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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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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待墨干透,他又小心翼翼将纸叠好,趁着两人沉醉于妆台之际,从屋里头溜了出去,把东西小心翼翼拿给王观,对他吩咐道:“此事定要办妥知道了吗?”
王观忙应了个是。
王卿之想了想秦境玄这人,觉得这人肯定不会回应,于是又吩咐道:“若是秦境玄没有回信,你就让那个写信的每天写一首情诗送到秦府去,明白吗?”
王观接了两张纸冲他笑,直说定会办妥当。
他看着王观朝外走去的身影,心想,这回可再别出什么岔子了。那日在林府,秦境玄说的那些话,他能感觉出这人对林红酥也不是没那个意思的,只是这两个都是榆木脑袋,要是这回帮林红酥搭好这条桥。
那个秦境玄,他还就不信了,他不会动心?
只要男人心里有了这个人,那是必然要护着她的,只要他顺水推舟将和离书写下,给那秦境玄,再悄悄告诉他,他还没和她圆房,到时候,就算林红酥面子薄,这秦境玄想同她在一起,那必然会拿着和离书来寻她,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他王卿之,也就能顺利脱身,去找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了。
王观一连给秦府送了三日的情诗,秦境玄都毫无所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卿之也不慌张,依着这人迂腐的性子,会这样也正常。想到此处,他觉得他应该找个什么信物一块送过去,再给他下一剂猛药。
定要逼着他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待第三日还无反应,王卿之想起之前林红酥送他的那个香囊,那日他夸这个味道好闻,她便特地做了个给他,做的是男子便于佩戴的外色料子。
他犹豫了会,狠心从壁橱拿出来,喊了王观将香囊给他,让他今晚就送过去,又让他找那人写信要同他私奔,盼他一见。
王观瞪大了眼睛,面色发青:“少爷,这私奔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也有些犹豫,但总不能一直干等。
“那个秦境玄肯定不会说的,就是你我二人,你会说吗?我会说吗?”
王观摇摇头。
他骂道:“那不就得了?还不快去做事,我们这样可都是为了少夫人,明白吗?”
王观委屈地扁扁嘴:“哦。”
到了第四日,秦境玄终于派人私下来王府找玉暖传信,约林红酥一叙。
突然得了这么个口信,林红酥在屋内站立不安,不知该去还不是不该去,若是这般出门私会外男,这有违妇道,但就这么错过。
她预感,待他成亲,他两怕是难以再见。
玉暖看出她的犹豫,想到王卿之种种不堪,下定决心说道:“姑娘还是去见上一面,谁知道,往后何时才能见到呢?纵然往后再无可能,将这些年的心事说出来,好好了结此情,也算了却这些年心里头那个结,不是吗?”
听她说的这番话,林红酥定了定神,慢慢扶着妆台坐下,不知是在问玉暖还是在问她自己:
“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林红酥站起身,想着既然自己连赌馆、蛐蛐馆这等地方都去过了,还能怕什么?最坏还能坏过嫁给王卿之?如今既然也挺了过来,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玉暖,替我收拾收拾,轻装简从去见境玄哥哥吧。我猜想,他这番也是要同我告别的,毕竟,他总要成亲的。”
收拾妥当,两人从后门悄悄离去,没走多远就望见前方停了辆马车,林红酥犹豫片刻,带着玉暖上了马车,前往秦境玄所在之地。
马车驶了没多久,后头一辆王府的马车也跟了上去。
待到了一处茶楼,马车停下,外头赶车之人引着两人朝二楼小阁走去,林红酥心里头紧张,将手中帕子攥紧。
待门一开,露出里头正坐着的秦境玄,她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漏了两拍。
她一进门,身后的门便被关上,外头那人请玉暖去他处了。秦境玄没有起身,坐着朝她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示意请她入座。
林红酥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又紧张又害怕地坐了下来。
看出她的紧张,秦境玄给她倒了杯水,开口说:“没想到,如今你胆子这般大了。”
以为他说的是今日出门,她轻点点头。
秦境玄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问她:“你是如何知道我已退婚?跟踪我?”
退婚?!
林红酥被这两字吓了一跳,惊吓道:“你不成亲了?”
他点点头,算是回答她这个问题了。
她感到胸腔中心跳加快,面上神色也好了许多。
秦境玄察觉出有些奇怪了,试探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桌对面规矩坐着的林红酥面色一红,慢慢点点头,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如今她已身为人妇,可惜都太迟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她想得到一个答案:“那你呢?”
秦境玄坐得端着,此刻看着这人微低着头,露出耳廓的模样,问她:“你想同我去西北吗?”
林红酥面上一惊,不敢置信。
他这是在约她私奔?
和他去西北?
她正了正心神,刚想出口拒绝,桌对面的秦境玄突然起身,走到她身旁,将她一把拉了起身,紧紧抱住。
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叫她一时忘了推开他,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从她温热的掌心,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境玄哥哥?”
秦境玄抱了许久,才慢慢将她松开,向后退了一步,一脸平静看她:“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林红酥面带潮红,小声说:“很早。”
他一脸复杂的看着她,神色一冫禀,满脸正色道:“如今你是个大姑娘了,行事不可如此随意,知道吗?”
她不明白地抬起头看他。
秦境玄想了想,从怀中取出四封纸条和那个香囊,递到她手上。
“再过几日,我就要去西北了,你和王卿之好好相处,他才是你郎君。”
林红酥傻傻地拿着香囊,眼眶微微发红。
他还在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林二妹妹。”
她抬眼看着他,反问他:“妹妹?”
秦境玄想了片刻,又劝道:“私相授受、私见外男,于你名声有误,往后再不可做此傻事,这事只当你我知晓。”
林红酥红着眼,落了一行泪,问他:“你为什么,从小就对我这么好?”
他想了想,平静回她:“那时候,我知道我要娶你,我母亲也喜欢你的。”
她忍住哭声:“那你现在又为什么······”
秦境玄面色冷了冷,严肃说道:“红酥,你都嫁人了,莫要再瞎胡闹了,从前,我把你当做妹妹,往后,我也同样会把你当做妹妹的。”
她手心的香囊应声落地,香囊在地上滚了两滚,停下。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哥哥。”
秦境玄皱起眉头,冷下脸来:“你要知道,就算我如今退了亲,就算你和王卿之和离,我也不会娶你的。”
听见这话,林红酥心下如遭重击,她擦了擦眼泪,心想,原来一直都是她单相思。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算和离也嫁不成你,不用你来提醒我。”
他神色古怪地望着她,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往后你就知道了。”
见林红酥不说话了,秦境玄知道这人应该是明白了,于是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声说道:“我先走,你在房内收拾好自己再出门,莫要被人瞧见,尤其是王府的人,知道吗?”
说罢,他起身推门而出,留下林红酥站在原地擦泪。
林红酥擦着泪,低头看那个熟悉的香囊,弯腰将它捡起。
秦境玄才走没一会儿,王卿之推门而入,望着林红酥的背影,他有些心虚地关紧门,呆站在她身后。听见开门声,她也能猜到是王卿之。
她背对着他擦眼泪,带着哭音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卿之转到她身前,拿起袖子给她擦眼泪,他小声回她:“对不起。”
她攥紧香囊一下一下地朝他胸口捶去,提高了声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将她慢慢抱紧,任她伏在他肩头落泪,小声在她耳边道歉。
林红酥哭了一会,没这么伤心了,咬牙切齿说:“王卿之,现在都如你所愿了?”
王卿之面上痛苦,敛了眸色说:“我想着,要是你们能在一起,就算私奔也成,和离也成。你前些日子,哭的很可怜,我知道你心里头难受。”
她把手里的香囊丢到他身上,骂道:“你为什么要娶我,要不是你,我能嫁那样的夫君。”
他开口说:“我没想到他居然不喜欢你,可我之前瞧着,我还以为他也喜欢你的。”
林红酥听到这话,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王卿之压低了声音:“我就是看你心里难受,我想撮合你两。”
林红酥骂道:“要你多管闲事!”
“红酥,我们回家吧。”他弯下腰将地上的信纸拾起,一同和香囊收进胸前,将林红酥打横抱起,朝外头走去。
林红酥将脸埋在他胸前,闭着眼睛轻声抽泣。
她记忆中那个少年,一去不复返了,今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