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快住手！》白酒青盐

7、同心协力

　　正在这时，一短衫男子跑上来躬身道：“白大人，刚得到消息，飞云庄正在举行群英会，推选武林盟主，意在聚集江湖游侠协助大宋朝廷，晏大人与四毒怪人受命前往飞云庄汇合，留下部分人听候大人命令。”

　　“我知道了，你们先行，我随后到。”白清雨道：“我不喜人跟着，你们原地候命，若有事我会发响箭。”

　　男子犹豫：“这…晏大人吩咐…”他抬眼见白清雨面无表情望着他，话锋一转：“是，属下告退。”

　　男子行远，白清雨原地沉思了会，继续前走。

　　等白清雨走远，萧乔儿立马滑下树，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萧乔儿跑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一巨大的山谷，山谷入口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夜色笼罩，山谷内雾气缭绕。

　　萧乔儿壮胆走了进去，大半时辰已过，萧乔儿只觉这谷深且长。

　　又是一个时辰，萧乔儿仍是在谷内转圈：“奇了怪了，怎么回事，这世间莫不成真有鬼城不成？莫要自己吓自己，那都是话本中的故事。”萧乔儿摇头嘀咕。

　　暗自沉思之际，已经深入谷内，谷的尽头竟然是一处悬崖，只有一棵高大粗壮的松树，颇为突兀，斜斜长着，松树的树根一半埋在崖里一半裸露在外。

　　正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悠悠扬扬的歌声，回荡在这寂静山谷中，唱的是：

　　大风起兮云飞扬，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萧乔儿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只见有一披头散发、身形佝偻的老者站在松树之巅放声歌唱。

　　萧乔儿暗暗惊奇。

　　那老者一曲唱罢，状若疯癫，自顾拍掌笑道：“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

　　他笑着笑着飘声下地：“你是何人？何故进了这阵中？！”老者忽左忽右、忽远忽近，忽而窜上萧乔儿肩膀忽而又躺在地面，萧乔儿一阵眼花，心烦气躁，挥掌拍去。

　　老头诡异一迈，竟然退后了三丈，萧乔儿惊诧，又是挥出数掌，每次都擦着老头衣衫而过。

　　老头大叫：“好玩好玩，快陪我玩。”老者双手上下一顿乱挥：“看我的群魔乱舞。”

　　这是什么武功招式？萧乔儿连忙格挡，却被老者一顿乱挥抓住肩膀，将其甩至半空，萧乔儿半空腰肢扭动，翻纵三圈卸力落地，经脉中却传来一股刚猛的内力，内力所到之处，犹如猛兽践踏，脆弱的经脉不堪重负，萧乔儿顿时脸色苍白。

　　老头“咦”了一声，围着萧乔儿打转：“林猴儿是你什么人？”

　　萧乔儿浑身无力，只摇头声音如蚊：“不认识。”

　　“不可能，快说，你这身法分明就是林猴子的翻腾纵，想当年世间唯有林猴子的轻功身法能跟我在林中一较高下，我这一扔看似简单，可内力汹涌刚猛，寻常人使用内力抵抗也得去掉半条命，只有林猴儿能不靠内力破解，这以力卸力的手段，也只有他玩的炉火纯青，可惜他死了，不对，不对，他死时，你还是个玩泥巴的娃，难道他留下了什么武功秘籍？我看看，我看看。”

　　老头手腕一翻，多了几枚铜钱，他皱眉嫌弃说道：“你怎么这么穷，全身上下居然只有八枚铜钱。”他忽的瞪大双眼，触电般跳上旁边松树：“你居然是个女娃！”

　　萧乔儿脸色涨红，老头什么时候从她怀中掏出八枚铜钱，浑然不知，她怒极：“疯老头你给我下来！！把钱还给我！”

　　“好好，还给你还给你。”老头把钱扔给萧乔儿，说道：“你这易容太差劲，老头我近三十年不曾看到人，一时居然没有察觉出来，”又盯着萧乔儿看了半响：“可惜，可惜了。”

　　疯老头说完突然大笑：“今日这谷中真是热闹。”他一爪朝左方探去。

　　“锵”的一声，萧乔儿抬头一看，却是疯老头五指如铁，空手抓住了个什么事物，交接处火花四射，一道人影走出，正是白清雨，她手持剑柄，朝着疯老头。

　　“咦，承影剑？”疯老头惊呼。

　　萧乔儿内心咯噔一下，慌忙掩袖遮面，白清雨一路尾随萧乔儿，见萧乔儿径自朝这山谷中前行，她惊觉有异，犹豫片刻，却还是入了这谷，这谷怪异不可测，眼前这老头更是深不可测，只是不知这两人是否相识，白清雨念头一转，撤剑朝疯老头拱手道：“前辈，失礼了，在下误入这谷中，若打扰到您，请多包涵。”

　　疯老头激动呼道：“小女娃内功深厚，这承影剑倒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哦？不知是哪位故人？”

　　疯老头： “说来也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四十年前我与一红衣剑客于雪山之巅抢夺一门轻功身法，我与他斗了三天三夜，以两招惜败，后他飘然离去，

　　十年之后，一名叫陆中仙的剑客横空出世，江湖无人能敌，被称为武林第一人，有这样一首诗形容他：
　　有影无形承影剑，
　　沧澜秘谱无人敌
　　拂掌飘雪莫沾衣。
　　摘花射叶陆中仙。
　　这四句说的是承影剑、沧澜秘谱、莫沾衣，陆中仙。
　　承影剑乃商天子三剑之一，相传它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这是一把有影无形的剑，当今武林，能与之媲美的不超三指。

　　沧澜秘谱乃是扶游道人传下，具体是何人所创不得而知，它能容纳世间所有内功心法，学它一门，足可称霸武林。

　　莫沾衣是一门高深轻功，这门轻功练至大成，飘雪都不能沾衣，当年我与那人抢夺就是这门轻功身法。

　　十年前两招惜败，我心高气傲，对他这武林第一人的称呼大为不满，十年后，我另有奇遇，武功大有增长，自认不会再次输他，欲一血前耻，约他在这蜀中峭壁上，决一死战，没想到还是不敌，我被他一剑逼落悬崖，落入这山谷，这谷颇为奇怪，只能进不能出，我被困至今，约莫有三十年了吧。

　　“三十年？！”萧乔儿惊诧。

　　疯老头叹一口气；朝白清雨问道：“陆中仙是你什么人？三十载已过，我也不去想什么武林第一第二了，你但说无妨。”

　　白清雨： “我不知陆中仙是何人，但……。”

　　疯老头冷笑一声：“那倒是奇怪了，昔日故人之徒进了这谷中，使的是我熟悉的功夫，却一个个矢口否认。有趣有趣，既然如此，那老头我就一探虚实！”

　　萧乔儿眼看就要打起来，生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只许他们自创武功，就不许后人自创相同的招式吗？各派武学说到底同归而殊途，若经历相差无几，心境相同，为何就不能使出相同的招式？”

　　二人被萧乔儿这话说的愣住了，疯老头低头沉思，后仰天大笑，抚掌赞道：“说来也有几分道理，武学殊途同归，后人未必就不能自创与前人相同的武学路子，这番言论，竟然是由你这初入江湖的女…小儿说道，怕是要令那些武学宗师自愧不如了。”

　　萧乔儿头一偏：“少见多怪！”目光与白清雨清亮的眸子对上，萧乔儿紧张挪开视线。

　　白清雨道：“前辈误会了，晚辈话未说完，我只是不识得陆中仙这个人，但我这一身武学与手中的承影剑皆是从长白山一洞中无意寻到，晚辈那时命在旦夕，阴差阳错练了这沧澜秘谱，它与我宫门武学相融相成，我内力大增，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晚辈也因此捡了一条性命。”

　　“这倒是怪了，陆中仙这人极其自负，这等眼红的武学与宝剑埋于长白山下，想必也是经历了什么。”老头又恢复疯疯癫癫的模样。他一刻不停的询问二人：你们从哪儿来，到哪去？为何进了这谷中？白清雨话少，误会解开，她只一心探查山谷，实在问的烦了才往外蹦出几个字。

　　疯老头大感无趣，转而缠着萧乔儿，萧乔儿心中烦躁，初时还敷衍几句，后直接不理会，一个时辰后，老头翻身上树，仰躺在松树顶上，嘴里含着一根树枝，翘着二郎腿自顾自说道：“不理我？哼，等会你们求着跟我说话。”

　　萧、白二人未有一句言语交流，默契的没有提对方为何来到这谷中，只分开探查。

　　大半个时辰后，萧乔儿回到了崖边，她站立片刻，继续往回走，又是大半个时辰，她又回到了崖边，如此往复后，她又站在了崖边。

　　疯老头睡一觉醒来，发现萧乔儿还在走，他啧啧了两声：“没用的，我早就把这儿探遍了，要是你能出去，老头我拜你为师。”
　　他说完双手紧紧捂住嘴，一双眼睛到处乱转，瞥到萧乔儿没有理会他的样子，才咳嗽一声舒展身体。

　　萧乔儿打量崖底，搬了一颗大石扔下去，没有一点回响，可见这崖之深，两侧是峭壁，头顶一轮明月悬挂。
　　“女娃，别想了，我在这谷中待了三十年，出不去，没法。”疯老头翻了个身，摇晃着身躯，摇头叹息道：“可惜我这大好年华，这如玉的脸庞，威武的身躯，都在这山谷中消逝咯。”

　　“这三十年你可有去这谷底探查？”萧乔儿问道。

　　“哼，老头不跟你说话，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疯老头兴奋道。

　　萧乔儿翻了个白眼，看着两侧峭壁，峭壁底部光滑平整，她摸索发现有许多细小的横竖条，峭壁中上部尖石突出，这谷中虽然奇怪，但日夜轮回还是照常，她内力不深，做不到夜视，只待天色大亮再行观察。

　　疯老头心中焦急，他在这待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来个人可以排忧解闷，结果是个闷葫芦，还是个女娃，女娃最是娇弱，他一肚子坏水与捉弄人的心思，可又因为有所顾忌，施展不出，急的抓腮娆头，只盼萧乔儿能与他说会话。

　　正在此时，一道白影从谷底飞上，白青雨飘身落地朝萧乔儿道：“谷底另有乾坤，夜深不好探查，待天亮再我们一同下去。”

　　转而又向疯老头拱手道：“还请前辈明日带路。”

　　疯老头冷哼一声，似是默认了。

　　萧乔儿暗暗心急，此时被困这谷中，三日若过，错失梓潼客栈与父亲碰面，天下之大，从何去寻？自己当真是鲁莽了，若不是一门心思想着逃离又哪会遇上这种事，她暗自懊恼，是夜胡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