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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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校门口，宋之帆正跟几个学生会的学生在激烈争执着。
“学校规定，学生不允许染发烫发，你不能进去！”
“不是，我，我是新来的！昨天刚来的！不信你们问他！”
宋之帆一指旁边冷如青松的慕西沉。
“我可是你们主席的同班同学，从转过来到现在一共还没二十四小时呢！就通融一下，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转学生也有规定，转学生转来当天违规可以不算，但从第二天起一切必须依照一中的规章制度办事！你既然是昨天转来的，你们班任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一中的校规校纪了，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不是，就通融一天！一天怎么了？我今天晚上就染回来了你们至于么你！”
……
张阳和刘枫在宋之帆身后，怕他动手，也在好声好气地向那几位纪检部学生请求。
那几个学生却说什么都不肯放。
慕西沉是被纷争叫过来的。争执不下，学生会的成员跟宋之帆张阳他们不禁将目光都投向他，希望他能做出决断。
慕西沉迟疑地打量了一下宋之帆的头发。
“学校的确严令不允许染发。你这发色……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宋之帆火了，“不是……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至于这么一板一眼么？！而且慕西沉你是哪边的？我扣分对你有什么好处变通一下能死么！”
姜染和江涉程星月一行到的时候，撞见的正是这一幕。
不待江涉将车停稳，姜染便直接奔下车，气喘吁吁地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看……”
慕西沉在看见她的刹那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看见她身后紧随而来的江涉和那辆蓝色跑车，他目光微漾。
江涉的视线在那一刻也无声落在他的脸上，有点审视意味的打量。
慕西沉没看他，平静移开了视线。
学生会的人没好气地给她指了下宋之帆，“你看他！”
姜染顺着所指扭头一看，懵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张阳已经将事情经过和她说了，他声称宋之帆不知是怎的突然染了个头发，在要进校时被学生会成员拦住了。宋之帆不服气，口口声声要求见慕西沉，
虽然姜染不知道宋之帆是脑袋抽了什么风趁昨晚还染了发，但她听说的时候，只以为他是染了个棕色或栗色这种偏日常些的颜色，万万没想到他会染得这么扎眼。
他那发色灰不灰棕不棕绿不绿，古怪到让姜染都描述不出来，阳光一照更加耀眼，活像颗会发光的猕猴桃。
偏这颗“猕猴桃”还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很自恋地甩了下头，摆了个很帅气的Poss，手掌缓缓从鬓角捋过，“姐，我帅不帅？”
他眯着眼装酷，“我昨晚拿泡泡染发剂染的！”
“帅个鸡毛啊！”姜染一巴掌削到他后脑壳上。
宋之帆顿时捂着脑袋“哎呦”了声。
姜染气不打一处来，“我都不和你说了一中不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这什么鬼？跟你说的话都被狗吃了是吧？”
“这也不怪我啊……”宋之帆丧着脸边揉边说：“咱昨晚上喝得实在太猛了，回去之后我脑子发昏，洗头的时候不小心把那几瓶泡泡染发剂当洗发水全给倒脑袋上了，等今早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色了。我也不想这样啊……”
“……”
顿了几秒，人群里有人“噗嗤”地憋笑一声。
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笑得人也越来越多，连姜染都有些忍不住了，不忍直视地别过脸扬扬唇角。
“笑……你们还笑！”宋之帆又气又窘，涨红着脸虚空打了他们两拳，跺跺脚就要转身走开不理他们了。
“好好好好摸摸毛吓不着……”姜染又将他拉了回来，还逗小动物似的还在他“猕猴桃”上摸了两下。
宋之帆气急败坏地抬手打开。
她忍俊不禁，抿抿嘴唇强行忍了忍，半哄半劝着宋之帆先去附近的理发店把头发染回来，她去替他和班任请假。
解决完宋之帆这档事，姜染松了一口气，一摆手对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学生会的人群稀稀拉拉散去，姜染直接站到慕西沉面前仰起头对他眨眼笑，灿亮的眸子里满是一种“我厉不厉害”的兴意。
慕西沉低眸看着她微抿唇，没说话。他余光里还能感觉得到那个叫江涉的男生在盯着自己。他最终什么都没说，擦过她向校园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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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的矛盾却越来越多。
宋之帆和江涉程星月几人一向都是我行我素惯了的，以往无论在曾经的学校还是在朋友圈内，一直都是惯受追捧与包容的存在，张扬恣意也早成了种刻在骨子里的常态。
第二天，宋之帆便因在校服上胡乱涂鸦被逮；第三天，江涉因不满学校里没有给学生的停车位直奔校长办公室理论；还有程星月，她在周四仪表检查中因美甲被纪检部的老师直接拽到讲台上，当众用指甲刀将她的长指甲剪断，以儆效尤。
“我新做的法式洛丽塔暗黑立体小蝴蝶啊……”
这个周末，姜染耳边就一直充斥着程星月的哀嚎。程星月无数次对窗望着自己光秃的指甲感叹。
矛盾计划于几人转来后的第二个星期一。
那天间操，一中惯例举行升旗仪式，全校师生以班为单位在操场上排好队列。升旗仪式正式开始前，行政老师在操场大讲台上俯瞰指挥秩序，有学生会的成员散在各班队列周围做仪表检查。
“那时哪班的？往里站往里站！”
“那边是高一九班是吧？支出来那几个人是干嘛呢！……”
这天也是宋之帆的生日，宋之帆从早上开始便格外雀跃，他在行政老师归整秩序的空档悄悄叫江涉，“噗呲噗呲！嘿，涉涉！给你看个好东西！”
江涉瞅他。
见他看过来了，宋之帆瞄着学生会的学生和老师偷偷撸起校服衣袖，将一样东西亮到他眼前，“当当当当！”
是一条腕带。
银色，做工相当漂亮精致。上面银丝的暗纹是复仇者联盟的标志。旁边分别钉了几个金属标，有美队的盾、雷神的锤……
江涉一见到这东西便刹那皱起眉，不咸不淡朝他翻了个白眼。
偏宋之帆见他这样乐得更欢，将手腕往他面前伸得更近了些，“嘿！涉涉，你看呐！好不好看？”
他摆动着手向他嘚瑟，腕带上的金属标便被阳光映得一闪一闪，分外耀眼，“你看你看！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起开！”
“诶，我这给你看小爷的宝贝你怎么还发火呢。要不是今儿小爷生日，你平时还看不见呢！”
姜染和程星月站在他俩前排，闻声笑着回头，“你俩幼不幼稚。”
“幼稚的是他。”江涉没好声气，“挑事！”
宋之帆得意地朝他略略略了两声，“你这是嫉妒！”
“有病！”
宋之帆有款漫威腕带，是他们初三那年漫威官方出的收藏款，全球限量。
当时他们几个追复仇者追得火热，江涉听说了这款腕带后，极想要，可东捱西问了好多门路都没得着，结果反而阴差阳错被宋之帆得到了。
以前无论是游戏机还是新款游戏周边，都是江涉最先拥有然后气宋之帆。腕带这档事出后，宋之帆时不时就拿这事气他。
四个人正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离远处突然有个学生会纪检部的女生笔直直指向这边，斥道：“诶！那个男生！你手上带的什么？！”
宋之帆一愣，忙放下校服袖子将腕带藏进去。
姜染江涉程星月三人也同时一怔。
很快女生已经走近，伸出手义正言辞地对着宋之帆，“交出来！”
宋之帆抑着心跳佯装不解地看着她，迷茫问：“什么？”
“我刚刚都看见了，你左手！拿出来！”
四周的学生纷纷不明所以看向这边。宋之帆懵然摊开左掌心，道：“什么都没有啊。”
这会儿大讲台上的行政老师还在调整队列，远远像是看到了这头的骚动，大喇叭里传来呵斥声，“那边！高二七班是吗？不好好站队围在那儿干嘛呢？站好了！”
私下其他班应声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远处原本负责检查其他班的慕西沉望见骚乱的源头来自姜染周围，连忙走过来。
“怎么了？”
他声线清冽沉稳，让场面直接压下一个度。学生会的女生见他到来了，像是一下子有了靠山，指着宋之帆便道：“主席，他带饰品，但不承认！”
宋之帆也烦了，皱起眉，“不是，我哪带饰品了？哪有！哪儿？！”
他胡乱把衣兜和裤兜都翻出来证明。女生不依不饶，“在你左手的衣袖里，我刚刚都看见了！”
两人争执间，慕西沉向姜染无声望去一眼。
姜染用恳求的目光向他摇摇头。
很快收回视线，慕西沉表面不动声色，对学生会的女生说：“好了，升旗要紧，先算了，别让大家都等着。”
“可是——”
“怎么回事！”就这时，旁边又一行走过来横插了声。
一中升旗仪式学生和老师的队列不在一处，大抵是看这边一直争执不下，纪检部老师连同班任潘亮直接走过来，语气沉沉地斥声，“不升旗都在这儿围着干嘛呢？谁违规了记上不就行了？都争什么呢！”
姜染心下咯噔一声和程星月对视一眼，心道要糟……
纪检部女生说：“老师，他带饰品！”
纪检部老师闻言往宋之帆的身上一扫，“在哪儿？”
“他左手校服袖里！”
纪检部老师闻言又往宋之帆的身上看了一圈，而后直接站到他面前肃着脸命令，“把你左袖子拉起来！”
场面的氛围瞬间凝滞成冰。
一中的纪检部老师是名中年男老师，姓蒋，也是一中上下出了名的“铁面阎王”。在他眼中不分成绩好差，但凡违规违纪的都是差生。
当初姜染的头发就上上下下开了好几茬证明才终于让他勉强相信她这发色是天生的，可以不用染成黑色。可每次见到她还是一脸不不顺眼的模样。
宋之帆的左手悄无声息攥紧成拳。
四下人喧哗声也渐渐大了。眼见讲台上的行政老师都已经等不及，潘亮上前小声地劝，“你到底带没带啊？快拉起来看看！别让大家都在这儿干看着！”
宋之帆彻底不耐烦了，狠狠压了口气，“不是，就算我带了，我藏在衣服里又没拿出来，怎么了？”
他又对那女生，“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呢！”
他这算亲口承认了。
姜染听着心下一沉，和江涉跟程星月飞快地交递了下眼神想着要怎么办。
正僵持，这时一旁的慕西沉忽向宋之帆迈了一步伸出手，嗓音严肃低沉，“拿出来。”
宋之帆一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慕西沉？！”
“拿出来。”
他们学生会没收的东西大多都放在学生会，极少的被纪检部老师收的部分，会单独放进他的办公室。
眼下场面已经闹开，他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将东西给他而纪检部老师不拿走。
宋之帆没动，片刻的讶异过后脸上绷起了讥讽，点着头冷冷一笑。
姜染及时开了口，“老师，我们又没带在外面，没必要非这么上纲上线吧？我们以后不带了，就放这一回不行么？”
程星月也搭茬：“是啊老师，一个东西而已，我们认错，都退一步不行吗？”
潘亮也知这次的事出在自己班的学生身上，若是闹翻了两边都不好看，他肃着脸严厉朝宋之帆斥了几声，又小声向纪检老师求了几句情。
纪检部老师却丝毫不肯让，厉着眉目朝着宋之帆斥问了几句给不给？索性直接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就要硬掏。
“别他妈碰我！”
宋之帆也有脾气，抬手一挡将他挥开。
他右手在左腕轻轻握了握，指骨渐渐紧了紧，接着像是横了心，抿了下唇从衣袖里将腕带拽下来就丢进纪检部老师的怀里。
“艹。”
只留下这一个字，他转身就走。
任由纪检部老师在身后的气急败坏充耳不闻。
“他刚刚说什么？他说脏话了是吧！……你去哪儿？！给我回来！……”
姜染和江涉程星月三人面面相觑，表情也渐渐冷了。淡淡地盯了一眼纪检部老师，默契地飞快跟上去。
纪检部老师更加气了，“干什么去？你们仨都干什么去？！给我回来！潘老师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班教出来的学生……”
他指着他们仨的背影对潘亮呵斥，潘亮窘迫，好声好气地将他拉到一旁劝解。
姜染走出一段距离，偷偷回头，看向身后一道身影。
慕西沉还站在原地，也在遥遥看着她，脸上神色很淡，淡得让姜染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视线相对，姜染闷闷地抿抿唇，扭头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029.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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