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我的恩人是燕赤霞》一行万里

57、第五十七章

　　胡里扶起许某，“我们也想帮你，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
　　见许某愣愣地看着他，胡里叹了口气，解释道：“地府那么大，只凭我们两个，也没办法把他救出来，想要向天上那些管这里的神明送个信，我们连是哪位神明都不知道。”
　　许某原本听着还失魂落魄，可听到后面就来了精神，“我知道！我知道！我和王六郎喝酒时听他说过一次！他说现在管着这里的是什么芙蓉城的七公子！说若不是这样，地府和城隍哪里敢有胆子这样做！”
　　“芙蓉城的七公子？！”胡里惊道：“怎么会是他？！只不过是花神，怎么能担起这样的职责？”
　　许某说道：“王六郎也是这么说的，还说那七公子，管的还不止这一处！”
　　这下连燕赤霞也皱眉了，胡里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到哪里去找七公子？”
　　许某连连点头，“他也和我说过，说是在城外山上的荒庙里，我也去过，可......什么都没发现。”
　　胡里心里暗想道，许某可能是因为没有信物之类的东西才会找不到，“有地点就够了！”
　　燕赤霞也想到了之前胡里说过自己有芙蓉城七夫人的信物，便起身道：“那我们这就出发。”
　　胡里和燕赤霞到了许某说的那个寺庙，进去一看，果然无半点异常，等胡里拿出七夫人的信物并用法力催动时，周围开始出现白雾，等周围的白雾散去，黑夜变成了白天，寺庙也换了个样子，崭亮如新，空气中满是檀香的气味，还有僧人做功课的声音隐隐传来，一老僧人穿着僧衣含笑站在他们面前，双手合了个什，“不知两位从何而来？”
　　燕赤霞答道：“从外界来。”同时借着垂下的袖子轻轻碰了下胡里的手指，胡里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里不对劲。
　　老僧人笑容不变，“敢问外界是何处？”
　　燕赤霞却反问道：“不知大师怎么称呼？此地又是何处？”
　　老僧人回道：“长清。”
　　听到这个回答，胡里暗暗握紧了手，燕赤霞也心生戒备，但面上还是不变，淡淡道：“原来是长清大师。”接着又问道：“不知到芙蓉城该怎么走？”
　　老僧人笑着道：“何必那么着急？我也好久没和他人谈过了，两位还是先歇息会儿吧，等吃了晚饭再走。”
　　胡里注意到老僧人的笑容从头到尾就没变过，心中有些发凉，面上还笑着，“俗世之人，不敢扰了大师的清净，大师告诉我们路怎么走行了。”
　　老僧人缓缓收起笑，“既然两位执意要离开，那老衲也不好强留，还请两位往后退三步。”
　　胡里和燕赤霞站在原地不动，老僧人也不动，僵持了一会儿，两人才慢慢后退了三步。
　　老僧人稍稍偏了偏头，对着之前胡里身旁的那根柱子说道：“二青。”
　　胡里看向那根柱子，柱子倒在地上，从红色变成了青色，然后慢慢出现出蛇鳞的纹路，最后变成一条蛇，额头有一处是红色的，正是当初遇见的二青。
　　之前听老僧人说名字时胡里就有些震惊，这会看到二青，胡里心中更是发凉，燕赤霞也认出了二青，往胡里前面稍稍走了走。
　　二青朝老僧人游过去，昂起头来，老僧人用手拍拍二青的头，呵斥道：“去！”
　　二青低下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绕过老僧人，弯弯曲曲的爬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处房间前，用头推开门，将自己一点点塞了进去。
　　老僧人又看向另一根柱子，“小青。”
　　另一根柱子也倒在地上，慢慢变成了小青的模样，只是比当初和胡里分开时长大了许多，足有缸那么粗。
　　小青游到二青待着的房间，爬上二青的身体，最后缠绕在房梁上。
　　两条大蛇挤在一个屋子里，外面的墙壁都开始出现裂痕，胡里却注意到没有任何灰尘落下，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幻象。
　　燕赤霞也注意到了，戒备却不减半分，对老僧人行礼道：“还请长清大师为我二人指路。”
　　老僧人笑着指着之前胡里和燕赤霞站的地面，“那不是路吗？”
　　胡里这才发现之前两人站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只有一级级台阶向下蜿蜒，看不见尽头。
　　胡里慢慢走到台阶前，往下面看去，只见里面盘踞着数不清的蛇，爬着的，卧着的，大的有碗粗，小的只有手指粗，见着胡里，就都抬起头向着他，一副试图攻击的模样。
　　胡里倒抽一口凉气，直接后退到燕赤霞身旁，老僧人不解地看着胡里，“路在那里，你怎么不走？”
　　见胡里不答话，老僧人叹了口气，“是不是累了？没力气走？”说着手一挥，两个大碗出现在胡里和燕赤霞面前，“吃吧，吃了东西，有了力气再走。”
　　碗里的汤还在散发着热气，肉类特有的鲜美滋味也跟着飘散出来，不用想，也知道这肉是什么肉。
　　见胡里和燕赤霞迟迟不动筷，老僧人又催促道：“吃吧。”
　　胡里忍不住说道：“大师，出家人应该不食荤腥吧？”
　　老僧人笑道：“是不食荤腥，但我没吃，是请你们二位吃。”
　　燕赤霞道：“大师说笑了，佛祖面前，哪敢吃荤腥，还是请大师收回去吧。”
　　老僧人又等了一会儿，见两人真的不吃，这才微微皱了眉，“既然你们不肯尝，那就算了，只是可惜了这几块肉。”
　　老僧人舒展了眉头，冲两人笑了笑，“没法再长回二青身上了。”
　　听了这话，胡里遍体发凉，就连燕赤霞也浑身紧绷。
　　看着努力将自己蜷在屋内的二青和小青，即使知道这是幻觉，胡里还是接受不了，对着老僧人说道：“这两条蛇已经通了灵智，再过些年说不定还能化形，大师何苦这样对待他们。”
　　老僧人收起笑，眼睛发直，好像看着胡里，又好像透过他看着其他的东西，“你说错了，他们化不了形，对他们而言，通了灵智，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我让他们解脱，难道不好吗？”
　　这哪里好了？！看着老僧人和之前黄公子一样的神态，胡里忍不住想，难道美誉满天下的长清僧就是这般行事吗？
　　老僧人还是那副神情，胡里突然就想起那日黄公子说的话，再联想起今日，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
　　但胡里莫名有种直觉，那很重要。
　　胡里不停地回想，却越想越模糊，老僧人也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对着两人笑道：“快走吧，时间不多了。”话说完，周围又弥漫起了白雾，等白雾散去，老僧人已不见踪影，二人还是站在寺庙中，周围也变成了最初的模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燕赤霞又看向黑暗中隐约露出轮廓的房屋，“走吧。”
　　没走多远，胡里就停下了脚步，朝燕赤霞做了个口型，“里面有人。”
　　燕赤霞也注意到了，可都到了这里，也不能动用法术。两人便悄悄走到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没点灯，黑漆漆的，胡里侧耳听着，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小声的喊道：“朱兄？朱兄？你在哪？”
　　接着又传来了碰倒东西摔倒的声音，男子嘶了几声，又喊道：“朱兄？你在哪？快出来！”见没有人回答，那人又继续说道：“你不出来，总得把灯给我吧？我都摔了好几次了。”声音里带了几分烦躁。
　　男子又等了一会儿，还是等不到回答，就有些害怕起来，小心翼翼的喊道：“朱兄？朱兄？”
　　男子喊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朱兄回答，便喃喃自语道：“莫不是朱兄出事了？唉，都怪我，知道朱兄爱画，还给他讲这里的壁画精妙，朱兄要来看也不阻拦，这下可好，我可怎么和朱兄家人交代！”
　　顿了顿，男子又叹道：“孟龙潭啊孟龙潭！你在这里叹又有什么用？还是赶快找人要紧！”
　　里面又传来一阵声音，像是孟龙潭想要找人，却又不知道撞到了哪。
　　孟龙潭忍着痛叹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唉，也不知朱兄在何处受苦呢。”
　　胡里嘴角抽了抽，还受苦，你的朱兄现在不知道有多快活呢！
　　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胡里就不怕了，拉起燕赤霞的手，在掌心中写了晕字，燕赤霞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握了握他的手，然后进了屋。
　　屋里，孟龙潭察觉到有人进来，高兴地说道：“朱兄？是你吗？朱兄？”可紧跟着就感觉到那人在快速地靠近，心中一凛，往后退去，“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等到来人站在自己身前时更是大骇，张了嘴想要呼喊，就感到后颈一痛，接着晕了过去。
　　燕赤霞打晕了孟龙潭，又把他放到地上，点了灯，对胡里喊道：“进来吧。”
　　胡里进来，也没看躺在地上的孟龙潭一眼就站到了墙边，仔细观看着上面的壁画。
　　燕赤霞走到胡里身旁，跟着一起看起壁画来，“这壁画......是个传送阵法。”
　　胡里点点头，“之前说要见到花神，估计就是通过这个阵法进去，只要找到七夫人在哪就好了。”
　　燕赤霞用灯照了照，就见这壁画一直向前延伸不见尽头，再细看壁画，只见壁画上人物众多，个个栩栩如生。
　　胡里也点了盏灯握在手中，“你从这边找，我从那边找。”接着又把七夫人和红玉的容貌给他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