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当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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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蕊腾夫人要亲自照顾章晓，不让闲杂人等近章晓的身，免得再起事端。
勒隐明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院里来电话，章老急冲冲的赶了回去，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而上官连樱也不知所措，她想留下来照顾章晓，但是章晓坚决不肯让她过于劳累，要她回去。
僵持不下之际，章晓作了安排：“隐明，你先送连樱回去吧。”
上官连樱低着颈项急速摇头，又开始掉眼泪。
章晓拉近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压低声音说：“别这样了，明天再来就能够见到我了。”
上官连樱抓着他的手不肯放。
章晓叹了叹气，“乖，听话，我暂时无法照顾我们的孩子，你要帮我照顾好他。”
提到孩子，上官连樱总算肯妥协了。
章晓朝勒隐明使个眼色，勒隐明暗地里咬了咬牙，他丫的，他就是欠他的是不是？
将上官连樱带出门口，听到身后的章晓说：“奶奶，你坐，我跟你商量一下连樱以后继续学业的事情……”
不知道上官连樱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看她的表情明显像松了口气。
勒隐明胸口一窒，几乎透不过气来。
刚刚章晓无视在场的人，对上官连樱表现出来的亲昵，已经显示了他的决定，之前也跟他说得明明白白，但是现在真的被排斥,心里真很不好受。
想想两天前他们还纠结得难分难舍，现在已经是分得干干净净了。
以后章晓出国，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他放章晓在心里那么深，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勒隐明对于人生的未来感到绝望。
一路上阴沉着脸，不声不吭的。
好在上官连樱也是心事重重，没有和他多说。
送人回家之后，勒隐明跟家里人交代几句，又回转医院了。
章晓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勒隐明到医院之后，蕊腾夫人就跟接着离开了。
勒隐明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章晓正怔怔的看着室外，青白的脸上布满茫然、无助，见到他进门来，顿时手足无措。
“那个、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勒隐明背着轻轻关上门，锁上。章晓一直看着他，慢慢闭了嘴，痛苦的双手掩住脸。
勒隐明过去，想拥抱他，章晓不让他靠近。
“站住！你坐在那边就好！”
勒隐明不管他，径自在床边坐下，章晓愤怒的拿起枕头丢他，勒隐明一把挡掉，伸手将他硬塞入怀里。
章晓奋力的挣扎，“放开！放开！”
“不放！就是不放！”勒隐明咬着牙低吼，“她在的时候我不能靠近你，现在她走了我还不能亲近你吗？”
“不能！从现在开始，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你我都不能再踏前一步！”
章晓用力挣扎着，尽所有力量对抗着，两个人撕扯之中，章晓差点掉下床去，勒隐明赶紧一拦腰抱住。
章晓怒瞪着他：“你放不放？不放我就叫医生了！”
勒隐明受伤的看着他，默默把他扶好，枕头也捡了回来。
章晓满眼怒气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勒隐明，你听好！从上官连樱进这个门开始，我们就再无可能！不管是我欠你的也好，你欠我的也好，总之，我既然决定了跟她结婚，那么我就不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不能在将来让我的孩子伤心，不能让他觉得羞耻，就算将来他知道我们的事，可是他爸爸自结婚之后没有做对不起他妈妈的事情，我得对我的孩子负起责任！”
勒隐明踉跄着退到窗边，勾起唇角。
“可是现在你还没有结婚是不是？为什么连最后一点点时间也不给我？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装清高？你知不知道你留给我的时间少得可怜！”
章晓闭着嘴，唇颤抖着，直直的看着他，终于唇角剧角的颤动，眼泪掉了出来。
勒隐明想过来，他马上喝止了：“你站住，不许动！”
勒隐明嗤笑着，眼泪也跟着掉了。
泪眼相看，章晓无法面对，直接掀起被子盖住脸，嗡声嗡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男人哭什么哭，太丢脸了！”
“有什么丢脸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勒隐明倚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双手抱头。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快长大？为什么？为什么？”
“那还不是因为你？”章晓蓦地掀开被子大吼。
“我知道是我错了行不？但是你自己也有错。”
章晓沉默。
“你不要把什么错都推到我身上来！你很久之前就已经对上官连樱动手动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我对你怎么样，你大概早就知道了吧？你为什么偏偏不理？那次我伤害你，也是你主动引诱我的吧？你什么都掌握着手里，却弄得一团糟，现在要怪得了谁？”
勒隐明直想冲到床前将章晓揪起来痛打一顿，但是看到他受伤的样子，又放弃了，只能狠狠的扯自己的头发。
“你他妈的我跟你就是冤孽！”
章晓愤愤的掀起被子睡觉。一会儿又坐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
“隐明，我们都理智一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那你还翻什么旧帐？！”
章晓语一塞，掀起被子直接倒下，这回再没有掀开。
勒隐明在墙角痛苦的抱着头。
一室压抑。
久久之后，章晓掀起被子，看见勒隐明坐在窗前墙角，双手抱头，深深埋进两腿之间，整个人缩成一小团。心里一堵，章晓差点就掀开被子跑过去，但又硬生生的忍住，死死咬着下唇看墙脚的那个人，心痛得像被活活撕开。这个时候章晓才明白，什么叫做悔之晚矣。
晚上的时候，医生来看过一次，摸摸章晓的额头，笑着说好了有起色了，回头见到勒隐明垂头丧气的，拍拍他的肩膀：“振作点，镇静剂，今晚就再辛苦你了。”
勒隐明怨恨的瞪了医生一眼，跟着送出门在后面关了门。
回床边看章晓在被子里中间团出一个大包，想骂，又忍住了，问：“要不要喝水？”
“不喝！”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勒隐明有想将那床被子扯开扔地上的冲动。
“肚子饿不饿？”
“不饿！”
“睡不睡觉？”
“不睡！”
勒隐明勾起了唇角，“那你撒什么娇？”
“我哪有撒娇？”
章晓刷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到勒隐明在床前看着他笑，顿时脸刷刷的红，问：“你累不？”
勒隐明看着他，“不累。”
章晓别过头，指指旁边的椅子。“你那边坐一下吧。”
勒隐明就在床前坐下了，托着腮看他。
“看样子是个男人了，怎么脾气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章晓怒目而视。
“瞪什么瞪？从小到大你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过，我还怕你？”
章晓怒极而笑。
“只准你看我不准我看你？”
“看啊，你尽管看，我巴不得你天天看着我，就怕你不肯！”
“无赖！”说得咬牙切齿。
“你今晚得跟无赖一起度过了。”勒隐明闲闲的。
章晓又刷刷的脸红，直红到脖子后面。
勒隐明就在对面看他，“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占上风。”
“啊？”
“不是吗？我们对决，从来都是你赢得漂漂亮亮，我输得一塌糊涂。”
章晓沉默着，一会又说，“我也不是总是赢。”
“也对哦，起码学习上面我是领先的！”
“我们比的是学习吗？”章晓吼。
“那我们比的是什么？”
章晓看着勒隐明，他也看回他，章晓失笑。
“对上你我就变得孩子气了。”
“这话你要是早一年跟我说，我绝对会高兴得飞上天。但是现在你再说，我只觉得你蠢。”
“......”
“不是吗？说着要对孩子负责的话，却还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孩子气，章晓你这准爸爸一点也不合格！”
“……”无言以对，章晓唯有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勒隐明冷冷的看着他，“没用!”
“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聊聊天。”
勒隐明过去关了灯，拖了椅子坐在窗前，“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
关了灯，章晓就觉得有些困了，眼皮想打架，可是又舍不得睡，于是就躺下，一边努力睁大眼睛，一边说。
“我的签证这个星期就能够下来，连樱的我托了奶奶去办，我奶奶在本地有些背景，应该下个星期能够办好。”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大概签证一下来就走。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也不想继续拖下去，学校功课剩下没多少，过去那边另外请人补习，再申请入学吧。”
“走了之后还会回来吗？”
“大概不会了吧……我也不是很想回来。”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里。”
浓重的睡意涌了上来，章晓努力眨了眨眼，还是抵挡不住，终于沉沉睡去。
勒隐明也再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安静入睡。
室内关了灯，章晓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又盖子着被子，只能大概看到一个人形横卧在床上。屋里很安静，勒隐明也很安静。
章晓睡了一阵，又醒了，看睁开眼努力朝勒隐明的方向看去，大概他也抵挡不住睡意，趴坐椅子上，头向一旁侧垂着，没有支撑物，姿势歪歪扭扭的。
章晓看着勒隐明背着光的轮廓，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眼前这个人，于是就一直看，从他的头发，他的衣服，再到他的手指，最后连鞋子也看，看完一遍之后，又再看一遍，身高，体形，姿势，睡觉的糗样，这些看完了，又继续看，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累了，就闭上眼睡觉，一直侧睡一个方向很辛苦，但今晚不知为什么，他睡得再不舒服，也不想换姿势。也许是想，即使不能够靠近，相对也是好的。
勒隐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坐了一晚上，浑身不舒服。章晓的脸露在被子外，早晨的光照进来，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睡得很安静。回想起前一天他在生死之间挣扎，勒隐明觉得现在这样子真好。
看着床上的人睡得舌甜，周围又静悄悄地，勒隐明不禁有些心跳加速，朝床上慢慢靠近，小声的叫喊：“章晓，章晓……”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当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