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车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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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车祸2
“你这孩子，怎么对父母说话的？”顾文龙皱起了眉头，“进来也不告诉一声……”
顾北嘴角一弯，笑容很是讽刺：“父母？你觉得你们像我的父母吗？”
柏烟雨低着头没说话。紧抿着唇。她早就知道这孩子迟早会有一天会爆发，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罢了。
顾文龙急了，吼道：“臭小子，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可以在这里当白眼狼的！”
“那你他妈怎么不想想，怎么是怎么养我的？”顾北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讽刺。原本那双深沉的双眸此时也变得狂风骤雨，晦暗不明。
“你听听！你这嘴里说的是什么？！”顾文龙气得喘粗气，“你就不能体谅一下父母吗，我们养你容易吗？！”
顾北的瞳孔微缩，声音愈加冷淡：“体谅？我要是不体谅你们，那我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里，还在忍受着和这个女人同居的生活？”
柏烟雨浑身一僵，开了口：“顾北，说话不要太过分。”
“好一个过分啊，那你怎么不说说你过分？啊！”顾北拿起餐桌上一个花瓶，摔到了地上，砰的发出巨响，瓷器瞬间碎成一地。
“你们说我过分，那你们怎么不想想你们的过分？！”顾北眼眶又一次红了，但这一次他不怎么想控制，“多少年了？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过过几次年？你说说你给过我一丝的爱吗？没有吧，再说说你，顾文龙，顾大警长，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知道怎么和我聊天知道怎么和我交流吗？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拿所谓父亲的威严来压我，你说你凭什么？你说你哪来的资格？！”
说了很多话，最后一句顾北直接吼了出来。
其实有的时候情绪的转变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只需要听着别人朝上那么几句，心里的怒火就可以狂烧。
顾文龙被说的脸色铁青。他特别气，但是却清楚的知道，顾北说的一句话都没有错，每一句都是事实，他找不出理由出来反驳。但不说话又觉得自己失去了当父亲最基本的尊严，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你知道你妈她有产后抑郁症……”
“所以呢？！”顾北眼泪都没有滑过脸颊就直接掉在了地上，“我体谅她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不离婚只不过是心疼她。她说的对。你是个好人。所以呢？”
他在掉眼泪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笑。
“所以我就活该小的时候父母常年不在，母亲永远只会驱赶我，你永远只会冷着脸教训我！”顾北换了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把最后一句说完，“活该爷爷死了还被说是我杀的是吗？”
“你……”顾文龙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我还不能解释对吗？！”顾北长年以来内心所积压的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时刻全部爆发了出来，“我耳朵成这个样子我也不能说什么是吗！”
“凭什么？凭什么啊！”顾北抬手抹了一把脸，抹了一手的泪水。
其实在说话之前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崩溃到哭。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静的说完所有的话，然后若无其事的进屋，若无其事的开始做着和平常一样的事。
可是事情超出了他的预算。这么多年来他的委屈没有一个人倾听过，他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人懂，所以把所有的情绪收拾起来，尽量不和这个世界起任何的冲突。
但是这一瞬间，他那些可以控制的很好的情绪统统失了控，他那常年都可以面无表情的脸在现在也失去了控制，他看着这可笑的一家子，他想笑，又想哭。
柏烟雨看着他，自己的情绪也濒临失控，她抬手偷偷擦掉眼泪，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大衣，维持着一脸淡漠，越过顾北走到门口穿起高跟鞋，转过头，语气冰冷平淡：“反正无论怎样，离婚一定，过完年三月一号，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说完她镇定的打开门，然后关上。
从头到尾，表情淡然。直到进了电梯，她身上树立起的气场才慢慢对的弱下去，眼泪瞬间挤满了整个眼眶。柏烟雨蹲下去，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柏烟雨哭的泣不成声。她真的是打心底里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去补偿他。从他一生下来她就不知道，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商业市场上培养的伪装她在教育孩子上用到了极致，她学会了在顾北面前伪装自己所有的情绪，不透露一丝一毫。导致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她坐在电梯里，从来就没像现在这般狼狈过。眼泪滑落，柏烟雨闭上双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明明爱他，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施舍了伤害。
柏烟雨出去之后房子里恢复了寂静。顾北擦掉所有的眼泪，什么都没说。
已经说的够多了，再者，他对这个家，充满了失望。
顾文龙叹了口气，弯下腰去拾地上的碎瓷片，顾北斜瞥了一眼，看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弓着身子在地上捡东西不免内心有些称之为难过的情绪缓缓流过。他看着顾文龙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发已经有一半是白色的了。明明才四十几岁，却看着已经有五十多了。
顾北抿了抿唇，也转身出去，门砰的一声响。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们这三个人谁错了，谁没错。三个人谁都有自己不容易的地方，却还是互相折磨。不知道为什么好好地就这个样子了。
他抬头望天，一片灰蒙蒙，带着沉重，像是要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事实上顾北现在确实是心口压着一块石头压的他又累又乏，却休息不过来。
风寒冷刺骨，冷酷的拍在他的脸上，一下一下拍的生疼。
良久，顾北拉起衣领不知道朝什么方向走着，看到了一个小卖铺他进去买了几包烟，然后一直低头走着，一直抽着烟。
抽完第一包的最后一根烟，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蹭灭，然后拐进一个死胡同里，找了块儿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去哪里。
能去哪里？顾北这样想着。
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又点了一支烟，慢慢的抽着。
“哎，小子。”那支烟还没有抽完，就有个不善的声音响起来。
顾北听见微不可查的抽了抽眉毛。脸上是可见的烦躁。
几个黄毛头走进来，其中一个穿的不多，右边胳膊袖子折了几折。露出小臂上的纹身，是一条龙，特别嚣张的从脖子那里到了右边小臂。看着是老大。
纹龙的那位嗤笑一声：“哎小子，叫你呢哑巴吗？”
顾北这才正眼看他们。看着年龄也就十七八的样子，不像一群在上学的十七八岁。
“身上带钱了吗？”那人笑的特别邪魅，就看起来脑袋不是积水就是秀逗的那种。朝他扬了扬下巴。
“没。”顾北转过脸又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纹龙的走了几步径直把手伸进顾北的衣兜里，摸出几张钞票。笑道：“这叫没有？”
顾北皱着眉头：“谁允许你动我东西？”
“小子挺横啊，知道我大哥谁吗？”后边儿一个小弟率先忍不住走到前头来示威。
“我他妈管你是谁……”顾北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对面根本没有人听清楚。
那小弟又问：“身上还有钱没？我告诉你不想挨揍就乖乖拿出来，听到没！”
顾北笑了一下，站起来二话不说就把烟头怼到了那人的脸上，然后往他头上一巴掌。人直接被打倒在地上。
他扭了扭手腕，说：“全上。”
“……”黄色杂毛脑袋们觉得自己可能敲诈了一个傻逼。顾北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拿他们练手一样，总之一点儿都不把他们当回事儿，总之就是要怎么欠揍就怎么欠揍。
纹龙的推了他一把：“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打我兄弟？啊，今儿个我告诉你，别想走出这里……”
在他这句狠话放出之后的十分钟，顾北稳稳当当的从死胡同里走了出来，风轻云淡的点了一支烟抽。
他的身后一群黄脑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叫唤，不是在捂肚子就是在捂腿。顾北叼着烟数了数钱，没少。然后就走了。
真的晦气，想找个好点儿的地方抽个烟都不行。
顾北看了眼时间，四点多。不算早不算迟。他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突然想回趟老家。
故乡。
脑海里浮现着两个字顾北心沉了一下。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个点顾广他们应该还不会到老家准备，顶多有其他亲戚。那他也不太怕撞着。
打定主意顾北打了车往故乡的方向驶过去，一路他都在看沿途的风景，逐渐成了他熟悉的模样，他记忆中的那个故乡。
到了地方他付钱下车，然后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熟悉的小村庄。
看了好久，最终他还是打算从沿河的小道走进去。村庄脚底下有一条河，河一旁有一条小路，小路旁边的山坡坡上有一条被拔了草的小土路。他记得小时候他和顾广就经常从这里抄近道到家里。
想到小时候顾北微微失神，一个哆嗦惊醒，他晃了晃脑袋，继续专心走小道。这小道估计这几年来没人走，杂草长了好多，要不是旁边有那颗大树他都差点找不到。
沿着小路走上去，他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的房子。顾北的目光像是长在了那件房子身上一样，极目望去，久久不肯收回。最终他叹了一口气。
细细数来，大概三年没来这儿了。也不知道屋子里的东西是否都像小时候一样……
顾北转过身，害怕走进近了邻里就认出他来。于是他又走下来，思量一番抬脚沿着路往另一个山头上走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三十一车祸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