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38、三十八车祸9

　　三十八车祸9
　　“来了。”
　　“嗯。”
　　顾良嘴里抽着烟，在院子里坐着，看到顾北进来吐了烟雾。
　　顾北应了一声，慢慢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没开灯，黑的很。他进去就倒在床上。伤口被压到，他没有关心，懒得关心。
　　躺了一会儿，顾良推开门，问：“饿吗？”
　　顾北说：“不饿。”
　　“菜放在厨房，饿了去热热吃，碘酒水啊什么的放在房里了，自己擦擦。明天去医院看看。疼的实在厉害我们现在就去。”顾良又点燃一支烟，烟头在黑夜里亮着。
　　“嗯。”顾北扭过头看着顾良，突然问，“爷爷你为什么老是抽烟。”
　　顾良笑了，坐到床沿上黑夜里他夹烟的那只手因为在笑所以一抖一抖的。
　　他又猛地吸了一口烟，说：“因为我愁啊，所以就抽抽烟消消愁喽。”
　　顾北转了个身，眼睛在夜里发亮：“那为什么不喝酒。”
　　“酒浇愁，烟消愁。这个愁嘛，光浇是没有用滴，哎，要消才有一定的用处。”顾良说完拍了拍顾北的脑瓜子，叹了一口气，说，“孩子睡吧，太迟了。”
　　顾北闭上眼睛：“嗯。”
　　顾良出去了。
　　几乎是门关上的一瞬间顾北就睁开了眼睛，他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插了电热毯，然后在夜里把衣服全部脱下来。
　　身体本来是好的，不胖的失调也不瘦的脱像。但是现在上面布满了鲜血和伤。血已经凝固了，顾北盘腿坐在床上，拉开灯，地上放着一盆清水，他把手放进去，刚刚好的温度。
　　先把身上能看得见的血都擦干净，然后就用那一盆子的血水再清洗一下腿上的伤。
　　腿上血流的不多，就两处伤口，大多的是青紫。
　　等慢慢洗完就花了一个小时。洗完他累了，没有精力再去处理伤口，索性就睡了。

　　睡的挺沉，一晚上没有做梦，直接睡到大中午。
　　起来的时候他脑子里都是愣的。
　　顾北爬起来，打开衣柜乱翻。和顾广不一样，他放了长假都是要来老家住的，因为他爸妈不在家。所以这里也有他的衣服。
　　找了一套暖和的衣裳穿上，提了提裤子走出去，顾良坐在椅子上抽烟看一本书。
　　顾北问：“爷爷，早饭吃的什么？”
　　“鸡蛋。”顾良回答。
　　“怎么老是鸡蛋？”顾北撇了撇嘴，“又是煮的？”
　　顾良说：“不然还能是什么？有吃的就不错了，我们那个时候没东西吃还嚼树根子呢！”
　　顾北笑了：“您上次说的明明是嚼鞋跟子。”
　　“啧，较什么真嘛真是！这孩子……吃饭去吃饭去！”顾良挥手赶他，脸上却有了笑意。
　　“哦！”顾北嘿嘿笑了几声，跑去洗了脸刷了牙坐在小院儿里吃水煮鸡蛋。
　　还是两个，顾北剥开一个鸡蛋半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顾良：“爷爷，顾广什么时候回来啊？”
　　“惹了祸你还想两个人凑到一块儿？”顾良折了页脚从椅子上站起来也走到院子里，活动活动，晒晒太阳，“想见就等着过年吧你！”
　　顾北把嘴里的咽下去然后把剩下的半个也塞进嘴里，继续说：“好吧。”
　　顾良看了他一眼，说：“等会儿洗个澡去医院，快点吃。”
　　“哦！”

　　收拾干净，顾北把昨晚穿的羽绒服口袋翻出来，里面的随身听直接碎完。耳机不知所踪。
　　他耸了耸肩，把柏烟雨塞给他的钱取出来数了数，她塞的挺多，两千多。
　　买个手机够了。顾北不打算再要个随身听。手机方便一点。
　　带好钱跟着顾良到镇上医院一转，处理好伤口买了点药顾良再买点菜买点肉然后回家。
　　顾北坐在公交车上，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目光慢慢落到了顾良兜里的烟盒上。

　　突然就挺想知道烟是什么味道的。

　　顾北咂了咂嘴，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

　　到了家吃完饭顾北又出去买了手机。

　　“你买个手机吗？这款不错。”

　　“嗯。”

　　顾北看着面前的手机，按照售货员的推荐买了一部价位合适的，又办了个卡，带上东西就去家里准备躺着。

　　“又干什么去了？”

　　“买手机。”

　　“小兔崽子……”

　　顾北回来的时候顾良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东西，叼着烟坐在院子里，眼神专注。

　　他不大有什么精力去瞅两眼。大概是伤的原因今天就去医院转了一圈就已经累到不行。只想睡觉。

　　顾北回到房里把东西随手一放倒床就睡。

　　到了领成绩单那天，班里同学见到顾北都瞳孔放大，嘴巴微张，简单来说就是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卧槽你这是被谁给收拾了”的表情。

　　顾北无奈的拉了拉脸上的口罩，露在外面的眉毛尽情展示着他目前便秘的心情。

　　“哎顾北！”顾广在他们班门口喊。

　　顾广基本在这个班混了个脸熟。顾广没像顾北带个口罩围巾啥的，脸上的伤一览无余。

　　“靠，顾广，你这是和顾北打架了啊！”有个人说。

　　“狗屁！”顾广呸了一声，“我们怎么可能打架？！这是你爷爷我和黑恶势力敢于斗争的印记……”

　　刚走到门口的顾北：“……”

　　他一把扯过顾广的衣领往厕所里拉：“你就闭嘴吧你，还印记……你怎么不说你这是被人揍到喊爸爸的印记？”

　　“面子还是要的，不然我怎么混。”顾广扬了扬下巴。

　　“……”

　　可去你的吧。

　　“有事？”顾北靠在墙上，把口罩拉了下来，嘴角是青的。

　　顾广嘿嘿笑了两声，说：“没事啊，就过来瞅瞅你被揍成了个什么鸟样。”

　　顾北：“……”

　　顾北：“无聊。”

　　说完拉起口罩就要回教室。

　　“哎哎哎，开个玩笑火气别这么大啊！”顾广一把拉住顾北的胳膊，说，“就问问你出什么事儿没。”

　　顾北把身子转过来，眼神里是不解：“我爸妈又不管我我哪来的事儿？”

　　顾广撇了撇嘴：“啧啧啧，也对，你是逍遥自在，我那天晚上刚到家就被我爸抄着拖把棍子追着打了一晚上。”

　　“打了一宿怎么没残废？”顾北饶有兴致的撩起了顾广的衣服。

　　“哎哎哎！干什么呢你！这光天化日下的……”顾广差点跳起来，把自己衣服拉下去，“我不会跑吗？不跑要脚干什么！”

　　“你厉害你厉害，我先回班了，英雄你先想想怎么不让你妈看到你成绩单再讨顿打吧！”顾北摆了摆手，跑回了教室。

　　早上八点到校，九点准时发成绩单，还最后都见不着班主任的影子。

　　顾北看着自己的成绩单，咂了咂嘴。六百七十六，听说是年纪第一。

　　他打了个哈欠，把成绩单往裤兜里一塞，走出学校准备去家里拿个作业什么的。这个寒假写完作业，就在床上躺着吧，没有顾广他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顾北刚走出教学楼，就听见顾广的声音在楼道里传开：“哎！我都说了我没和顾北打架！我俩不可能打架好吗！也绝对不可能绝交！小子我告诉你别乱说啊！”

　　他转过头去看，看见顾广用胳膊夹着一人的脖子说话。

　　顾北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一声，然后就笑的停不下来，他动了动口罩，一边走一边说：“傻/逼……”

　　“绝交了才怪。”

　　之后的时间顾北都是陪着顾良早上吃水煮鸡蛋，中午吃馒头晚上吃面，写作业，躺尸，等着过年。

　　时间倒也过得挺快，今天顾北和顾良就上街买对联烟花什么的。顾北买了几盒摔炮，一边走一边摔，有几个姑娘看他有摔炮都绕着走，生怕炮仗炸到她们身上脸上。

　　“兔崽子，别玩儿了买烟花！”顾良右手里提着刚买的对联和窗花，用左手拍了拍顾北的头。

　　顾北抬起头冲顾良笑了一声：“嘿嘿，来了来了。”

　　他在小摊钱拿了几把烟花，顾良付了钱顾北把摔炮塞兜里抱着烟花跟在顾良后头回家：“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去买吃的啊？”

　　顾良点了一支烟，笑道：“你怎么和顾广那臭小子一个样子，净惦记这吃？”

　　“爷爷！我哪有只惦记着吃的啊？！”顾良声音刚落，就听见顾广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一老一小齐齐抬头看，顾广正站在一个小坡上朝他们挥手。

　　“顾广？！”顾北笑了。

　　“哎！不是我还能是谁！”顾广也笑了。

　　顾北嘴角又往上咧了咧，抱着烟花朝他跑过去，然后撞在一起，顾北哈出一口白气，还在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顾广拍了拍他的肩，“我可是求了我妈好久才让我在过年前几天来的。”

　　“哦！”

　　说完两个人又傻呵呵的笑出了声。

　　“哎，顾北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啊？”顾广躺在床上看着顾北的手机。

　　两个人到了家就进了房间里。

　　顾北脱了羽绒服穿了件马甲，说：“就打了架那天的后一天好像。”

　　“哦……”顾广锁了屏，把手机随便扔在一旁，“话说那天打完架那群人怎么样了？没找你麻烦吧。”

　　“找我什么麻烦？都被关起来了找个屁。”顾北笑了笑，过去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又要过年了。”

　　顾广翻了个身：“直接烦死……最烦那群大人逼逼叨叨的，不是房子就是车子，不是谁家的孩子傻了就是谁家老人去世了。人家出事儿就这么高兴是吧！压岁钱也全都被我妈给拿了。”

　　“嗯……”顾北眨了眨眼睛，“我兜里还有两盒摔炮，玩儿不？”

　　“玩儿啊！当然的事！”顾广从床上弹了起来。

　　“那走呗，晚饭吃完咱俩走，再那点儿烟花。”顾北也坐了起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