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半神》阙银台

9、现世游

　　等到走远了，陆奥守才终于憋不住出声问道：“主人，他们为什么要叫你5号？这个不是名字吧？”
　　若是代号叫做5号这没什么，但那些侍从叫审神者5号大人就感觉很别扭了。
　　“不用在意，刚才的事情忘了就行。还有，现在是在现世，你们不能管我叫主人。”审神者说着想了想，“你们在现世的时候要叫我‘银’，明白了吗。”
　　审神者下令，他们从不敢不听。纵然有再多好奇心，既然主人不想说，那么便不说好了。一甩刚才的严峻气氛，爱染跃跃欲试的想要试着叫一下。
　　自从从源那里出来，加州就一直很沉默。
　　作为一个已经习惯了被他缠着撒娇的审神者，加州没有闹着给她起小名让她有些诧异。随即一想到源把灵力冲击的事情说出去，这个付丧神应该是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说实话审神者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自己上过街了。每次出门，不是坐在轮椅上就是一群人围着。因为那时候眼睛刚换好又用不来灵力，就算想出门也出不去。
　　审神者拍拍小手，伸出手指指向陆奥守。“陆奥守，你跟加州比起来谁年龄大些？”
　　“应该是我吧，怎么了主……啊，银酱！”陆奥守摸着后脑勺，把差点说出口的主人给转到了银字，还加上了个酱。
　　审神者听到酱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反对。“我们现在在现世，对外就称你们都是我的哥哥，加州的话因为是黑发所以就自称是我的亲生兄长。”
　　这个设定让郁郁寡欢自责不已的加州一瞬间提起了精神，他犹豫又开心的说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说的，自然没有问题。”
　　审神者一挥手，朝着加州张开手臂。
　　他欢喜的想要抱起主人，低头检查有没有什么弄脏了的地方，又仔细看自己的手有没有脏，确认完毕才小心翼翼的抱起跟前软绵绵的女童。
　　这伪兄妹四人组就这么大刺刺的走在现世的街道上，三个付丧神一脸惊叹的眼睛转来转去，只觉得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最好后脑勺再长一双眼睛。
　　“真是没想到，时代发展到后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陆奥守不由得感叹道，“主……银酱，你也是住在这么热闹的地方的吗？”
　　审神者靠在加州怀里懒洋洋的回应，“说是也是，说是也不是。你们现在所处的国度并非生我育我的祖国，我所在的国家有着更多的人口和更广阔的土地。”
　　审神者在加州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说道：“我这次带你们出来，本就是念着你们在本丸用心工作，带你们出来散散心奖励你们的。本丸小判可兑换这里的金钱，所以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说出来不必忍耐。”
　　本就喜欢热闹人群的爱染早就待不住了，审神者知道他的性子，让他和陆奥守去旁边便利店买了份地图。找到美食街后，一行人就气势汹汹的直线跑过去。
　　是的，没有错，他们几个打算跑到美食街。审神者被加州很好护在怀里没有感受到太多颠簸，就是有点想吐槽他们为什么这么火急火燎的，美食街就在那里又跑不了……
　　不过几分钟，这三个矫健的身影就停了下来。加州略略喘气的说道：“话说起来，为什么一定要跑这么快啊，我们可以一边逛街一边过去啊！”
　　他在路边看到好多时髦的服装店，好几次都想脚步打拐往那里面走。
　　结果回答加州的是两个笑的元气的笑脸，以及他们已经饿了一早上的肚子的咕咕叫。
　　听他们肚子叫，加州自己本就感觉饥饿的肚子也响应的叫了一声。
　　审神者淡定指挥：“去你们想去的店，这个国家的货币我这里有很多，吃多少都没关系。”
　　审神者小手伸进袖口掏出一叠纸币，让他们三个公平分了。
　　陆奥守嚷嚷着要吃肉，审神者就建议去吃烤肉、牛排或是火锅。牛排是他们还没有接触过的，审神者由着他们选了一家看起来十分日式的榻榻米式的牛排店，听着他们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描述这家牛排店的装饰，审神者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们激动的心情，但你们要明白这里不比本丸。第一不要大声喧哗，第二不能给别人添麻烦，第三，现在立刻去找服务员找好位置坐下来点餐！”
　　审神者话一出，三人就立刻闭上了嘴。陆奥守扭头找了找，看到一个穿着类似侍从服饰端着盘子的女人正在朝着边走过来。他记着审神者说不要大声喧哗，就克制了音量唤了一声，朝那女人招了招手。
　　女人见三人现在道路中间，其中的黑发青年怀里还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心下明白立刻放下盘子迎了上来。
　　她微微躬身微笑道：“哎呀真是抱歉，客人是四位还是……”
　　“四人，劳烦安排一个安静点的位置。”
　　回答她的，是那窝在黑发青年怀里的，被白布遮了脸的孩子。这孩子的声音绵软细幼，说的话却是字字分明，咬字清晰，听起来有些故作成熟的可爱感。
　　女人不由掩唇，低头轻笑。她出于好奇，这才抬头打量些四位客人。
　　她环视一圈，被率先入眼的抱着孩子的青年给惊艳了一把。
　　黑发的青年散着碎发，俊美非常的脸因一双狭长的红眸和含笑的唇边的一点黑痣，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他穿着印着白色字母的黑色长袖，过于细长的腿让人感觉他很是修长。而实际上，加州清光这把打刀是固定的165，也只有165而已。
　　他低头看着审神者的目光饱含着温柔与眷恋，察觉到陌生的视线时微微抬眸，用残留了温柔的余温的血色眸子看了女人一眼，礼貌的点头。
　　“就按照她说的，麻烦了。”
　　女人很快就点头应下，示意四人随她一起。
　　她果然带他们去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小包厢，是标准的四人座位。
　　加州要照顾审神者，爱染看着太小，陆奥守就承担起了“大哥”的责任。审神者被加州放在位置上坐好，教着他们怎么点餐。
　　爱染兴致勃勃的四处查看，出于习惯他很想要出包厢侦查一下。审神者考虑几秒就答应了，并让 陆奥守跟着他一起。
　　两个大小太阳都出了房间，似乎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审神者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大麦茶，说道：“和你单独相处，似乎是已经隔了一段时间了。我现在才问虽然太迟……在本丸生活的还好吗？”
　　加州爽朗的笑了笑，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的确是太晚了呀~”
　　审神者抿了抿唇，忽然说道：“关于源说的灵力冲击的那件事，你应该很介意吧。很介意我因为你所以提早入手爱染，很介意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导致我不得不勉强自己……”
　　审神者说一个点，加州的手就抖一下。他脸色渐渐泛白，捏成拳头的手心被掐出一个个弯月。
　　审神者突然站起身艰难的拍了一下加州松蓬的黑发，而后用食指用力戳了两下他的胸口，很是恨铁不成钢。
　　“实际上当初我在五位初始刀剑中选择了你，也是挣扎犹豫了很久。在做选择之前，我在时之政府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听人说起最多的就是你，有关于你的性格，你的外貌，你的历史……”审神者在加州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收回小手，面对着他坐下。“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把刀真是太纤细了，肯定是个有着会想太多的性格的，需要人去调节的麻烦的刀。我也听他们跟我说了其他四位的光辉历史，听到许多我从前根本不会知道的事情。但最终，我决定要选择你，加州清光来作为第一个陪伴着我的刀剑付丧神。”
　　“主人……我……”
　　加州的嘴唇颤了颤，说不出正常的一句话来。
　　他此刻心中冷热交加，主人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呢，他喜悦于主人是在了解了一切后才选择了他，同时他又恐惧于主人会说出后悔当初选择了他的话语。
　　他后悔当时的自己在明知道灵力冲击这一情况，却没有坚持阻止主人勉强自己去唤醒新的同伴！
　　审神者没有给他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她微微一笑，面罩下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爱着我的。”
　　“你会爱我的，加州清光。这一点，是其他四位无论如何都无法比得上的。”审神者对这位打刀伸出了手，“你会爱护我，怜惜我，对我效忠，对吗，加州。”
　　自己的心思一下子被戳破了，加州清光这把刀瞬间就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牵住了审神者的小手。
　　这只小手，被他完全包裹在手心里，软软的，嫩嫩的，让他的脸又是红了几分。
　　“那主人，你会疼爱我吗，会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吗，会给我买很多指甲油吗，会……”
　　“我会。”审神者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会答应你一切我能做得到的，因为你是加州清光，你值得我这么做。”
　　“所以，不管是灵力冲击那种事，还是有关于你的实力问题所带来的一切后果，都与你无关，所有答案都是我自己的抉择。若是你非要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自顾自的钻牛角尖，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很失望。”
　　审神者说话不留情面，让加州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扎心。连忙保证道：“我……我会努力改正自己的缺点，主人请不要对我失望……”
　　“如果你能够让我放心的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审神者转回去继续捧着杯子喝大麦茶，“你是目前，也是今后唯一一个知道我部分真实情况的付丧神。我们原本不会告诉你那些事情，之所以选择告诉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在本丸成为我的左右臂膀，在很多事情上给我打掩护。如果你都没办法振作起来……”
　　“不会的！”加州就差发誓了，红色眸子亮的惊人。“我一定会全心全力辅佐主人，所以主人一定要多多宠爱我呀~”
　　审神者不由抿唇笑了笑，“我可是个公平的审神者。”
　　话说到这里，爱染和陆奥守也一脸惊叹的回来了。
　　他们是诞生于过去的古物，自然对于现代的一切都感到非常好奇。
　　审神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两个快点归位，老实等牛排上桌。
　　这家店的生意很好，上菜的速度也不会太慢。他们刚刚坐下，方才接待的女人就领着服务员把他们点的菜一一端上桌。
　　四分牛排被小心的揭开盖子，还在滋滋炸响的声音让付丧神们惊了一惊。
　　加州担心油渍会溅到主人身上，把审神者挡在了身后。
　　那女人见状，不由捂嘴偷笑。“这位客人还真是个好哥哥呢！”
　　加州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被称为审神者的兄长什么的……
　　爱染坐在对面看着加州的脸慢慢变粉也笑开了，“加州还是这么大惊小怪啊，主……”
　　见爱染差点错口的陆奥守连忙咳嗽两声，连加州都开始咳嗽起来。
　　女人把菜品都上完，并不多问的笑着走了。
　　“爱染……”
　　爱染被他们这么一咳嗽已经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的连连告饶。“我知错了，一定不会再犯！”
　　审神者用勺子敲了一下爱染的额头以示惩罚，“若是叫错了，我就把你的那份给撤了，以后的零食甜点减半。”
　　爱染闻言顿时不好了，向来元气的笑脸都瘪了下来。“我保证一定不会再犯啦！”
　　得了保证，审神者也不多做责问，淡淡说道开动，这其实早就在饿着肚子的一行四人总算是吃上了。
　　审神者这边没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任由他们讨论谁点的比较好吃，问审神者能不能多叫几分餐后的牛奶冰淇淋。
　　审神者时而应一声，时而点头，小手捏着刀和叉子安静的切牛排。
　　真的是好久没有吃到了，审神者暗自感叹一番。因为人生中第一次吃牛排时，无论是当时陪伴的人，还是牛排的味道，都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其实更多的，是当时的那个人吧，只是有些可惜，即使心中想念，她都不能与过去的人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