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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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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把狗血同人本拉回正轨[综武侠]》
文/陈未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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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最近,江湖上接连出了好几件大事。
一是金毛狮王谢逊闯入王盘山扬刀大会,夺走屠龙刀,并用狮吼功将在场众人伤了个彻底,算是和诸多门派结了死仇。
二是十几年前随着温家庄覆灭,便从此人间蒸发的纳宝盒重现江湖,孔雀山庄的庄主秋凤梧得到宝物后传出消息,将在四月十五设擂台请各路英雄前来打擂,想夺宝,便各凭本事。
屠龙刀暂时没了踪迹,但孔雀山庄却好找啊。
毕竟屠龙刀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谁都不知道,而纳宝盒里装着的,却是数十本失传已久的武学秘籍,谁听了不眼馋?!
众人闻讯而至,各路英雄好汉都摩拳擦掌等着四月十五到来。
一时间,孔雀山庄附近门庭若市。
六大门派也接到了邀请,同时知道了另一件没公布的事情。
纳宝盒里不止有失传的秘籍,还有复刻他们门派内的一份秘籍,比如点苍派的一百零八手飞花掌拳谱、峨眉三阳功、武当派的九宫八卦剑、等等。
接到这个消息,各大门派自然是震怒无比,连掌门人都被惊动,领了门下弟子便气势汹汹前往孔雀山庄问责。
其他秘籍也就算了,失传以后本就是无主之物,如今重见天日,也算得上是赠予他人的一份机缘,但这幕后之人竟然将他们门派的绝学都给带上了,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前来打擂的人中既有眼红秘籍的,也有要夺回秘籍不让本派绝学落入无关人士手中的。
所以,这一天注定是无法安静的一天。
而这些消息,温玉衍全都不知道。
他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屋里,仔仔细细把自己的佩剑擦了一遍又一遍。
距离他上一次用剑,好像已经有一年多了,自打他被困汝阳王府之后,便彻底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就如同与世隔绝,自然也就没了用剑的机会。
这次出门,还一走这么远,实在是难得。
他坐在屋里,看着窗外阳光灿烂,忽然起了练剑的心,便干脆从台阶跃下,“铮”一声拔剑出鞘。
正巧范遥站在不远处,好像是刚从外头办完事回来,他便冲那边招了招手:“陪我练练?”
范遥沉默着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在王府的时候,温玉衍几乎要把那十香软筋散当成饭来吃了,这次的剂量更甚。
他本就因为那些陈年旧疴而身体虚弱,服了十香软筋散,更是连普通人都不如,却依旧能把剑耍得凌厉。
只是空有招式,碰上真正习武之人,很难对上几招。
范遥大概也是想到了这点,虽说出招飞快,动作却很柔和,生怕伤到他似的。
“方才我回屋想了想,一想到明日便要上台与人比斗,还真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这剑能拿多久。”
温玉衍一边说着,一边举剑变招,“其实要不是因为这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我的,我倒想换刀来和你试试,剑法重在灵巧,专门钻人空子,杀人便要狠准快,可是我总觉得用刀更合我心意。”
范遥认真听着他说,转了个身,避开那气势汹汹的一剑,不由得笑了。
看得出来。
范遥心想,他以前应当是个善于耍刀的高手,灵巧的长剑被他舞成了大开大合的模样,哪里有用剑用惯了的人会这样子硬生生往下劈,而不是直刺呢。
要不是内力有损,这一剑,怕是能劈开一棵树。
“叮——”
兵刃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清鸣声,温玉衍在他手下过了十五招,终于是有些体力不支,额头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范遥迅速撤手,关切地扶了他一把,又比划了一下:
没事吧?
“没事。”温玉衍舒了口气:“很久没跟人对练过了,手生了不少,看来明天在对上武当派之前,难免要挂彩了。”
说完,他又笑,迎上头顶灿烂的阳光,眉目比任何时候都要舒展。
“我要回去了。”
温玉衍眯着眼:“晚上来陪我喝一壶吧,如果你没事的话。”
范遥其实有事,但他还是点了头。
每当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总是不想拒绝,更何况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都已经被对方知道了,他藏了这么久,也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得了他的默认,温玉衍便收剑回去休息了,虽说如今初春时节,天气已经慢慢回暖,但外头还是有风在吹。
他向来喜欢干净,如今出了一身薄汗,就算不怕受凉染上风寒,也得把自己收拾好了再说,不然总是觉得会很不舒服。
他们现如今是直接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头,毕竟以小王爷的身份,客栈的环境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简陋了,而且伺候的下人们也不停来来往往,弄个大宅子住会更加方便。
可能是累了,温玉衍被水中的热气熏了一会儿便有些困倦,不知不觉就靠在池子旁边睡了过去。
直到他听见“叮铃”一声。
…
温玉衍睁开眼,发现窗外天色已经昏黑,自己在池子里竟然泡了几个时辰,而那水依旧冒着热气,他的皮肤也还是光滑细腻,并没有被泡得皱巴巴。
这就是那些声音出现以后,他身边便随着一起到来的一些经常性的异常。
哪里有几个时辰都不转冷的水?
又不是温泉。
就算他现在丹田内空荡荡,也仍旧多年习武,不至于说竟然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一觉睡这么久,连旁边来了人他都不知道。
温玉衍沉默着,看向了靠在池外的人。
他一醒来,便闻到了那冲天的酒气。
模样俊秀的青年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却像是要透过他去看什么人一样。
“温大哥,你怎么在这……”
他又忽然间觉得惊喜:“你终于肯见我了?”
旁边窗户似乎是没关紧,风吹进来,让烛火跟着悄悄晃了一晃,灭了。
温玉衍微微侧过身子,平静地躲开了他的触碰:“小王爷,你认错人了。”
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冷漠,青年一时竟有些怔愣,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眨也不眨,隔着一层氤氲的水雾,倒显得有几分委屈。
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狗,欢欢喜喜讨糖吃,却被主人推开。
难免生出几分失落。
“温大哥,你还生我的气呀?”
青年低着头,不小心踢到了酒坛,地上传来骨碌碌的声音,他不死心地去拉对面人的手:“你看看你,再生气也不至于这样子啊,我有那么让你烦心吗?眼睛都气绿了。”
温玉衍:“……”
琥珀色,傻X。
他实在是腻烦对方这幅德行,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出异常,身子却一转退到了另一边。
随着哗啦一阵水声响起,他那精致的腰线暴露在空气中,青年眯着眼,看他裹了一层松松垮垮的外衫从池子里走出,然后便光着脚走到门口,直接敞开了大门。
冷风呼啦一声灌了进来。
清冷的月光下,他整张脸完全暴露在亮处,像高高在上的神邸,眼神漠然而无情。
“仔细看看,他和我究竟有几分像。”
或许是冷风起了作用,原本还带着些困惑的青年被风一吹,慢慢恢复了清醒。
记忆中那张温和的面孔和眼前这张艳丽的脸不再重叠,青年目光一闪,眼底带上了几分狼狈。
随即,他又觉得恼怒,不由得冷笑一声:“倒是我花了眼,你怎么可能跟他有多像,像你这等卑劣无耻的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但事实上,这张脸跟他的温大哥真的很像,不管是身形再到面部轮廓,起码有六七分相似,只除了那双眼睛。
“……”
温玉衍沉默着,忽然露出了一抹笑。
明明是个什么含义也没有的笑容,却让青年一下子哑了火,话堵在喉咙里,想吐出来,却在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瞬间变得艰难万分。
但那只是一瞬间。
这个笑容一下子带他回到了从前,冲天的烈火将整个温家庄吞噬的那天。
他又惊又怕,简直发了疯似的冲进去想找到他的温大哥,最后却只能隔着一条沉重的火柱,看着他的温大哥在烈火中向他伸出手,温和的双眼头一次被绝望完全包裹。
“抓……温聆……”
砰!
他被人拖走,眼睁睁看着房屋倒塌,将他的温大哥彻底埋了进去。
那个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伸手拉住他、将他带回家救治,并且给了他全部温暖的翩翩公子,那个总是含笑看着他胡闹的……他的心上人,就这样被埋在火堆下,受烈火焚身之痛,死在那个喧闹的黑夜里。
所有人都在说,这场火是温氏那出身低贱的庶子温聆引来的。
整个庄子的人都死了,温聆却逃跑了。
他不在乎其他人,他只在乎那么一个。
但他却偏偏亲眼看着最在乎的那个人死的最痛苦,这叫他如何不恨?!
“温聆……”
青年的面容忽然扭曲了一下,阴冷的目光化成了吐信的毒蛇,紧紧盯住温玉衍那漠然的面孔:“你真该死!”
他飞身而起,一只手紧紧扼住温玉衍的脖颈,周围的东西被他们二人撞倒在地,发出一片噼里啪啦的巨响。
温玉衍躲不开,被掐得脸色迅速转红,嘴唇却苍白地吓人。
久久等不来那“咔”地一声,他竟然连反抗的心都生不出来,只是恐惧。
“你……放手……!”
范遥应约而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白日里对着他露出清浅笑容的人,这会儿却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乌黑的长发铺了满地,脖子上被扼出了刺目的红痕。
挣扎间,他的衣带滑落,露出圆润光洁的肩头,和一个狰狞的旧疤痕,而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盛着死水一样的寂静,好像已经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局。
刹那间,范遥觉得浑身冰凉,想也不想便丢出一枚暗器,击中了“凶手”的昏睡穴。
发疯的人倒了下去。
他匆匆上前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指腹触碰到对方光/裸的肩头,只觉得冰冷无比。
“你怎么样?”他悄声问道。
温玉衍垂着眼,没说话。
但范遥却看到了他无力垂在两旁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差点死在这里了。
所以他在害怕。
范遥冰冷的目光在地上的人身上一扫而过,手抚上了温玉衍柔软的发顶。
初春时节,夜里就算再冷也没有像这样一般,几乎要把身边的人变成冰块。
他把人抱了起来,足尖一点,便飞快向着温玉衍的住所而去,直到把人裹在被子里,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范遥蹲下去,静静地看着他:“还冷吗。”
温玉衍扯了扯嘴角,说:“有点。”
他这个时候才听到那声音,就在耳旁,好像是故意在嘲讽他一样,“咔”地一下。
他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骂那声音早点不出来,真是贱得慌。
所以他也没留意范遥的脸色变了又变。
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忽然间伸手,一把抱他入怀,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声音低沉。
脸上却带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温玉衍就发现自己脖子已经青了。
他漫不经心地坐在镜子前看了一会儿,决定不把这个痕迹遮住,然后扣上了面具,只露出两片花瓣似的漂亮嘴唇。
今天是四月十五。
小王爷另有安排,所以再恼火,今天也不可能对他动手。
温玉衍便拿着剑,无比坦然地换上了一件白色长袍,故意站在风口等人。
被风吹起衣袂的时候,竟然有几分仙人一般的姿态,引得来来往往的人们总是忍不住想往他这里再看几眼。
而小王爷看到他这身装束,果然立刻黑了脸。
温琛喜欢穿白衣。
所以温玉衍一点也不喜欢。
他就是纯粹想恶心人而已。
余光瞥见范遥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好像有些担心,温玉衍便露出了一个微笑,比了个口型说:“别担心。”
不远处,穿着青白两色道袍的一行人就从他们前方经过,先一步踏上了前往孔雀山庄的路,个个面容严肃,身形如青松一般。
其中,有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走在前头。
温玉衍忽然手一僵,眼眶立刻变得温热起来。
师父……
您怎么也来了。
…
张三丰若有所感,偏头看了一眼。
但人群熙熙攘攘,那道目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旁边殷梨亭注意到他回头,便问:“师父,怎么了?”
张三丰呵呵一笑:“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