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马戏团》谷木羊

31、坏人

　　白平嗅出莫颖的体味，一路追随而去，在公路边发现了莫颖。

　　她推着车，动作迟缓，慢吞吞的，像是背负了沉重东西。

　　汽车从她身边呼啸穿过，把她远远甩在后面。

　　路过一片绿地的时候，她停住脚步，思考了一会，然后走了进去。她找到一个僻静角落，坐在木质靠背椅上，捶着小腿。

　　白平躲在树丛后面，透过树叶窥视。

　　她皮肤白净如玉，微微蹙着眉头，似有难事，可嘴角泛出的笑意，显示出她的乐观。鬓角的头发被汗水粘成一缕，粘在粉色的耳根下，自然而魅力。

　　要过去吗？

　　临到行动，白平犹豫了。

　　他从没有跟人类亲密过，更不会追女生，但他确定莫颖就是他要找的人。

　　白平是千年大妖，见过很多，也经历过很多，所以他相信命运。人世间有很多事注定要发生的，逃避也没有用，就像它逃离吃鸡马戏团，莫颖还是跟了过来。

　　这就是命，当莫颖第一次抚摸他的头时，他就意识到了，只是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

　　白平舔了舔衣服，然后走出去，去拥抱自己的命运。

　　木椅上，莫颖看着干瘪的车胎叹气。

　　她住的地方离动物园不远，骑车只要二十分钟，本想推着车走回去，没想到会这么累，感觉这条路没有尽头。

　　这时，两个青年走到莫颖面前，不由分说的推倒她的自行车。

　　“唉，你们干嘛啊。”

　　莫颖起身去扶自行车，却被青年挡住去路。

　　两个青年，一个红发，一个黄发，身上有刺青，不是正经人。

　　莫颖不想惹事，没再吭声，侧身绕过他们扶自行车。

　　红发青年用脚踩在车圈上，挑逗般说道，“美女，包挺好看啊。”

　　莫颖意识到什么，放弃自行车，赶紧把包攥到怀里，然后起身离开。

　　黄发青年再次挡住她的路，并且亮出一把匕首，“小姐姐，借点钱呗，回头还你。”

　　“我没钱。”莫颖把包抱的更紧。

　　红发青年轻蔑哼笑，“别废话，赶紧拿过来，不然捅了你。”

　　莫颖缩了脖子，左右瞥视，没有人。

　　动物园和市区这段路，行人很少，去动物园的人大多坐车。

　　莫颖不肯轻易放弃，她刚换了工作，换了房子，钱付了房租，包里是她这个月仅剩的饭钱。
　　红发青年失去耐心，开始抢夺她的包，“拿来吧你，不许叫，否则给你毁容。”

　　在匕首的威胁下，莫颖不敢大叫，为几百块饭钱，把命搭进去不值。

　　拉拉扯扯，半推半就，包到劫匪手中。

　　红发青年对黄发青年挑了挑眉毛，阴谋得逞的转身撤退。

　　就在这时，拳头从后面砸了下来。

　　一个白发壮汉攥住红发的手腕，像是抓住臂力棒一样往下弯。

　　红发青年明显感觉到骨头发生变形，随时可能断掉。于是他松了手，皮包落到白平手中。

　　黄发青年抄起匕首，捅向白平后腰。白平轻松抬脚一蹬，把黄发青年踹飞十米多远，胸口落下一个明显脚印。

　　白平人高马大，肌肉像拳击运动员，青年自知不是对手，匆匆爬起来跑了。

　　白平不屑，舔了舔手背，把包还给莫颖。

　　莫颖神情复杂，面前这个白发男人，看起来英俊老实，可舔手指的行为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尤其衣服上还有黏黏的液体，跟他干爽的容貌不相配。

　　不管怎样，帮自己赶走劫匪，还是要感谢的，“谢谢、谢谢。”

　　白平眸子扩张，第一次用人类视角近距离看她，超乎想象的美丽。

　　莫颖被白平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试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单位写封感谢信。”

　　白平不语，神游天外，唯有目光精光闪闪，把莫颖包裹。

　　莫颖脸颊泛红，似有惭愧，声音极小，“我现在没钱……请吃饭的话，要到下个月发工资了。”

　　白平仍旧不说话，舔了舔嘴角，自我陶醉。

　　他控制不住的走向莫颖，想把她搂入怀中。

　　莫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扶正眼镜，然后弯腰扶起自行车，逃之夭夭。

　　白平愣在原地，头顶冒出问号。

　　她好像很怕自己的样子。

　　……

　　“当然怕了！”

　　马汀的声音回响空旷的房间里，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千年大妖，追起女生竟然这么不通人情。
　　“第一次见面，哪有不说话，盯着别人看的，憨货。”

　　白平似有不服，“我是来找你给我出主意的，不是找你骂我的。”

　　“你还无辜了。”马汀气不打一处来，“人和动物是不同的，既然变成人，就要做人事说人话，把那些舔手指，嗷嗷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习惯，通通改掉。”

　　白平擦干衣服上的口水，木讷说道，“哦。”

　　马汀继续说道，“还有，你形象不行。”

　　白平收缩胳膊上的肌肉，“我觉得挺好。”

　　马汀脸色一沉，斥责说道，“我说不行。……你还想不想追莫颖，想、就听我的。”

　　白平乖乖点头，能让平头哥这个大妖如此顺从的，马汀是第一人。

　　马汀嘴角翘起，尾音有些诡异，“想知道怎么追女生啊？”

　　白平，“嗯，想。”

　　马汀坏笑，“答应我一个条件，过来让我摸摸头。”

　　平头哥头顶的白毛，松松的、软软的，马汀垂涎已久。但是碍于二哥跟月老的关系，一直不敢下手，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

　　“不行。”白平立马回绝，态度极其坚定。

　　“哦，哪算了，反正莫颖不会搭理你了。”

　　“为什么不会？”

　　马汀保持沉默，伸开手掌。

　　白平额头的黑线掉落。

　　最终，为了莫颖，他出卖了自己的尊严。

　　——主动把脑袋送到马汀手心。

　　马汀眯眼享受，嘴角泛起笑意，像是摸到了无价之宝。

　　“嗯，就是这种感觉。但是跟小圣还是差了一点点。”

　　白平，“呃……”

　　脸都不要了，竟然还被嫌弃。

　　可恶、可恶的人类。

　　……

　　白天，莫颖来到平头哥笼子前。

　　她面色暗淡，明显没睡好的样子。

　　平头哥走来，晃动白色毛茸脑袋，顶在铁笼上，等着抚摸。

　　莫颖边摸边说，“小白，你知道吗，昨天我可危险了，先是车胎没气，然后遇到劫财的匪徒，最后又遇到了劫色的流氓，好吓人。”

　　劫色、流氓？！

　　平头哥呲牙表示抗议。

　　莫颖回想起昨天的遭遇，心有余悸，一本正经的解释，“真的，尤其后来那个白发男人，舔手指，还冲我舔嘴角，超级恐怖，就是个变态。”

　　平头哥垂头丧气，默默站起来走了。

　　莫颖木然，眨动无辜的睫毛，感觉运气背到家，脸平头哥也不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