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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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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三人都是大快朵颐,顾清霏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发自内心地笑过了,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三人都各自返回住处。
顾清霏又开始了自己在掖庭的苦役生活,早同朝霞,晚随月。天气也渐渐转凉,黑夜渐长,好在她磕磕绊绊之下也快替自己缝好冬衣了,总算不至于冻着。
少了王姝的刁难,其他宫女顶多就是在言语挤兑她,丢些零碎活给她做,就连李嬷嬷也有好段时间没见她了,以前还时不时克扣自己饭食,罚自己打扫各种荒僻的院子……
……
落雁山山脚农屋中,已醒来近一个月的沈玄正帮着阿山与秀娘一家加固栅栏、翻锄菜地。他这些日子每日入睡前都会打坐吐纳气息,早晨起来拿着木条演练从前的剑法招式。沈玄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好转,丹田里的气息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滞涩,也许过个一年半载他就能恢复昔日的武功了。
之前他请阿山去打探公主与陛下的下落,但落雁山距离齐朝国都过远,只能打听到宋国皇帝被齐帝发配到了西北苦寒之地服役,与之相随的还有太后、太妃、宗室亲王等人,齐帝好脸面,想必陛下性命无虞。传闻公主却是被充入了齐朝的宫闱,是被迫成了齐帝的妃子或是沦为齐朝后宫的奴役,无论如何公主都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得知消息后,纵然沈玄忧心似火,也不得不静下心来养好身体,不然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因为自己的鲁莽害死公主,那他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记得从前在宋国,因为武功出众,公主出宫之时一直都是他在旁保护,公主时不时会同他玩笑。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保护公主,并且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那个钟灵毓秀笑靥如花的女子……
自觉行走无碍、动作自若,沈玄便向阿山一家辞别,带上阿山赠的一柄剑和秀娘备的干粮衣物,他便动身离开落雁山,欲去月溪谷寻找自己的师父,想着也许师父他老人家会有助他恢复武功的法子。
算来师徒二人也四五年未见了,上次分别之际师父长胥道人曾言若有变故便让沈玄去云苍派寻他,说是到时会有要事告于他。不过师父常年云游在外,此番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师父。
风餐露宿向北行了几日路程,这日沈玄正走到一片林子前,听见林子里有嘈杂的争吵声。
“这白鹿是我先瞧见的,你凭什么抢?”
“明明是我射中的鹿腿,你自个儿没本事怪谁?”
“谁说老子射不中了?要不是你这小子故意绊了我一跤,我这箭早就到白鹿身上了。卑鄙无耻的东西!”
“嗤——你开什么玩笑?傻大个没长眼睛摔倒了,还好意思栽赃到我头上!”
“你!”
接着林子里似乎传来重物的落地声、男人的抽气声还有白鹿的哀哀鸣声。
沈玄感觉不对,正拔脚想往里头走看清情况,发现里头有个身材清癯身穿白色道袍的白发道人手执拂尘拦住了二人,那争吵不休的二人想挣开,霎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白袍道人抬手捋了捋白须,笑呵呵道:“万物皆有灵,你们二人与其在这为争鹿大打出手,不如各退一步,将白鹿放生了如何?”
说着他松了拂尘,二人得以喘了气,其中一个高大黝黑毛发浓密的男人果断摇了摇头:“老道,这白鹿最是难寻,我好不容易见到一头,就这么放了也未免太可惜了。”
另外一个个头比之矮了不少面露精光的男人也附和道:“正是正是,这可是祥瑞之兆,合该献给我大齐陛下。”
白袍道人笑呵呵看向两人,声音一沉:“你们不过是想拿这头鹿来讨赏吧,贫道给你们便是。但有一点你们须得牢记,便是对此事守口如瓶,不然,贫道也不介意破一次戒。”
道人轻甩拂尘,两锭银子便划了出去,正落到两个人的手心里。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宣誓道:“道长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虽阔别日久,沈玄也很快认出这人便是他的师父长胥道人,心境一时有些不能自持,抬脚向里走去,高声喊道:“师父,徒儿可算见到您了!”
那道人转过身来,白须飘飘,仙风道骨,赫然便是沈玄之师。他见了沈玄,不疾不徐道:“玄儿,为师等你多时了。”
沈玄快步走到长胥道人面前,心神激荡,跪地叩首行了个大礼:“让师父久等了,是弟子的不是。”
长胥道人一抬拂尘,将沈玄从地上拉了起来,道:“无妨,观你情状,想必是在战场上受了伤吧,内力也比从前倒退不少。”
沈玄面色讪讪,垂了垂眼睑,道:“正是,弟子在落雁山养了近三个月的伤。现下已经好转了大半,便来寻师父您了。”
长胥道人摸着下颌的长髯,笑眯眯道:“你有心了,还记得为师与你的约定。我这里有颗丹药,你拿去服了吧。”
沈玄接过长胥道人拿出的白色药丸,不假思索便扔入嘴里咽了下去,又向着师父拱了拱手:“弟子多谢师父。”
“你试着调息片刻,可有感觉不同?”
沈玄依言照做,闭目调息,只觉得丹田之处筋力涌动,五脏六腑都充满力量。
一炷香后,沈玄从地上站起,声音惊喜:“徒儿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师父赠药!”
长胥道人闻言轻笑:“不必谢我,这也是你一直勤勉练习的缘故,不然太上老君的仙丹也不会这般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