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辛梓》白蝌蚪

88、猛鬼惊魂！破局

　　银发的少女被囚禁在钟形的牢笼之中，眉尖微微蹙起，冷冽的金眸中满是浓浓的怒意，瞪着十几步外的黑发青年——他正在热烈地自言自语，眼神倏忽不定。“——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能获得感觉了——”大校拿出一个艳红的桃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长长地叹息一声之后又收了回去。“杀了她？——不、你比我想象中厉害，竟然打破了催眠——”覆盖着灿烂光彩的手枪在他掌心旋转着，似乎时刻准备着向那已经被困住的目标发出致命一击——只是持有者觉得还不到时候，所以只是不停地回转，并没有发射出什么弹药来。“只是——布局时的棋子而已，我想要的——是感觉啊——”

　　最后的斜阳慢慢淹没，大校黑衣上的银扣反射出几点微芒，仿如子夜海水上的星光倒影，转瞬即逝。他伫立在映出灰淡外景的窗前一个人发出低语，不时转动一下高斯手枪，如果被那些邻居见到，恐怕是要马上拨打911的。冰凌、岩浆、浓血、刀光——那双黑色的双眸如此激烈地转换着基调，却只映射出内心世界的小小一角——知道他已经陷入自己的魔障，一个个头戴礼帽的身影从墙角的阴暗下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亮出手套上的利刃——就在一枚雪亮将要触及那被黑色包裹着的后心时，楚轩的高斯手枪忽然架到肩上——卷着一层绚丽光芒的针状子弹钉上其中一个弗瑞迪的额头，那满面焦伤的家伙顿时化为一阵烟尘——其他的恶魔前仆后继地冲向被围住的黑衣男子，悉数被一层弹幕挡在数步之外，无论如何也接近不得半分。虽然只有一双手、两把枪——眼前却仿佛有千百个银色闪动的虚影，堵住每一个敌人可能袭击的方位——楚轩微合双眼，四周的一切却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无论是后背还是盲点，总有一个闪亮的枪口指在想要进犯的某个弗瑞迪面前——将那群恶魔逼退之后双枪狂点，一批光辉夺目的子弹直射囚牢中的少女——

　　刹那间，金黄的火焰从那银发少女身上喷发而出，完全淹没了东皇钟的禁制，一直流动到楚轩身旁，灼出一个直径五六米的火圈，吞噬着地毯、地面，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杀了你。”辛梓的语音很是平和，只是又再加上其他旁观弗瑞迪的笑声作为背景，显得有些阴森。“与你这种卑微的人类不同，我随时都放得下。”从顶心开始，高贵的白金色慢慢取代了流动的水银，火势也越演越烈，那枚钟形的金芒被楚轩移到自己身外，以拦阻那已经淹没了周遭一切的烈火。“是你先动了杀心，我可以还手了。”白虎乘风、朱雀舞火，两大神兽的眼眸都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如同熔炼中的金汁，光华夺人。鸟鸣虎啸，一开始只是如同投入一颗小石至平静湖中，带动微弱涟漪；后来却像是引起了整潭深湖的应和，喷薄出无穷无尽的能量波纹，以排山倒海之势往中心推挤——钟形光罩渐渐失去了神彩。

　　“原来是这样——不是得不到，也不是放不开，而是——”楚轩推了推眼镜，又开始喃喃自语——他突然抬起头来，唇边多了一个极其纯粹的微笑，“你可以死了——谢谢。”最后一个字的余音未消，无数座大大小小的金钟便现于虚空之中，密密麻麻，一同扩散出煌煌重音，霎那间烟消火散，空间化为虚线，虚线又变成微点——明明灭灭——最终眼前闯进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笑脸。

　　“成功了！”高兴得有些不知所以的辛梓左手将沉默的大校拉起，右手轻轻一挥，厅内就多了一张十米来长的大型餐桌，幸亏原本站在厅中给大家讲笑话的程啸反应快，立即缩起了身子，要不然指定会被砸到脑袋。“不好意思啊！”银发少女速度极快以至于显得有些不诚恳地道了歉，然后将楚轩让上一把靠背椅，“想先吃什么？”发现大校已经不声不响地开始啃一个桃子之后辛梓马上在他面前的空盘中堆满了水果，将几个水灵灵的紫红色大樱桃放在最上面，得意地现起了宝。“保证和我们刚摘的时候一样好吃！”

　　“是啊是啊，”军医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开始拿喜欢的菜色，同时也为辛梓做了旁证，“精灵特意栽培的魔戒特产哦，我可以担保和精灵族一样既好看又好吃。”

　　“你什么时候‘吃’过精灵了？！”在法老的惩戒之下程啸开始吱哇乱叫，盘中那几枚漂亮的大樱桃突然在瞬息之间转移进了他的口腔，噎得他开始翻白眼，好容易才将带着柄儿的它们咽下去，有些后怕地直拍胸口。

　　“是那个变成我的弗瑞迪作了很过分的事吗？”看到楚轩只是从自己的戒指中往外掏东西，却碰也不碰她堆起来的盘子，辛梓小心地问道；然后毅然决然变成了幼童模样，飞到大校面前，诚恳地凑上脸颊：“给你捏——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客气的楚轩左右捏了又捏，从平静的目光中看不出什么端倪——捏完之后暂时放下了手里的西红柿，慢慢说道，“你不是说想早点亲我吗？”

　　跪坐在大校膝上的小辛梓紧张地眨了两下眼睛，虽然脑袋没有丝毫动弹，身后的长发却在没有风的室内自觉自动地抖了几抖。磨蹭了两秒钟后，她轻轻跳起身来在那冷静男人的颊上触了一触，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到起身之前正襟危坐的样子，只是面上多了两团粉致致的红晕。

　　“你要负责。”被亲的那人面无表情地这么说着，如同宝石一般的黑睛一直注视着那有些局促不安的孩子。

　　“好——我会负责的——”辛梓点了点头，认真的红云更加深刻，开始暗暗盘算该准备些什么聘礼。

　　“这根本就是诱拐未成年人嘛！大校你怎么能这么做！”程啸悲愤地喊了两句话，被同样出身于军队系统的王侠一把堵住了嘴，然后那可怜的炸弹超人脑袋上又挨了法老两记，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就是啊——我也看不下去了！”小铭拍案而起，结果下一秒就和齐腾一、张恒一起飞快地躲到钢琴后面，那娃娃脸青年似乎忘了自己腿上有伤，只是战战兢兢地问着被法老拎过来的程啸，“你不是说，心魔之后就没问题了吗？我怎么觉得队长比之前更可怕——”

　　“不要再说了——我现在真是羡慕死他了！”军医冲一直坐在窗边静静微笑，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的血族努努嘴, 大叹自己之前的直觉有误。

　　“那么我上楼休息了。”有些遗憾地最后看了一眼摆满整张桌子的大餐，零点第一个不慌不忙地朝楼梯口走去，其他人相互交换了眼色之后纷纷跟上，只剩下辛梓不停地向楚轩介绍各种食物的风味和特色——这顿餐点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的回归——幸好这两个人都不需要睡眠……

　　“你们回来啦！”到达主神广场之后，辛梓终于放下手里的水果慕斯杯，变回成人模样抱住迎上来的小圆子。男孩从她肩上探出头去，好奇地盯着与他对视的楚轩，挪出一只小手指了指，“你好像变强了哟——”

　　“是啊，他已经度过心魔了！”银发少女高兴地转过身去，顺势将怀中的孩子换了个方向，也同她一样正面朝向大校，然后往上举了举。“要不要捏？”

　　“妈！”发现她要将自己也贡献出去之后男孩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小脸，气愤地使劲儿摇头。好在大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经过张杰的精神探索后醒过来的队员们吸引了过去，所以小圆子并没有遭遇到他本人百般鄙视的命运。

　　昊天是唯一一名一直战斗到最后的人，只有他不需要精神力者的唤醒；霸王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把头埋在自己那名金发美女的丰胸里狂笑，笑完之后因为在她衣服上留下了不少水迹，被卡特琳娜手中煎锅敲了三四下脑袋；与俄罗斯大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萧宏律，虽然他同样把姐姐的衣服弄湿，不过得到的却是温存抚慰，让一旁的霸王大叫差别待遇，然后后脑又挨了几煎锅。黄丽林和罗甘道的起床气差不多，都是狂喊数遍某个人的名字，然后面对其他队员有些尴尬地挤出笑容。姜哲则是风度极好地接受了张恒的道歉，再与其他男人们一起愤慨地朝天比划中指，被女性们嗤了几声。与旁人最不一样的是张小雪——她一坐起来就面色发白，直到被自己的人造人尼奥扶起回屋也几乎没有看其他人一眼。

　　简单地收拾好其他人后，辛梓带着必需的工作人员和几个看热闹的家伙一起回到自己房间，赵樱空的身体虚虚飘在他们前方——与平日的海滩不同，地下室已经被重新设定为类似香格里拉的室外桃源，入口处绿草如锦，镜湖无波，远处则山如青黛，云气缥缈。用崆峒印排出一个小小阵法之后，辛梓指导着娜儿配合张杰一起进入阵中女孩的心海，未久，那刺客少女便悠悠醒来，只是眼神有些奇怪，左右眼中神采表现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如果说一边是冰封刀刃，另一边便是淡漠深井。

　　“没想到——我还能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赵樱空发出感慨万千，俄而很不似平常地发出咯咯笑声，身形闪动之间已经越过娜儿和张杰来到辛梓与楚轩面前。“来打一场吧——看起来你们两个是这里最厉害的家伙呢！”

　　“那个——还是以后再说吧——”银发少女有些凝重地盯着赵樱空，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你的‘域’——也就是心灵之光有些奇怪呢。”

　　“那个人还没来得及说吧——”赵樱空妩媚地朝张杰笑了一笑，逗得退休老兵不自然地侧了侧脸。“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呢——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自信拦住那个——”蛾眉轻轻一抖，她的语音中洋溢出不可抑制的温柔和悲哀。“我们的命运——就在眼前——”

　　“因为植入的基因片段来自其他正好处于心魔阶段的个体，所以心灵之光有一定残缺，也不能正常地克服心魔——有点儿棘手啊——我想想看——好像有个什么办法来着——”正是冥思苦想的时候，辛梓眼角瞥见那既好奇又慑于法老的威势不敢说话的家伙，灵光一现，大大拍了两下掌。“双修啊——我记得有一种双修的法门是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

　　“双修的话——”程啸急匆匆地吼了半句，同时被两人怒视之后立即收起面上那古怪至极的笑容，用不似平常的语气笑道，“不错啊——不错——”他的喉头不自主地动了动，瞧进法老眼中又在心里记下一条大大的罪状。这时大校掌心中突然显出一个小小的金色虚像，隐隐约约的钟声在空中荡起，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被那浩大震动得想要按住搏动的波段不如往昔的心口。

　　“虽然记不清具体修炼方式，不过我保证是有的，”辛梓毫无自觉地冲难得开始脸红的赵樱空点头，“不知道鸡蛋那里能不能查询到——如果没有的话等我以后回去给你找秘籍——据说是一定有效的！”

　　“据说”吗？楚轩松开微紧的眉峰，东皇钟也随之隐去——赵樱空愣了半分钟之后说自己要回去松动一下筋骨，极快地离开了现场; 程啸与其他人也很快散去。“你现在已经有感觉了吗？”小圆子捅了捅大校的肩膀，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很明显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得到目标的点头之后男孩很大声地喊道，“那祝贺你啊！”然后飞扑到母亲怀中开始撒娇，像毛毛虫一样拱了几拱之后扬起了小脸，带着邀功的自豪得意地说：“我按照你的吩咐，在你们离开的那天里又回了两趟《星球大战》世界——Call阿姨干得很不错，加速成长也没有产生什么副作用；虽然那两万克隆体资质并不完全相同，不过我已经把自己在Jedi神殿所学的都交给他们了，应该有三分之一以上能够达到普通Jedi的标准。我第一次回去的时候就将光剑的制作方式告诉了Call阿姨，然后第二次就拿到样品了。”小圆子伸手从自己的后领中拿出一个漂亮的金属手柄，上面的防滑纹是金丝缠绕的常春藤花纹，他突然从母亲怀中脱出，在两步之外变成十二三岁的俊秀男童，双手握紧那手柄——华丽的暗金色能量剑刃从一端射出，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响。

　　“这就是Master Windu教我的Juyo-Vaapad剑式了。”那灵活机动的黑眸中忽然闪出烈焰之色，小圆子在金色的剑影之间来回腾挪，迅捷的跳步之间夹杂着无限的杀机——示范了几分钟之后他右手持剑向旁边平平刺出，左手在剑柄一端轻轻一拍，剑刃顿时涨了一倍长，恰恰融掉了从树梢落下，原本并不在攻击范围内的一片红叶。

　　“这几乎是内部的不传之秘喔！”男孩瞬间收好了光剑，又变回小小宝贝抱住母亲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自夸着，“我自己做的这个剑柄里装了三颗Adegan水晶，可以用旋钮操纵聚焦器来微调晶石彼此的折射率，从而改变剑刃的长度——Yoda大师说他只见过我一个Jedi见习生能自如地使用这样的高级光剑！”

　　“我真是太为你骄傲了！”辛梓在孩子面上响响地亲了两下，又在他滑顺的黑发上蹭啊蹭，“你现在绝对可以过两周岁生日！”

　　“人家真的学得很辛苦的说——”小圆子微皱小嘴，眨巴着他的大眼睛，“一千多天呢，都是自己一个人——Jedi他们虽然不至于虐待儿童，不过一直管得很严，我真的好可怜。”他双手交握，眼巴巴地盯住母亲，“所以这几天就陪我睡吧！妈妈好久好久没有和我一起睡了。”

　　“你不是嫌她睡相不好，不是勒你的脖子就是咬你吗？”大校有些不快地瞅着那孩子，平稳的眼神有了几丝波动。

　　“只有两次而已，而且我当时只是在阐明事实，并没有嫌什么！”男孩很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再看向自己母亲的时候又换上了纯真无比的双手抱拳眼冒星星求恳式。“真的好久啊——我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妈妈呢——你看你看——”他拽出一个小瓷瓶给辛梓看，“虽然我哭了好几次！不过我有把眼泪收集起来哦！”

　　“当然没问题啊——小圆子最乖了！”银发少女心疼地理了理孩子头顶翘起的几绺黑发，“那你要睡中间还是要睡旁边？”

　　“中——中间？”正在得意的男孩诧异地仔细打量了母亲的神情，再瞧瞧那似乎心情转好的另一名大人，开始暗叫不对。

　　“睡中间的话不可以随便乱翻喔，也不可以打扰楚轩工作或者想事情，要不然就打你屁屁。”辛梓一本正经地这么说话，让儿子着实打了两个抖，死撑着叫道，
　　“家——家规中好像没有那样的条款——”

　　“那我现在加上好了，要记住喔！”——原来他们家的家规都是这么来的——大校推了推眼镜，目光中多出一丝清淡的怜悯——对别人的遭遇产生共鸣，这种感觉叫做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