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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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玩笑吗？现在快半夜了！”
“已经到半夜了吗……我必须得回去……我没办法做什么，但是我无法忍受自己留在这里……”
“嘿，你别哭。”Charlene拍着Ellia的肩膀。
“我没哭。”Ellia抹了抹眼角，确认那里没有潮湿，她已经下过决心要坚强一些的。
“嗯？眼泪没流出来就不算哭？好吧，我会假装没听出来你刚才声音都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Reid……他好像被杀人犯绑架了，状态很不好。听起来……像是有生命危险一样……”
“我明白了。”Charlene干脆地起身收拾背包和外套，“我们尽快赶到机场，你先看一下时间最近的航班，然后……”
“诶？你要陪我一起去机场吗？不用的，我有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可以直接叫车来接我。”
“别傻了，我可不想看到你亲爱的男朋友完好无损地回家后得知自己女朋友遭遇出租车连环杀手，电影编剧恐怕又要多出一个素材。我去和Zachary说一声让他把车借我们，你快点查航班买票。”
Ellia扑上去紧紧抱住Charlene，“谢谢……有你真好。”
Charlene无奈地把头偏到一边，随即脸色一整，不耐烦地用手掌按住Ellia的额头把她推开，“这句话建议你留着见面和Reid说，快点快点，去收拾收拾准备上车。”
等到两人出发了十几分钟，Ellia忧心忡忡，每隔十几秒就拿出手机看一眼。开车的Charlene安慰她，“别想太多，他肯定不会有事。”
Ellia勉强一笑，“我在等Garcia的回话，他们应该是接到地方警局委托去办案，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如果Reid受伤了，估计不会等到回D.C.再就医。但是Garcia的手机我打不通，只能给她发邮件，如果问别人又怕会打扰他们。”
“所以那现在连应该去哪都不知道？”
“是的……”
“算了，大不了就陪你在机场等一夜，反正他们那边迟早会结束，到时候没准是Reid最先联系你。”
Ellia明白Charlene一直在试图让她相信最好的结果，她真庆幸自己没有错过这样好的朋友。
“谢谢……真的。”
“啧，现在就谢我也不会帮你向教授解释的。Elllia去看望刚完成任务的FBI男朋友不能来上课……Anderson教授听了会让我滚回家尽情看特工电影也不用去上课了。”
……
去机场的路程走了大半，Ellia终于接到了Garcia的回电，那边声音嘈杂，Garcia声音大得Charlene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事！让你别担心，你没必要过来！”
Ellia浑身虚软靠在座椅上，没拿手机的右手揉按额角，缓解紧绷的神经压力，“真的吗？谢天谢地……他能接电话吗？”
“呃……医生还在给他最检查，暂时恐怕不行。”Garcia说。
“没关系，多谢你，Garcia，你们今晚会直接回D.C.吗？我在D.C.等他。”
“什么？我们今晚应该会一直在亚特兰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你别着急，Reid不会有事的，他就在对面和医生说话呢。”
“那麻烦你告诉他——”
Garcia那边有人在大声喊叫，直接打断了Ellia本来想说的话。“病人有三处骨折，需要尽快手术！小心把他抬上车！”
Ellia：……
Garcia连忙解释，“呃，这是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砸中的警察……”
那边同一个声音再次大吼，“谁是Spencer Reid的直接上级？他有直系亲属吗？”
Ellia：……
Garcia：……彻底瞒不下去了。
“OK，我放弃，”Garcia心很累，“正如你听到的那样，Reid骨折需要做手术，我们一部分人会先留在亚特兰大。该死！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是我保证，他绝对没有任何危险，手术一点也不复杂！录音里他说自己内脏出血是在骗嫌犯，你一定要放心啊！”
Ellia勉强笑笑，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尽力语调平稳地说，“谢谢告诉我实情，我没事。他会被送到哪个医院？我已经快到机场了，无论如何都会去看他的。”
“……那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你见到他也别乱想，他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修养一阵就能痊愈，真的。”
“我明白。”Ellia口中答应她，实际在做面对伤情严重的Reid的心理准备。
她最后订到了八个小时以后飞往亚特兰大的机票，由于中间时间太久，Charlene直接把车开到机场附近的酒店，强制Ellia好好休息，劝她这样白天见到Reid才有精神。
Ellia爬到床上靠在Charlene肩头，两人睁着眼睛安安静静待了一会。
“我很害怕。”Ellia说。
“我知道。”
Charlene用手指轻轻梳理Ellia的头发，Ellia开始用一种讲故事般的语气平静述说。
“我决定搬家和他住在一起时还没想那么多，后来他给我讲了很多次BAU经手的案子……当然没那么详细，但是，我能从里面看出危险。”
Ellia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再后来，他偶尔会带着伤回家……淤青，擦伤，烧伤……我试图说服自己，BAU的人更侧重脑力援助，不会那么容易身处险境，”她轻轻吸了口气，捏紧Charlene的手，“结果没多久，BAU的一个人中枪，差一点点就死掉……抢救的时候我就在手术室门外，无能为力地等待结果。”
“我认识她，而且我很喜欢她……你知道吗，你们甚至有一点相像。现在我知道她活下来了，可以很平静地说起这件事，但当时……她活下来的可能性不比必须抛出硬币正面更容易。我相信她能挺过来不是因为我真的有信心，而是因为我只能想象她活下来的场景。”
Ellia略微移动脑袋，眼角刚好贴在Charlene肩头的衣料上，随着回忆泛起的一点生理性泪意立刻被吸干，不留一丝痕迹。
“那时候我竟然还想过，幸好出事的不是Reid而是她……多自私啊……但是我恐怕永远也改不了。其实BAU成员的亲人朋友也有被嫌犯找到并间接接触过的情况，Reid还特意让人加密过我的信息，我没告诉他我根本不怕这个，如果Reid的工作让他遭到报复，我宁愿死掉的是我。”
Charlene抚过Ellia头发的动作停滞了，心疼地说，“Ellia，你不必这样……”
“先听我说完，”Ellia笑着打断她，“当初在抢救室门外，我的大脑阻止自己想象Elle死亡的场景，但是却想象了如果躺在手术台上的是Reid，而且手术失败了，会发生什么。”
“我会疯，Charlene……我已经无法承受失去了。”
Charlene沉默了，她轻轻拍打Ellia颤抖的背，另一只手把Ellia的手握得更紧。
半晌，Ellia从Charlene肩头抬起脸，继续用空洞缓慢的声音说道。
“认识他以前，我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东西，也许哪一天我就会因为图书馆没按时开门这样可笑的理由结束自己的生命。然后，他出现了，明明身上有和我相似的气息，但和我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不同。他有愿意为之不停努力的明确目标，有理解他包容他的像家人一样的同事，有希望，也有不惧付出的爱。”
“他让我自惭形愧……可我多羡慕他呀，我总控制不了自己接近他，那时候我看起来一定很蠢……但事情的发展超出我贫瘠的预期，他看到了我，拉住了我，把我带进他的世界，让我看到并引导我走向更多可能。”
Ellia陷入回忆中，她朝天花板中央伸出手掌，故意遗漏些许灯光流过指缝。手指的边缘被光穿透变得透明，她眯起眼睛翻转掌心欣赏这一幕。
远处的机场有飞机轰隆隆地起飞，Ellia挪动身体让自己陷入柔软的床垫，伸出的手跟着放下。Charlene支起身子关掉大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照亮两人一半侧脸，另外半张脸很好地藏在阴影下辨不清神色。黑暗总能让人更有安全感，Ellia闭上了双眼。
“他一直希望我的人生有很多很多值得牵挂的事，我有在慢慢尝试。我很高兴能回到学校，很高兴能认识你，很高兴未来能从事文学研究，我还想去很多地方。但我希望这些都有他见证，我怎么能接受未来的人生中没有他的存在？”
“我明白。”Charlene一向自认伶牙俐齿，此刻面对这种沉重的感情却一时词穷，只能把Ellia拥抱得更紧。
Ellia长长叹了口气，像要把胸腔里的全部烦闷一起吐出。
“我太依赖他了，每次见他上班都会担惊受怕。我不想让他失望或者担心，只能让自己忘记他提过的BAU发生危险的一切细节，只为让自己相信他会一直安好。但是这种事迟早都要发生的，对不对？我总有一天要面对他被……”她说不出那些糟糕的可能，“我太了解他了，他从来不是会为了保全自己规避危险的人，其实BAU 的人全都这样……他会隐瞒事情的严重程度，尽管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差劲的说谎者。我不用见到他就看得出来，他今天真的可能会死，如果我没接到电话，那这一切都会是我的错。”
Charlene一指戳在Ellia额头，恶狠狠地说，“别说傻话，我知道你没笨到把凶手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那种程度。我也不怕打击你，在Reid工作遭遇危险这件事上，你就是什么也做不到。”
真可悲，但偏偏是现实，除了接受别无办法。Ellia感受到一种另类的自暴自弃。
……她沉默了，沉思片刻后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你明明在打击我，但是我莫名其妙不消沉了，难道你的语气存在喜剧效果？”
Charlene懒洋洋翻了个白眼，一条小腿翘起放在另一条腿支起的膝盖上，手臂枕在脑后，姿势一派豪放。
“我只是指出了你自己也很清楚的一个事实，无能为力没什么可耻的，不然你还想做什么？穿着蝙蝠装甲或者红色披风去英雄救博士？”
“蝙蝠装甲是防弹衣吗？红色披风是什么？不对，你不要岔开话题，重点是，我真的很难接受Reid可能会死这件事……天啊，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才没岔开话题，是你对流行文化一无所知才导致我们沟通困难。另外，Ellia，你要知道，全世界每一个需要面对犯罪分子的警察的家人，都面临着和你相似的困境。”
Charlene怜悯地看着Ellia，她心里清楚Ellia的情况和其他人有所不同，但是她只能这么说。她得淡化Ellia和其他人的差异性，因为那点不同，是让Ellia陷入困境的根源。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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