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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面桃花相映红(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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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去东宫找太子,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胡乱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与李弘相遇的小河边。此时已近黄昏,天边妖冶的红霞映得她的脸无比凄凉。她静静地站在那儿,想到不可触摸的未来,痛哭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身旁传来李弘的声音:“你哭什么啊?难道你是怕本太子因为那天你的胆大妄为怪罪你吗?哈,放心好了,本太子为人宽厚,不会和你这种小丫头计较的。”他走过去轻抚贺兰的头安慰她。
心心念念的唯一救星就在眼前,贺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她就对所谓太子没什么好感,难不成真为了得救不顾廉耻投怀送抱?深深的无助感让她越发茫然,只能不停地流泪。
见贺兰哭得更伤心了,李弘愣在那儿什么好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半天才听到贺兰哽咽着说:“母亲要把我送给皇上……”说着惨白的脸颊上又多了两行清泪。
“开什么玩笑?送给父皇,父皇三宫六院还不够多?而且母后她……”李弘张了张口没有再说下去。即使他不说贺兰也心知肚明,以武皇后对权力狂热追求的性子,自己进了宫后必定会被当成母亲的后继者,是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十几年前的萧淑妃王皇后不就是她争夺皇后宝座的牺牲品么?
贺兰深深地低下头去,不愿意李弘看到她眼中的恐惧。
“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送给父皇,你不要回去了,说不定此时韩国夫人正在找你,你去…去东宫那边住!”李弘有些激动地说。
“东宫?”贺兰略一迟疑:东宫不就是太子宫吗?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来不及细想,就被李弘猛地一拉拉入怀中,她顿时羞恼,怒骂道:“你这登徒子干什么!?……”李弘不等她骂完又按住她的头,将她拖向河边的花丛中。贺兰觉得他的手松了些,抬头欲再骂,却发现河边正浩浩荡荡走过一行人,看那排场,必是皇上的车辇无疑。气派的大车里时不时传出女子的高声笑语——那声音让贺兰脸色微窘,是母亲。
“本太子虽不敢自称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你所说的登徒浪子啊。”李弘松开拉着贺兰手腕的手,慢悠悠地说,“被他们看见你就完了。”
贺兰红着脸盯着李弘看,李弘见她这样,不觉也脸红起来,似是不经意的说:“你看你这么不想被送给父皇,现在又被我抱过了,干脆嫁给我好了。”
贺兰蓦地抬头,眼中的恐惧渐渐染上愤怒。
见她没回答,李弘越发胡言乱语:“虽然你不像筱筱那般绝色,不过好歹秀气可人,我就勉强……”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贺兰恶狠狠地瞪着李弘,咬牙道:“你们李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才不要步我母亲的后尘!”
李弘脸色一变,脸上的红指印触目惊心,他气愤地说道:“随你!”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水。她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动手打他,她只是很生气,她不想跟皇上,心中希望能得到李弘的庇佑爱怜,可他却拿随便的态度对自己,叫她怎么不生气?她不过世间一普通女子,希翼的不过是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罢了。
可在这大明宫里,这样简单的心愿也难以实现。
她知道,这一巴掌打得痛快,却也断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但,要我向母亲妥协,那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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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弘并未走远,他靠在离贺兰不远处的一棵桃树后。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回去,难道是担心那个小丫头?哈,怎么可能?想她那天下午把自己推进河里的那笔账还没算,现在又让她打了耳光,心中早已满腔怒火,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她就生气不起来了,不仅不想教训她,还处处帮她,真是着了魔了。
“喂,你现在要怎么办啊?”李弘最终还是忍不住走过去问。
没有回答,眼前只剩那心灰意冷的女子在水里沉浮的身影,明明快要被水淹没,她却一声不吭,可见是执意寻死!
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李弘想起了多年前刑场上的一幕,他咬了咬牙,道:“得罪了我,哪允许
你轻易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