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第二十章 ...
-
“就是咱们上次在知青点后面碰上的那一对,他们当时在……”
可疑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跳过继续说“我看见他们就想走,不小心被他们看见了,拦着我不让走,逼我发誓不说出去,也不看看他们是谁啊?我不准备说出去,他们一逼我就不想如他们的意发那个誓,然后那男的就和我打起来了,不知怎的就到水沟子边上了,那女的来拉偏架,然后也不知道谁推的我,我就掉下去了,然后他们就跑了。”
段泽提起这事儿满眼都是厌烦和憋屈,最后那句‘他们就跑了’甚至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他简直不能相信有人能这么黑心。
“何欢和赵前进?”
“对,就是他俩。”
苏湘也想不到,人的心咋能这么黑呢?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失去段泽了,这样的认知让她控制不住愤怒的浑身发抖。
向来清亮的眼底染上了墨黑的色泽。
忍不住想那书里是不是段泽就是这么掉下水里,然后高烧昏迷,再也没能醒过来,他才刚十九,这么年轻。
段泽性子有些桀骜不驯,对讨厌的人反骨很重,现在还好一些,如果按照书里所说的那种情况,没有朋友,被所有人排斥,对新环境不适应,那他一定更加暴躁,更不可能被逼着答应发什么誓。
如果段泽因为何欢掉下冬天的水沟子发起了高热,而她明明有药却不肯拿出来,反复犹豫,恶毒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她想要段泽死,这样就没人能说出她和赵前进的事以及段泽是被他们推下去的事。
苏湘现在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何欢,因为这些天何欢也是这么做的,怪不得,这些天她急匆匆去的时候吃饭遇见她,她都是一副心虚又纠结的模样,这些天她沉浸在段泽生病的伤心中没有过多在意,现在细想起来简直能感到有一阵寒气从心底升起。
这个女人也真能沉得住气,几天里下来愣是除了神色心虚,一次都没来看过段泽的情况,不愧是那书中最后的赢家,苏湘讽刺的想。
那这次,她大概做不成赢家了。
小心了,你,你们,准备好翻船了吗?
做错了事,就不要想着全身而退。
段泽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吃力的动了动右手,苏湘知道他现在身上没劲,上前帮他把右手拿出被子,段泽邀功一样张开僵硬的手指,给她看“湘湘你看,证据,我掉下去的时候从何欢身上扒下来的,等我好了就拿着这个去和她对质,弄死她。”
苏湘听着段泽天真的话,不去打击他,为什么要打击他呢?在他好之前她就能让何欢脱下一层皮。
段泽手里的‘证据’是一个别致的袖头。
在乡下,衣服容易脏,偏偏冬天又不容易洗,于是讲究的女同志想出办法来,做了袖头套在胳膊上,爱漂亮的女同志会把袖头做的别致又漂亮,而何欢的袖头是女同志中的头一份,是穆青寄来的,很多人都认识。
苏湘和抬段泽回来的李墨林和另一个男同志都知道他手里攥着东西,都试图拿出来过,但是他攥的紧紧的,昏迷了也不肯松手,没想到竟然是何欢的袖头。
这样的话,如果有必要可能要请李墨林做个证了,想来他大致还能认出这颜色鲜亮还绣着花的布。
何欢大概慌乱之中没有发现自己独特的袖头到了段泽手中吧,不然这几天就该忙着找过来销毁证据了,苏湘看着段泽右手掌心里的布料,温柔的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段泽反而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是看到了野兽的小动物的本能。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又看,嗯,还是自己温柔可爱的女朋友。
段泽大病未愈,精力有限,很快就疲惫了,苏湘轻柔的和他说着话,隔着被子轻拍着哄他,窗外的天是阴沉的,屋里的光线也暗,气氛却如此缱绻温柔,耐心的把段泽哄睡了后停下手中的动作,低下头轻轻笑笑,转身走出去。
苏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恐慌,苏眠从小宠她宠的厉害,要模型绝对不给娃娃,要红色绝对不给绿色,关注和关爱,苏眠全部给了她,带她一点一点认识这个世界,也教会她如何去爱别人,于是她长成了明媚温柔的模样。
安逸太久以至于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幼年那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冷漠,那种莫名的内心即将要干涸的感觉,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内心只有柔软的阳光,只是偶尔有些强硬干练的姑娘。
她不能弄死他们,不是因为何欢和她有那么点血缘关系,而是她和段泽还要在这个村子呆几年,事情表面上,不能做的太绝,而且就算告上去也不会有结果,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联系紧密,大队长人不错,但是事关自己大儿子,相信不会吝于找关系作伪证,如果折腾太久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就太恶心了。
但是,她能毁了他们。
何欢一心想回城,信念坚定,而赵前进则心心念念着他和何欢的爱情。
想来,那书里何欢回城赵前进没有多加阻拦未尝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承担不起他们的爱情中担了一条性命的沉重。
赵前进对何欢的爱情炙热又坚定,且让她来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