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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大人担心过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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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崇,我要回去了…”
小八很无奈,无论她如何央求他,明崇就是不放自己回去。
她已经解释了很多次,这是女娲娘娘要她历的劫,也不是她要的。
但凡事求个善始善终,他这样一声不吭,不,他吭了。
但是这样突兀地将自己带走,灰灰应该会不被吓的吧
灰灰虽然说话不好听,那也是自己要照拂的人。
“而且,你这是强抢劫了那路神仙,为什么会这么...”
豪华,奢侈,她都感觉玷污了这座大殿...
但他成日将自己困在这座大殿里,身下的席子柔软细滑,小几上也陈布不少天南海北的吃食,但也阻挡不了她担心那灰灰。
“你不必担心我惹上哪里神仙。”
他们见他都是绕道而行的,有的连面都没见过。
“但……”
“也不要再忧心那个人。”
“他并无大碍,我也没伤他。”
他倚几而卧,慢腾腾地呷了一口茶。
茶气朦胧,掩住他感伤的神情。
从前明崇很谨慎的,坐在席上从来都不会倚几而坐,因为这是很不礼貌的。
而且他都是恭恭敬敬地唤自己“大人”,紧张了,恼怒了也是“大人”。
“你会担心他,担心他一个人又该如何?”
“那我呢?”
“你会担心我么?”
小八沉默。
在凡间的这段日子,她不时会想起明崇,却从未心忧过他的安危。
“我在马厩等着大人,大人却再没有回来。”
“大人有没有想过?”
“若我再遇上金戈手下那帮混蛋,我又该怎么办?”
“大人想过么?”
他唤她“大人”,希望能勾起她的一丝丝回想。
希望她也能怜惜他一下。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小八曾亲将他嘱托女娲娘娘照看一下,难道她没有信守承诺?
如今看来,上古之神的话也不可尽信。
“大人在凡间逍遥了二十四年......”
“明崇也在这天上度日如年...”
“大人,可知道?”
他的话字与指直指小八的愧疚。
他起身,腰间的珠玉啷当而响:
“大人,夜深了。”
“还请将息。”
翌日,明崇照旧给小八送来早膳,同她用过之走,打算离开。
小八在他收拾的时候长身而跽,郑重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
明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大人,我要不是对不起……”
“是你的心。”
小八失神,她的心?
他要她的心?
明崇继续收拾小几上的食具,一派静和,似是对她的沉默毫不在意。
赶在他出门之前,她终于开了口:
“我没有心可以给你。”
闻言,他的眸色淌出一川伤心意。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却偏偏还要傻傻地寻出来伤害自己。
真傻……
他笑了,笑容满是倦意。
但小八说的是实话。
她没有心给他,不是给了别人,而是给没有。
“盐族是大地之灵,后土一支。”
“但盐族也是石头,是没有心的。”
“哪怕你将我拆了……”
“我也是没有心的。”
明崇立于两门之间,背对着她:
“那大人何来这如许多复杂的情绪,盐族的子民的又从何而来?”
“你忘了?”明崇也是盐族的一员,怎么会不清楚个中缘由
“盐族自生下来便会由族长——也就是我师父希礼带到圣石面前洗礼。”
“此后每年,我师父都要带领全族人到圣石祭祀,感谢圣石赐盐族以生。”
他现在用的还是“明崇”的壳子,怎么会没有印象?
只是最近为了她的事,忘了还有这回事。
但未何他还未觉醒前便对她产生了爱慕?
是无独有偶?
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大人想回盐族吗?”他要亲自去看看。
“回盐族?”
为什么会突兀冒出这个问题
“见见大人的师父——族长。”
“为什么突然要见师父”
她师父一天到晚都忙得很,上次她会盐族就没有见到她那师父。
“如果大人答应我回去,我便答应放了大人。”
自然是假话,他要的不过是不想她离开,哪怕一会儿,他都舍不得她。
小八还是忍不住一喜。
他能放了自己自由自然最好。
况且,她盐族时间与人间一致不似的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她现在纠结无比。
明崇是她的责任,灰灰也是她的责任。
但无由来的,她更偏坦灰灰一些。
明崇太过压抑,从来不敢告诉自己他真实的喜怒哀乐,因此她也小心着,谨防伤害到他。
灰灰则不同,喜欢会说,不喜欢则不理,她处理也不会太棘手手,大多数时候同他闹闹便过去了,他也不会真正的生气。
但她从来不知道……
宋隳不过是个更明高明的“捕蛇人”,直打七寸,一击要害。
他清楚她的性子,用计一点一点欲将她套牢。
贺兰钰带着南玉同宋隳飞快赶往盐族。
但由于宋隳是个凡人,脚程还是慢了一些,鬼差大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他将宋隳安置在佛寺中,自己带南玉先走远些,等天亮再来与他会面。
夜间山中幽森,不时有几声虫唱而雾气中时隐时现。
鬼差手中的铁链叮叮当当响作一团,贺兰钰的心愈发清明。
“阿玉,快!”他飞快地念了咒,奔月剑瞬间增大数倍,他立即跳上剑身,将南玉拉上剑,御剑乘风疾行。
“还敢逃!”
鬼差大呵一声,愤怒地将长链一甩。
铁链如一条灵活的飞蛇立刻蹿而出去,凌寒袭来,缠上了南玉的脖子。
南玉立刻被拽下了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灵体被拉得显了形。
铁链拽着她往鬼差的方向收,南玉不停挣扎,双手紧紧地拉扯脖子上的铁链,但她的灵体一路在地上摩擦,身上被划出道道血痕,直冲冲地撞上了许多古木。
但更疼的是铁链一碰到她那种犹如炮烙之刑的疼痛感……
“阿玉!”
贺兰钰立刻下了剑,朝被拽走的南玉奔去,风声飒飒,奔月剑感知到,随即掉头破空追了上来。
贺兰钰反手扣住剑柄,顺势挥剑向铁链斩去。
剑光火花不尽迸出,他使尽浑身力气。
因为,他知道,他的阿玉很疼……
这等捉鬼的铁链哪里是太阿剑之一的追是奔越的对手。
“当!”一声,铁链断了。
鬼差大吃一惊,他哪里会知道那小子的剑会如此厉害......
看来他一个鬼是对付不了他了。
他低首从腰间掏出了五枚招令,往空中一抛,立刻形成巨大的符阵,五幅招令的光色彼此交映,散发出巨大的紫光。
贺兰钰心知事情不好,立刻带上奄奄一息的南玉呼啸而去。
“阿玉……”
他的声音也开始发颤,南玉的眼几乎要合上了。
一条宽约一寸的紫红色勒痕印在她的灵体上,这捉鬼的铁链于南玉这等厉鬼而言,无异于烙刑。
阿玉...
阿玉......
奔月剑越飞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