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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诱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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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放看着面前的慈容公主,满脸都是不赞同:“小十,你真是太胡闹了!”
十公主的母妃大白氏就是当今白太后的姑姑,当年裴放的母后在生完裴旒之后坏了身子,还是靠大白氏一脉献上的一张祖传的秘方才调养好的身体。
也因此,裴旒裴放对这个最小的妹妹也一向多有照拂,方才养的她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
慈容虽然知道裴放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怕裴放这身冷气,只是扬起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
裴放根本不理会慈容公主,只觉得她这些年被自家兄长宠的无法无天,一点身为一国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了。
“身为一国公主,穿成这样出入红莺街,传出去像什么话?出门连个侍卫都不带,还差点拖累别人家的小姐,老大不小了,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
裴放看着表面顺从实则根本没听进去的慈容,只觉得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不过慈容公主到底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没有在多做辩驳,难得乖巧的跟在裴放身后。
“回去后老老实实的待在你的公主府,这个月哪里也不许去!”裴放继续道。
“皇兄!”慈容公主听了就要闹。
“不愿意的话我就叫宫中的教习嬷嬷去给你重新教教规矩!”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裴放的话瞬间就让慈容公主消了声,“还有你今日闯了这么大的祸,还记得到英国公府上去道歉。”
“知道了。”慈容公主闷闷的应了一声。
裴放见她这样,也不好在说什么,送她回了公主府。那些被慈容公主甩脱的侍卫看到摄政王和公主一道回来的,立刻就明白事情大条了,立刻上前请罪。
然而裴放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直把几人看的冷汗直流,道:“身为公主近卫,不但看顾不好公主,反而跟丢了,连公主遇险都不知道,留你们在这还有何用?”
侍卫统领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自知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无论事情起因是什么,他们没有跟住公主就是失职,更何况公主还遇险了。
“属下失职,甘愿领罚。”
裴放点了点头,对慈容公主说:“最近京中并不太平,以后还是不要任性了,我再给你派几个侍卫来,你就不要想着自己偷跑了。”
慈容公主偷偷吐了吐舌头,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那边左相府知道自家儿子被摄政王让人给捆了送进了刑部大牢,整个府中乱作一团。
左相急急忙就想去刑部让他们放人,奈何人是摄政王送进来的,刑部根本不敢动,就连左相提出要去看一眼的要求,都被无情的拒绝了。
左相又试图去摄政王府去见裴放一面,却被告知裴放不在家。左相回到家后心里慌的不行,又被自己的夫人一个劲的在耳边哭闹,心烦意乱,没忍住和夫人吵了起来。
左相夫人被骂了后更是不依不饶,抓着左相不放手,推搡间抓花了左相的脸,左相气急,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整个左相府乱作一团,却不是裴放所关心的了。
裴放一直在想刚才遇到英国公的事,一直到进了百花苑还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朝中正是缺乏人手的时候,他刚才与英国公比划拳脚,就知道对方并不只是朝中流传的那样平庸无能。先代英国公内力平平,就是凭着一身过硬的外家功夫打拼出来的。
裴放只与林昭过了几招,但是对方行动间虽无内力,却有先英国公的影子,如果进了军营,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然而对方却不在意他人议论,安心经营,虽然所开的商铺在大梁也是数的上号的一份,但是行商终究排在末流,不被众人所接受。裴放相信,若不是对方今日情急之下,想必也不会轻易露出一身武艺,倒是有几分意思。
“……哼,谁能比的过我们将军,将军你说是吧?将军,将军?”副将哇啦哇啦的大嗓门把裴放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裴放刚才走神了,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众人的神色,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就听到军师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看将军魂不守舍的,八成是在想哪家美人儿!”
众人发出嘿嘿嘿的哄笑声,裴放平时虽然话少又冷气十足,但是周围这些人和他相处时间最长,最清楚裴放是个怎么样的人。知道这会儿他没生气,因此并不怕他,反而还不停的跟着起哄。
底下一个劲儿起哄问他看上哪家姑娘,热热闹闹,仿佛裴放不说出个人来今天就不算完。
裴放看着他们这个样子,颇为头疼,他知道军师说这话肯定是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么多人在这里这么兴奋瞎起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坦然道:“本王之前遇到英国公,与他过了两招,倒有几分老英国公的影子在,一时间就有些感慨。”
“……”众人齐齐静默,对这个敷衍的理由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对着一群美人不仅没点反应还能想着和别人打架的事,倒也不是他家将军干不出来的事。
只有军师还眯着一双狐狸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裴放不在意,静静瞥了他一眼,军师觉得无趣,撇撇嘴下去撺掇其他人去了。
军师姓于,单名一个缑字,是当朝唯一一个以文臣身份封侯的麟文候三子,幼时进宫给裴放做伴读。
后来裴放要进军营,于缑二话没说收拾行李跟着他就走了,把一大家子等着他拿状元的人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于缑虽然也会些拳脚,但是论能耐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真正出众的还是他的一身才学。虽说平时离经叛道了些,但是本质上还是诗礼传家的矜贵少爷。随裴放参军,都是从无名小卒做起,虽说现在他只需出谋划策,但是最初没少陪着裴放吃苦头。
裴放少有的友人里,于缑便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一位了。只是这人生性促狭一肚子坏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儿,平时最爱做的就是拿裴放开涮,幼时于缑得手的次数还是一半一半,现在裴放基本上从不上钩了。
裴放看着于缑胡搅蛮缠哄得一群人喝的酩酊大醉,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周、云两个校尉也两眼发直坐在那沉默不语,不禁摇了摇头。
吃喝的差不多了,宴席上也没几个能立起来的人了,裴放找人把他们都送了回去,自己则准备回府。
没多久于缑就窜上了他的马车,裴放揉了揉眉心,觉得可能酒喝的有点多,头疼。
“今日我可是耗费了不少力气,将军打算怎么补偿我啊?”于缑随意倚靠在车壁上,一双狐狸眼里精光闪过。
看着于缑的姿态,裴放觉得头更疼了,参军之前于缑虽然心黑但看起来也是个风流雅士的苗子,如今在军营中厮混多年,行事作风越来越没个样子,插科打诨无一不精,“你我相交多年,又何必言谢。”裴放假装一本正经的道。
于缑自然也不是想从裴放那里挖来什么好处,“如今这么大的饵都下了,就看上钩的到底是哪路神仙了。”
“不管是哪路牛鬼蛇神,出来了就都别想走了。”裴放面色不变。
“那你就这么放心他们自己回去不会出事?”于缑翘着脚,模样里也没有几分担心。
裴放冷笑道:“这点本事都没有,别说是我的亲军营里出来的。”,他又挑眉看了看于缑,“你还不回府?”
于缑面上闪过一丝郁闷:“自我这次回来我娘便拿了厚厚一沓册子要我慢慢相看,若非如今时刻特殊,估计我早就不得安宁了,今日先去你府上避一日,明日我就回军营。”
“那边你就先多看顾些吧。”,裴放难得见他吃瘪,微微露出点笑意,倒是没有戳于缑的痛脚,免得到时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翌日,上朝的时候众人都忐忑不安,战战兢兢地看着裴放的脸色。
昨天摄政王在百花苑设宴与亲军同欢的消息刚传开,有些心思活络的人还未有动作,紧接着喝醉了的将士们在回营的路上遇袭的事就发生了。
可谁知那些亲军虽然喝的多但实际上一个个都没有醉,那些贼人并没有得手,只是被抓到刑部大牢后没一会就都毒发身亡了。
在京中行刺,对象还是摄政王的亲军,还挑了这么一个时候。众人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心头都是一咯噔,只觉得这事情怕是完不了了。
最惨的还是刑部,之前让审的韦氏一家本就审不出什么,偏偏裴放又不下令杀了,只说要审,昨天前脚打包了左相家的公子进了刑部大牢,后脚行刺的反贼又死在了里面。
刑部尚书昨日听到消息后就脸色惨白,深知自己头上这个乌纱帽怕是要保不住了。
林昭今日也来上朝浑水摸鱼,只是昨日林曦的脚不小心还是扭了一下,他请了大夫看过后就在家陪她,并没在意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谁知今日一来就见气氛不对,稍微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昨天居然出事了,一时后悔自己居然挑了这么个日子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