不时去派出所去蹭饭的那段岁月。

      可他不能接受,小偷小摸的人,失去最后的底线。

      他想补偿她。

      用任何方法。

      “我们在南省买房,一起生活,忘记那个伤心地。”

      “可我妈还在,她忘不了,她一直没有放弃。”

      他唇勾了勾,做着最好的努力:“我们一起养你的妈妈,你的弟弟,四个人,一起重新开始。”

      她仰头,拼命压抑眼中的生出的液体:“白冬炎,我今天不是来谈这个的。”

      “好,只要不谈我们的事,别人的事,随便谈。”

      他亮明自己的底线,只要夜薇明不说分手,他什么都愿意谈。

      夜薇明本已话到嘴边了,被他生生堵了回去。

      他不想听的,原来只是关于他们之间的事。

      那只好谈会造成他们继续不下去的源头:“你在为白光头求情吗?”

      白冬炎摇头:“不是,他没有动手。”

      夜薇明声音低落:“可他目睹了。”

      白冬炎没有否认。

      听说,白光头有一天突然间有了一笔钱,随后就用那笔钱补办了一个婚礼。

      只是婚礼当天,白光头就让人带走了。

      白冬炎嘴里发苦,再也吃不下眼前的饭,他合上了盒盖,“算白家欠你的,我还你好不好?”

      夜薇明看向洗手间的门,表情冷冷的说,“说出实情只怕是他最后的出路,人不能逃一辈子的。”

      白冬炎瞥了那门一眼,“他真的只是这件事里,最不起眼的一环。他这种从十一二岁起,就在县一中门口打架要钱的人,在那种时候,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

      “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他并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不代表不知道。

      夜薇明捕捉到了一丝有用的信息,“但他是知情人。我小弟的父亲说了,白光头是知情人。”

      白冬炎手中筷子啪一声折断,掉落在地上。

      “他一个小角色,能知道多少?”

      “可他当年拿了五千块。”

      “十八年前的五千块,也不是很多。”他感慨。

      “对,这不多……”夜薇明幽幽叹息。

      一条人命,不值五千块。

      白冬炎站起扔掉没有吃几口的饭盒:“那个坐牢的人说的,你也信?”

      咚一声闷响,垃圾桶内发出碎玻璃的声音。

      酒味飘出。

      夜薇明吸了吸鼻子,这不是白冬炎喜欢的酒,是曾经在楼道里散发出的熟悉味道。

      “我信,他用自己的儿子起誓。”她对着洗手间的门,一步一步走过去,“没有哪个父亲会为了自己不顾儿子的。”

      “他还说了什么?”白冬炎眼神微乱,却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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