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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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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为什么限定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有特殊的涵义吗?
一个小时后出口会出现?换句话说,地牢并不仅有铁门和地道两个出口,还有第三个隐藏出口?
或许时间限定只不过是少女玩弄的心理游戏。
不,这个少女不够冷静,她并不具备将人玩弄在手掌心的强大心理素质。
这可能并不是少女想出来的,而是少女背后的主人定下的规则。
但为什么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少女将攻击他们,也就是说,这一个小时内他们是安全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刚才故意刺激那个少女。他想试探少女,看是否少女真地无法对他们做什么。
少女听起来非常生气,确实什么也没有做。
由此,方至然断定这个“一个小时”的规则并不是少女制定的。她不过是个傀儡,是主人的牵线木偶。这个游戏是少女背后的主人制定,这种游戏,不过是为了满足主人的变态心理。
所以,也就是说,这是个游戏!
一场密室逃生游戏!
时间限制:一个小时。
游戏结果:发现逃生密道,生。否则,死。
方至然捡起水杯将摄像头全都砸碎,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本的空寂。
“别打坏监控!”
“也许我们能求求她放了我们。”连孟宇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天真,但是真地走投无路他又能怎么办?
方至然道,“别妄想了。”
孟宇无奈地挥了挥拳头,是呀,还妄想什么,要是那少女真地有同情心就不会开始这个游戏。
“他们在做什么?有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会不会害怕到自残?看不到,看不到真难受。”
浅浅的呢喃在孟宇耳畔响起,他一个激灵转头看去,方至然微微垂着头,露出了尖利苍白的下巴,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看到浓密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打下一片暗色的阴影,
“至然,你,”阴暗潮湿的地牢,素性温和的青年突然发出呢喃,声音诡异。那长长的刘海,颤抖的睫毛,苍白尖利的下颌,在这黯淡的灯光下,地牢里,染上了恐怖的色彩。
“嗯?”方至然抬头,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还是那张漂亮干净的脸,阴鸷可怕的感觉荡然无存。
孟宇松了口气,“你刚才怎么了?”
方至然笑了笑,淡粉色的唇轻轻勾起,苍白黯淡的光线里,又温柔又阴森,“模拟她的思维方式。”
孟宇暗吁了口气,幸好!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同伴是双重人格,尤其还是那种阴森诡异的人格。
这一次他们比之前还要细致,还要小心地敲打墙壁,地板,……,十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发现。那条地道也如同少女所说的被封住了。
墙壁和地板全都敲打过了,每个房间的家具也都移动过,没有机关。
一定有出路!否则,这就不叫密室逃生,而叫做屠杀。
方至然掏出小刀,将床垫割开,露出了早就发黄发霉的棉花,以及生锈的弹簧。
棉花被扯了出来,整个床垫几乎都被淘空。终于从里面扯出了十几条带着暗色血迹的布条。
第一块布条上面的黑色血迹组成了一句话,
“肚疼”
其他的同样也是很简短三两个字。
那些暗黑的血写下的字,很难辨认出究竟是什么,布条发黄发霉,看样子也不知道藏在床垫里多久了。
他们又割开被子,被子里都是发霉的棉花,并没有布条。
两人分工合作,又翻了其他房间的床垫被子,陆陆续续又找到了一百多条。
“左死”
“肚疼”
“右死”
“左死”
“右死”
“肚疼”
“斜对死”
……
孟宇拿着一个布条“右死”,地上铺着一条条发霉的布条,触目惊心地是一个个死字,骇然道,“怎么那么多死?”
惨白的光里,方至然的侧脸冰冷苍白,语调也苍白冰冷,“因为他们都死了。”
“这是女人的日记,”方至然缓缓说,“不,是记录,用血写的。”
孟宇点头。
方至然瞧了他一眼,低声说,“你看这些布条很短,裂口不均匀。应该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为什么撕?”
孟宇看向他,一时没想明白方至然想问什么。
方至然缓缓道,“因为她要写字。”
“不能写在墙壁上,被子上,会被发现。”
“只能撕衣服。”
孟宇眼睛一亮,“这些讯息很重要。”
“那个女人必须记录下来,所以撕衣服。”
“所以这些布条里有我们出去的线索?”
方至然摇头,没有说话。
“你怎么知道它是女人,”孟宇问,
方至然抬眼看了看他,露出一丝在孟宇看来莫名其妙的微笑。
“这里一共有一百二十五块布条,八十八条写‘肚疼’,剩下记录‘死’。”
“她为什么要记录这些?”
“这里有监控,写字必须要很小心。这么多块布条,至少用掉了几件衣服。”
方至然温柔地笑了笑,落在孟宇眼里,却让他心惊肉跳。他蓦然惊觉,那个同窗三年的好友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他生出一丝恐惧。
方至然笑了笑,他长得漂亮,语调温软,“孟宇,要是你在这里被关上几年,你最想的是什么?”
孟宇一个咯噔,心都往下沉了沉。这样的方至然让他感到害怕。笑得温柔,脸漂亮得像是精心刻画出来的人偶,但他油然生出了惊惧。犹豫地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方至然由下而上看着孟宇,眼尾勾起,几分狐狸精勾魂的味道,“孟宇,你在怕我?”
孟宇咬紧后槽牙,“至然,你别玩了。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出口一起出去。”
方至然唇角弯起,勾起了个浅浅的弧度,不过是一勾唇,一挑眉,眼波流转,就仿似万千情愫绵绵缠缠地婉转而去,落在眉梢眼上。
嗓音软软濡濡,低低道,“孟宇,那个女的在这里八年都没有出去,我们怎么能逃出去?”
“反正都是死,死之前不如做一些我们都开心的事。”
他挑起眉梢,低低笑了起来,“孟宇,你不想要吗?”
孟宇咽了口口水,掐紧自己手心,咳了声,正色道,“至然,我和赵斌见过家长,毕业后就会结婚。”
方至然那双漂亮的眼睛黑润润地如同覆上了层水膜,“哥,你骗我。华国又不允许同性结婚。”
这下连孟宇都不叫,直接就是软软萌萌的“哥”了。
孟宇腾地站起来,满脸通红,“方至然,你要再这样,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方至然抬眼瞧他,眼底全是戏弄,他绷不住笑了起来。
孟宇又羞又燥,这才明白方至然就是在逗他玩儿。
这么一闹,紧张的气氛荡然而空。方至然止住了笑,“这里暗无天日,你觉得被关在这里的人最渴望什么?”
孟宇想不出来。他怎么知道,他又没有被关上几年。但如果真地在这里关上几年,别说几年,一个月他就能疯了。
方至然道,“时间,”
他一字一顿地,“关在黑暗的地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渴望的就是时间。”
“最开始还抱着希望,有人能来救自己,可是时间久了,渐渐地不再想。”
“甚至开始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被打骂欺辱。”
“地牢里没有太阳,没有钟表,主人把她们当成猪,有时忘了或者故意,几天都不给她们饭吃。”
“但还是会想在这里究竟多久了。”
“想知道她究竟呆了多长时间。”
“所以,这个女人用来记录时间的是她的月事。”
孟宇愣了,登时尴尬起来。
“这个女人大约在地牢里呆了八年。”
“没有孩子,可能是‘主人’采取了措施。”
方至然缓缓道,“能在这种地方生活八年,没有发疯,还清醒地记录的,应该是个很聪明的冷静的女人。”
“她是游戏提示的线索,她发现了逃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