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043 ...
-
起唇角，反击道。
“智者上尚若水，海纳百川，先生，敢问这下一句是？”
叶先生笑道：“自然是仁者高山仰止，厚德载物。”
“三军可夺帅也。”
“匹夫不可夺志也。”
“······”
反应过来这几句的含义，叶先生面色一红，将手中的书指向王卿之：“你！”
王卿之还是清浅的笑，带着半分恭敬，半分不羁，朝他挑眉说道：“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这人在嘲讽叶先生心胸狭隘，再讽刺他瞧不起人，先有吴旋两人后又叶先生以文会他，未想三人都没能说过他，学堂内慢慢安静下来。
“好！”叶先生平复了面色，踱步到玫瑰椅上，坐下，而后他又哈哈一笑，摸着自己的白色长须朝王卿之说：“小儿是有几分本事！你这个学生，我收了！”
王卿之站起身朝他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先生有礼。”
上头摸着长须的叶先生对他很是满意：“广陵人人皆知你是个纨绔子弟，不想今日一见，是如此风采，人言不可尽信，人言亦是可畏啊！”
此番倒真是对他十分满意了，王卿之一副乖巧模样：“先前糊涂了些，做下许多傻事，如今明事理、辨是非、知众难、心有所感，行有所为。”
学堂内，一片安静，听了今日他与叶先生这番对谈，众人心中对这个一等秀才忽然也有所感悟，看来，王卿之这个一等秀才，居然是凭真本事考的？
想到此处，众人心下忿忿不平。若真是如此，这人脑子得多好使，想来大家都年轻的学子都是学了几年才考上秀才，而这人，短短一年时间，他考上秀才，他还考了个一等秀才？！读书这东西，看来天赋和一个好使的脑子果然很重要。
申时后，今日的课终于结束，经王卿之今日一番，张延全觉得他给广陵纨绔十分长脸，站在学堂中看其他学子的目光满是骄傲，他拉了王卿之往外走，王卿之一脸浅笑跟在他身后走着，两人慢慢朝学院门口走去。
路上不知是谁认出了他，小声喊了句“是王卿之，他怎么在这！”
听见这个名字，众人的目光悉数望向两人，眸中满是惊讶和紧张，看着看着，还能从其中看出些害怕的意思来，王卿之有些不好意思，用食指尖蹭了蹭鼻间，假装看不见众人视线，直视前方朝外走。
而此时广陵学院前，一辆马车正停在不远处，王卿之望见马车，面上笑容放大几许，朝张延全笑道：“延全，家人来接，就此别过。”
张延全顺着他走去的方向望见那辆马车，许是看见王卿之走过去，车帘后探出一只纤细小巧又带了些肉感的小手，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女子的手，随后，车帘掀开，林红酥从里头探出头来。
“今日觉得如何？累不累？”
看她作势要下来，王卿之急忙拦住她，踩着马凳跃上马车，牵着她的手进马车内，外头王观收了马凳，也跳上马车，驾车准备离开。
马车内，王卿之将她按回软垫，自己也坐下，一脸也就如此的模样说：“还行吧，张延全带我逛了一遭，稍微说了些，四书五经也没多少好说，但你可知，这广陵学院还专门给人将应试技巧，先生会交些考官喜欢的内容，还教人如何作答，还说会有举人过来讲解自己是如何应试的，甚是让人大开眼界。”
听他纷纷扬扬说这一大篇，她就知道这人是满意的，若按着他平时那样，若是不太合心意也不会说这般多，广陵学院能成为广陵第一学府，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果然是广陵学院，难怪能出这般多举人、贡士。”
王卿之抬眼看对面这人柔柔的笑，她也正看着他，两人相望，他在她眸底瞧见自己浅浅的笑脸，面色微红，慌忙别过脸去，喊道：“我有些饿了。”
对面那人笑了出来：“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吃饭。”
想到家中还有王老爷和王夫人在，王卿之皱了下眉，忽然想起先前就说要去的樊楼，他故意装作一脸嫌弃。
“家中做来做去总是那些个菜，不如这样，咱们去汴京开来的那家樊楼吃饭可好？”
樊楼这般多人，她是路过的，因着是汴京那头开来的，每回路过，总能瞧见里头满满人头，看这样就知道生意红火。
也是，毕竟是皇城根下传过来的。
想到这么多人，她开始犹豫。
王卿之知道她在想什么，放缓了声音说：“林红酥，先前说了要带你去的。”
“可是公公婆婆······”她还是想着回去的，每回出来总要遇见些事，譬如上回的醉汉，又譬如在自家铺子遇到的江小姐，要是能不去，她还是不太想去那样人多口杂的地方。
“别怕，今儿个夫君罩你。”王卿之伸手捏了捏她侧颊。
被他这般一说，林红酥忍不住笑出声来，最后只好点了点头。
看她答应了，王卿之掀开车帘让王观改道去樊楼，坐在外头的玉暖和王观对视一眼，拉着缰绳的王观应声，马车立马掉了个头，朝樊楼驶去。
一路向北，没一会就望见前头两层楼高、门首扎缚彩楼欢门的樊楼。
马车还未停，樊楼前竖了些朱黑木条互穿而成的杈子，来了个伙计帮着停马。待外头妥帖了，王卿之掀起帘子，跃下马车，回身把林红酥从里头扶下来。头一回来樊楼，林红酥看见里头这么多人就有些紧张，手下抓紧王卿之的衣袖。
头戴房顶祥头巾，着紫衫，踩了丝鞋净袜的樊楼伙计迎着四人进去，口中连喊欢迎欢迎。林红酥一步不离跟在王卿之后头，踏进樊楼，里头一楼摆了些黑漆木桌椅，满满当当都是人。
王卿之朝伙计吩咐道：“去小阁儿。”
伙计望了眼林红酥，拉高声音喊道：“爷，夫人，这边请。”
这声夫人让王卿之心中很是受用，看这人都顺眼许多，两人跟在他后头，上了二楼，顶部扎出山行的花架，上头还装点着花形、鸟形的饰物，看上去微微闪烁，里头是条宽阔笔直的主廊，南北天井两廊各列小室，随意寻了个小阁进去，伙计迎着两位主子坐下，手下不停，又添了茶，热情问道。
“爷、夫人瞧瞧可点些什么？咱家下酒的羹汤随意享用。”
倒是个懂得讨客人喜欢的地方。
王卿之慢条斯理喝了口茶，说道：“来壶好茶，果菜碟子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先上几个冷菜，再要煎夹子、糖醋熘鱼、莲花鸭签、金丝肚羹、羊闹厅，夫人喜甜，给她上个麻饮细粉和冰雪冷元子。”
听他报了这么些菜名，显然是经常来的，伙计笑眯眯又问：“爷，可要喝点什么？”
这意思，是叫他喝酒咯，林红酥对王卿之摇摇头。
“行了，下去吧，夫人在呢。”王卿之道。
算是看出意思，伙计忙恭身道：“对不住，对不住，爷和夫人莫要恼，小的这就下去安排。”
见他走了，林红酥松了口气，问王卿之：“今日学堂真没发生什么？”
“真没有，我可是王卿之，谁能欺负到我头上？”他笑道。
说得倒也是实话，林红酥这才放下心来，毕竟都是读书人的地方，就怕他动手惹了那些个书呆子，届时别说应试，在这广陵可又多了项罪名。
房门外来了伙计，轻敲几下门，见里头客人正等着菜，脚下踩着小碎步，一道道菜轻放在桌上，最后换了壶新茶，朝两人福了福身，转身往外走，还亲切关了门。
见菜上桌，林红酥也顾不上说嘴，这还是她首次来樊楼，还未进门只觉富贵，进门离了一楼的散座，二楼和一楼一样，顶上扎了那些个红红火火的饰物，很是喜庆又新意，小阁里头又是一副清净优雅模样，桌旁不远处立了面青竹纱质的屏风，里头还还摆了一张一张塌，此时真是春夏交接之际，上头还放了瓷枕，这是专为饮酒的客人准备的。
两人细细吃了菜，再不说广陵学院的事。王卿之知道近来这人爱看话本子，特地给她讲些话本子的故事，把林红酥逗得直笑。
一顿饭吃完，天色渐暗，看样子到酉时末了，两人坐了马车要回家，林红酥又趴在帘子前偷瞧外头街道上的小摊，王卿之坐在她对面垫上，也随她掀起的帘子角看外头那些摊位，见她对外头这般喜欢的模样，想着也是不是该带她去逛逛。
“想不想去逛夜市？”这么想着，口中也就说出来了。
林红酥回头问他：“夜市？我能去吗？”
他点点头，扬起一抹浅笑：“夫君带你去，如何去不得？”
这句夫君让她立马红了脸，她急忙侧过脸，不让他瞧见上头的红晕，小声骂道：“孟浪！”
孟浪？
这句‘孟浪’让王卿之有些不爽，他故意对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直看得林红酥很是不好意思，待她还没发作，他抢先问她：“孟浪我娘子，那也是孟浪得起的，又没有孟浪旁人。”
“王卿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