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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清俊小太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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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去御书房伺候笔墨,成了苏铭玥头等要紧的事情,她谨记梁冠璟的忠告,恪尽职守,秉公办事,当然办的都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若稍有疑虑,一概让韩成玦来定夺,绝不敢卖弄她的才学甚或小聪明。这样子有月余韩成玦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甚至觉得她太过小心谨慎,诸如东家买官捐官,西家占田漏税,如若数额不大,这些事情原也可以由苏铭玥批示了。苏铭玥也不想讲大道理,只说拿了免死金牌也不可恃宠而骄,免得让皇上在殿前不好做,脸上无光。
韩成玦在批阅奏章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会如何处理,若有遇到相似的也一样办下去便是了,苏铭玥便反诘,前阵子湖广有个员外郎侵占岳家八十亩良田,府台不给办,他妻弟上京告御状,皇帝让发回重审,又一日浙江有个按察使同样侵占邻里良田,可是若发回重审,就要他自己给自己判案了,这总不是办法。而且那上京告御状的湖广员外郎妻弟恐怕遇害了,因为府台没说领旨办案去了,府台既装作不知情,天长日久皇帝陛下想不起这个事情来,遇害也就遇害了。
韩成玦讶异于她的洞察力和好记性,此事虽然不算大,牵扯的官员却很多,官官相护,皇帝想询问都被涉事的官员含糊其辞蒙混过去了。
“你不问朕该怎么办吗?”韩成玦问道。
“皇上要卖关子呢,还是真心要教教臣妾。”
“朕看你不想学。”
“妾身一介女流,平时也不过绣花打发日子,皇上考问我治国方略,我不如学学时兴的发髻。”
韩成玦用手指点她的脑门,“不思进取。”
“反正妾身考得不好皇上也不会发落我,我若考得好,那麻烦大了,既不能封个官当当,回头还被言官在殿前骂个狗血淋头。”
“谁敢骂你?”
“昔日皇后娘娘不就被骂过?”
韩成玦神色柔和,“你总是很维护她,朕甚是欣慰。倒是你亲姐姐,不见你提她。”
苏铭玥倒是想过告发苏静贤毒害自己一事,然而如今时过境迁无凭无据,反正自己也没死成,苏静贤还生了龙子,韩成玦顶多责备几句,再多禁足几日,横竖是不会将她发落了,既如此,倒不如不说。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妾身与长姐虽是闺中姐妹,但关系算不得亲厚,我与皇后娘倒是一见如故,两者怎可相提并论?”
韩成玦想到苏静贤不愿意将孩子交给皇后抚养一事,而苏铭玥在御书房有些时日了,的确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姐妹俩果然是南辕北辙的性子,话不投机也是自然的。
“近日里皇后都在做些什么?”
“皇上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永轩宫瞧瞧,亲口问一问皇后娘娘。”
韩成玦摸着后脑勺颇为无奈,“上一次朕在永轩宫跟她大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如今还不曾拉下脸去见她,她也完全不给朕面子。既如此,那我们还是互不相见好了。”
苏铭玥道:“若是在朝堂之上你是皇帝,你是皇后,她毕竟在你之下。而闺阁之内做丈夫的哄一哄娘子又怎么样呢?”
韩成玦道:“可惜她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人,要不你给朕想想法子。”
苏铭玥“啪“地一声合上奏章,“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愿意掺和在里面夹缠不清。”
韩成玦道:“朕与你相处这些日子了,朕的心意,你是清楚的,怎么到现在还是对朕如此冷言冷语?一口一个我啊你啊的,当初没有一顿乱棍将你杖毙了,看来这目无尊长,藐视圣上的毛病还是一点也没有改。”
苏铭玥再次翻开奏章,边看边道:“那皇上就把妾身当成一只牛吧,需知对牛弹琴,必然徒劳无功。”
韩成玦只好也翻起奏章来,半晌,他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如果以前是有心上人的,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苏铭玥低下头,思考着若是犯了欺君之罪,她那块免死金牌可否拿来派点用场?
韩成玦见她一直低头不说话,便道:“算了,算了,你不想说朕也不逼你。”
苏铭玥道:“皇上定然知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你就拿我当褒姒吧,希望你不要做了周幽王。”
韩城绝气噎。
苏铭玥道:“时候不早了,还有那么多奏折要看。皇上是要继续呢。还是我们来说一说,您跟皇后娘娘的闺阁轶事?”
韩成玦叹气,“赶紧的,赶紧的,快把这些奏折都批完了。”
苏铭玥在御书房伺候笔墨的事,身在长乐宫的贵妃苏静娴早就知晓,只是她禁足多日想掺合也掺合不来,这一日终于解禁了,也不敢称病,便早早地到梁冠璟处请安。她坐在蓝翊殿内才发现宫中的这许多妃嫔竟没几个愿意跟她说话的,反倒是梁冠璟愿意问问她最近身体如何,饮食安好,小皇子在长乐宫身体可康健。苏静贤一一答了,坐在下首的苏铭玥听在耳里,心中十分不快,只脸上不动声色。姐妹俩面对面坐着,皆是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想同谁说话。
苏静贤没话找话地问皇帝最近去了哪位妹妹的居所?可传唤了谁侍寝?座下诸人竟无一能答,连梁冠璟也是一头雾水。苏静贤对苏铭玥道:“妹妹艳绝后宫,近日独得圣宠,可愿意分些雨露给其他姐妹?”
苏铭玥道:“我不过在御书房伺候笔墨,并未侍寝过。”
苏静贤简直不敢相信,“皇上竟从未去你的桂离宫?”
苏铭玥淡然道:“来过几次,坐下说几句闲话罢了。”
魏向晚插进话来,“哎呀呀,这么说皇上最近一直都是独守空闺了?”
梁冠璟忍俊不禁,“独守空闺指的是寂寞的小媳妇儿,怎么能用来形容皇上?”
魏向晚急忙点头:“欠妥,欠妥。”
苏静贤不淡定了,“皇上既没在桂离宫,也不曾去其他人处,那他……”
魏向晚道:“皇上最近谁也没有宣召,他一个人不寂寞吗?我阿娘生娃娃的时候,我阿爹与他的侍妾一口气又连生了三个娃娃。”
一句话说得众妃嫔哄堂大笑。
梁冠璟道:“皇上膝下现如今只得二皇子三皇子。我是不成了,各位妹妹们可要多多努力了。”贺昭仪道:“皇上专宠丽嫔,却只让她去御书房伺候笔墨,这舞文弄墨地又弄不出娃娃来,我们更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啊。”
蓝翊殿内众位姐姐妹妹们明着是关心皇帝的子嗣,说白了就是在讨论:一个男人若不近女色的话,是不是下面有毛病?
还是康妃提醒:“听说在皇上的寝殿有一位新来的小太监模样甚是清俊,算起来这是贵妃娘娘生产前后才有的事。”
姐妹们一听这话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甚是丰富多彩,不成想皇帝还喜欢这个调调。
苏静贤叹息:“既如此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看看澈儿,他早起醒来该找娘亲了。”
蓝翊殿内众姐妹纷纷作鸟兽散,回各自的宫殿关起门来说闲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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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苏铭玥到御书房伺候的时候,再看韩成玦就想到那位清俊的小太监,面上便有点忍不住。
韩成玦道:“今日可有喜事,朕看你忍了好久了。”
苏铭玥忙道:“没有没有,只不过早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听了一些笑话。”
“说来听听。”
“都是闺阁女子不入流的笑话,怎么能污了皇上的耳朵,听不得听不得。”
韩成玦非要她说,苏铭玥不敢欺君,便把那清俊小太监的事同他说了,韩成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怒喝:“荒唐!这是谁污蔑朕的?”
苏铭玥推说人多口杂,她也不记得是谁说的了,“皇上近日未宣召任何一位妃嫔侍寝,不光是我担了专宠的罪名,皇上自己也撇不清了,不如让刘广给你排个行程表,到各宫各院多走动走动。”
韩成玦把奏章往桌上一拍,“朕成日里要处理如山的奏章,哪有心思跟后宫妃嫔儿女情长的?真真气死朕也!让朕知道是哪个奴才嘴碎乱传谣言,看朕不撕烂了他!”
说罢,他把目光落在苏铭玥身上,“你在御书房伺候也有些时日了,今晚就留下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