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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武松你算什么好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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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起来,潘金莲突然发现那东京商人不知为何鼻青脸肿起来,脸上就像开了染料铺似的色彩纷呈。
她客套的关心了两句,不料这老小子见到她,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怕得要死。
如此反常的举动,让她忍不住怀疑起某人来了,武松说是奉县令之令,押解犯人到孟州去,可今早吃饭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是孤身一人坐在那里,左右也没有看见什么所谓的犯人,难道他是在说谎?
潘金莲不敢再想下去。
孙二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才听到伙计禀报说,上次那个武松又来了,想起之前的事顿时怒从心头起,连梳洗都顾不上了,跑到厨房里捡起两把刀,直冲冲地找着武松去了。
武松正在大堂坐着,忽然觉得背后袭来一阵杀意。回头一看,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个披头散发的肥壮妇人,手拿着两把大刀朝着他砍过来。
“呀!”潘金莲见此景忍不住大叫出声。后来才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大惊小怪,武松打虎都行,打个母大虫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果然,当下就看见武松他从凳子上跳开,伸出左脚勾住板凳的一脚,朝着孙二娘的方向踢去。
板凳重重地砸到孙二娘的胸膛上,众人仿佛听见了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再一看孙二娘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嘴中正不住地呻吟。
张青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妻子被人暴打的场景。他夫妻俩近日在闹矛盾,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挨打,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动手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的眼熟。
“好汉息怒,且听小人一言。”武松转过身来,那张青看见是他,忍不住哎呀一声:“这不是武兄弟吗?为何要对你嫂嫂动手啊!”
嫂嫂?
武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潘金莲,潘金莲想起自己之前做下的好事,脸上失却血色有损容貌,但依然能够看出是个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美人。
再看看躺在地上那个蓬头垢面的肥壮妇人,你说这是他嫂嫂,武松是绝对不会认的。
不过这男人好像认识他,可他怎么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对夫妻了呢?
武松刚想开口问,一旁地潘金莲冲上前来说道:“都是误会,误会。你家老板娘可能做噩梦吓着了,大早上的就拿刀来劈人,这好汉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手打人的。”
张青再见武松其实有些尴尬,上次“武松”离开前,对他说的那一席话,虽然是好心,但那种事说出来,还是损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腰杆都要挺不起来。
妻子为何会持刀来砍武松,张青心里多少也有数,不过是因为他之前酒醉,不小心把话告诉了她,她从此便记恨武松。这番仇人相见,则是更加眼红。
张青像就这么打个圆场过去算了,躺在地上的孙二娘却不已,破口大骂起来:“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了你这么个没骨气的汉子,别人说什么你都听,老婆都给人打了,你还在这儿跟人伏小做低。”
“你胡闹些什么?”张青没好气地说道,他俩夫妻的关系因为潘金莲的挑拨,已然降到冰点,孙二娘这么一闹,他更加不耐烦起来。
现在看到妻子在地上撒泼耍赖,竟是扶都不上前扶一下的。潘金莲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在武松耳边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你说现在怎么办好?我看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像是怕武松怪罪她惹麻烦一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对于武松来说,其实这些都只是小事,潘金莲也说了那孙二娘对她确实有“调戏”的举动,她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这有什么好怪罪的,当然潘金莲没说的是,她对张青说的话,多少进行了夸张的艺术加工。
孙二娘见张青不管她,心里更是恼得不行,从地上跳起来撕他的头发。张青躲避不及,脸上被她抓了好几下,鲜血淋漓的样子实在惨不忍睹。
“你不信你老婆,反而信这劳什子外人。今日咱三人都在这里,我非要问个明白。”说着便拉张青走到武松面前。
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唬得众人不敢上来相劝。武松却不怕她,待她走到跟前,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孙二娘一眼,制住了她要往前走的动作。
“今日咱三个都在这里,我非要好好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当家的说那种话?”孙二娘生起起来,两颊一鼓一鼓的,眼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浑不像个人,反而像是山野中发疯的野兽。
潘金莲记得上次见孙二娘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吓人啊!当即往武松身后一躲,她身子小巧,武松身材又格外高大,当下遮个严实。
“我都说什么了?”
“你!”孙二娘没想到武松这厮,竟然如此的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娘行得端,做得正,你为何诋毁奴家,说我是个不守妇道的。你今天不跟我掰扯明白,老娘让你走不出这十字坡!”
武松闻言挑了挑眉,理直气壮地问道:“行啊!你既然这么是说,那咱们就好好捋一捋,店里这么多的人,也让大家评评理。”
“来就来!”
“你是不是刚一见面,就想用药迷倒洒家来着?”潘金莲在后面偷笑,没想到武松也要这么促狭的一面。
刚才那话说得惹人遐思,好像孙二娘是个如何饥渴的女人一样,见到个模样稍微端正点的后生,就用药迷了人家。张青听着,脸都跟着青了
孙二娘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更加恼怒:“你放屁,老娘那分明是为了....”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要把洒家剥了的话。你敢说不是真的!”
孙二娘倒是真说过这话,但此“剥”非彼“剥”,她那是想剥了他的皮,取他的肉做馒头馅吃,并没有其他龌龊的想法。
但店里现在有这么多客人,又怎么能把那实话说出来。她看着张青嘴里嚎道:“我说的剥,又不是那个意思!”
张青跟孙二娘多年夫妻,虽近来不合,但还残存一些默契,知道自己婆娘平时最好剥个人来过过手瘾,心中的疑惑反而减轻了不少,莫非是这武松误会了。
但接下来武松又说了一席话,只把张青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那你剥完衣服后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张青的脸已然是黑了,直盯着孙二娘。孙二娘额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我没说什么呀!”
“唉,或许是个误会。”武松看起来有些尴尬,嘴上说的话却丝毫不饶人:“可能是我少在江湖上走动,不太了解现在江湖上的风气了,没想到现在的江湖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了。”
说罢摇摇头,一副看到你们堕落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很失望。
潘金莲躲在他身后,若不是老早就拿手捂住了嘴,怕是会笑出声,觉得这武松怎么比自己还要损。
张青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武松”这厮给耍了。刚才还黑沉沉的脸,一下子白,一下子红了起来,他朝店里的伙计抛了个眼色过去。伙计趁着人不注意,跑进厨房拿出刀来。
潘金莲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连忙扯了扯武松的衣物,武松不慌不忙地说道:“那个,他叫什么来着?”
“张青。”
“哦,张兄你是做买卖的人,日后要多注意些,莫要让旁人在吃了那下了药的牛肉,再被你家嫂嫂摸上一通,生些像今天这样没必要的误会,你说是与不是?”
旁边看热闹的东京商人一行,这才反应过来味儿来,这老板娘五大三粗的,又是下药又是剥人的,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店铺,这分明就是一家黑店呀!也跟着警惕起来。
“武松你实在欺人太甚!”张青大喝一声,随手拿起身边的担子打了过来。
“就是欺你了,如何?”武松往后一挪步,轻巧地躲过了张青的攻击,潘金莲见势不好连忙躲了起来,跑之前还不忘将武松的哨棒递给他。
武松拿着哨棒好比如虎添翼,那张青虽有几分本事,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他给打趴在地上。
张青:“武松你算什么好汉?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夫妻好生款待你,咱们称兄道弟的,你就这么对待我们?”
“我算不算好汉?你说了不算。”
那究竟谁说了算呢?武松那目光不由地飘忽起来,他不打算取人性命,只想带着潘金莲一走了之来着。
但孙二娘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来,她见潘金莲跟武松关系非同寻常,把她当成是武松的相好,趁张青跟武松打斗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潘金莲。
直到刀架了脖子上,潘金莲才开始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为了逞一时意气,胡说八道,惹出这么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