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教皇大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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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蕾娜塔还有些没缓过来，捂着额头撑坐起来的那一刻，她发誓，她真的很想很想再趴下去，躺个天荒地老。然而事实上有一只手拦住了她躺下去的动作，柔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亲爱的，先喝些解酒的药水缓一缓。”
嗯？
是哪个美人？
蕾娜塔蹙眉抬眸，想看看是她的哪个马子。结果对上了一张熟悉万分的脸，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温柔的笑意，正捧着药水站在床边看她。
哦，该死的。
蕾娜塔嘴角一抽，脑壳儿更疼了。
瞧瞧，这是我们尊贵的圣女殿下呀。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没大没小的。”蕾娜塔啧了声，掀开被子去穿地上的靴子。
她衣服穿得松垮，脱下外面的宽袍后，里面的黑色长袍长至小腿，膝盖往上一点儿就是开叉的，现在一动就能看见她修长纤细的腿，那洁白无瑕的模样让一旁的贝茜眸光一闪，随即抿着唇角撇开了眼睛，蕾娜塔瞥了她一眼，嗤笑了声：“躲什么，我不好看吗？”
贝茜微微低头，金色的柔软的发丝中露出了她两只通红的耳朵。
“好看。”她轻声回答，目光却不曾移上来，只敢盯着自己的袍底像要看出朵花来。
“是你让我这样叫你的。”她又突然开口，回答了蕾娜塔第一个问题。
“我让你这么叫的？”蕾娜塔弯腰穿戴好之后，就拉过一边的宽袖袍子套上了。此时听见了她的回答，玩味地挑唇轻笑了声，约莫是知道了昨晚后来的事情。酒喝得多了，她有些记不清了，但照这样来看估计是把小圣女当成手下的哪个美人来看了。
蕾娜塔懒散地瞥了她一眼：“以后不许这么叫我。”
“为什么？”贝茜猛然抬头，情绪难得有些激动，她一双灰蓝色的眸子里尽是执拗，正如初见时信誓旦旦会学会法咒一般固执，扯着蕾娜塔的袖子，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其他人能这样叫，而我不能？”
为什么？！！
为什么总要这样若即若离的，为什么总会说一些甜言蜜语，转眼却又冷酷如斯？
“我已经有两年不曾见到你了，我加冕的那天你没有来，我成年日你也没有来……”贝茜指尖紧攥，捏得青白，眸中隐隐有水汽氤氲。她向来傲气，自小便自尊心强的很，不堪示弱，可如今却不自觉地微微弯腰，抬眸盯着蕾娜塔，颤抖着唇角问她：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知不知道……”她声音有些哽咽，泪珠从眼角落下，滑过脸颊，滑至下颚，却不曾掉下。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有一只纤细柔嫩的手轻柔地为她抹去了泪水，让它不至于溅落尘埃。她的眉眼难得柔软，神情温柔极致，却在贝茜渐渐腾起希望的眸子中，轻启薄唇。
“我从未喜欢过你。”冷酷果决，没有半分留恋。
“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教廷的人，无论哪一个。”蕾娜塔垂眸，轻轻探着指尖抹去女子脸上的泪痕，眼底神色冷静骇人。
贝茜愣怔着看她，神情有瞬间的恍惚，眼角的泪水越滚越多，蕾娜塔也颇有耐心地静静看着她，好半晌后，却听见她沙哑的声音。
“你等我几年，我会将一身光明力还给教廷的，到那时……”
“到那时你怎么？你会脱离教廷吗？”蕾娜塔挑眉看她，眼神有些惊奇。
她眯眼打量了贝茜好长时间，才对着这个已经垂下头沉默下去的女子开口说道：“我的殿下，你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吗？”
“整个大陆上共有六大种族，人族中的光明神殿从上到下人数多不可记。而我凭什么要找上你呢？”
蕾娜塔站直了，眯着眸子歪头瞧着眼前的姑娘，轻笑一声，笑得漫不经心：“因为你的身份，光明圣女，叫我感到有趣。”
面前的小姑娘嘴角紧抿着，却是止不住地颤抖，死死低着头，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只看见不断有水珠子往下掉。
蕾娜塔随意瞧了瞧，却没有半分同情心，一颗心肠硬的很。
剪不断理还乱，与其日后纠缠，到不若今天就干脆剪掉算了。
蕾娜塔现在很喜欢玩儿，而很不巧的，长大后的贝茜在她看来就是她玩不起的那一类。
她要的东西太过珍贵稀罕，蕾娜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东西。
所以她现在再度开口，声音温柔似水，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宛若万箭穿心般疼痛。
“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了光明圣女这个身份，你对我来说……”蕾娜塔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性地叫她抬头，对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笑意冰冷。
“……就毫无价值。”
有几滴水珠子滴在手上，滚烫灼人，蕾娜塔却收了笑意，脸色冷淡，随意一甩手，那几滴水就被甩到尘埃里去了，卑微低贱。
疼不疼？
贝茜死死咬住嘴唇，唇边有血珠滑下，一双眼睛模糊到晕眩。她睁大了眼睛，仿佛想要看清这人现在的表情。
这人向来恶劣，贝茜甚至还存了一丝念想，想她是在骗自己，像往日那般逗弄自己。可是她等了好久，等到眼中的水雾皆数滑落，等到她看清了这人冰冷无情的眼神之后，她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世上最痛之一，莫过于被捧上天后又被狠狠踩踏落入泥浆，那时候便纵是粉身碎骨之痛也不及半分心痛。
空气冷凝，寂静无声。
蕾娜塔淡淡瞥了她一眼，便转身准备走了。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开口，声音冷硬：“再陪我最后一段时间。”
蕾娜塔侧头，对上的是一双沉寂下去的眸子。
陪了这么多年，就是条牲畜，也该陪出感情了。
蕾娜塔看了她好一会儿，从移开目光，不可置否地撇嘴挑眉：“跟上。”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贝茜还垂着眸子，轻声应了。
蕾娜塔就没再管她，径直出了门。
她没有看见，身后女子的眼睛渐渐地，变成了金色。
最高贵，最无情，最具有权利，专属于神灵的色彩。
女子垂下眼帘，指尖上一缕幽香萦绕。
“艾琳。”
“吾之荣耀……”
最清冷的声音，最痛心的叹息。
几乎是瞬间的，她的脸色陡然挣扎起来，一双眼睛在棕色和金色间交替变换，最后稳定与棕色。
贝茜捂着额头缓了缓，眼神冰冷。随手对自己扔了一个清洁咒，整理好衣物之后，才出了屋门。
这是他们租的那间旅馆上的房间，旅馆的下面是用餐的地方，喧闹得很。贝茜面无表情地走下去，却看到了蕾娜塔和她的两个骑士对面坐着的场景，那两个年龄比她大的骑士都盯着蕾娜塔看，眼神有说不清的激动和防备，复杂得很。
贝茜顿了顿，眸色幽深，走到了蕾娜塔的旁边，自然地坐下了。蕾娜塔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额，殿下想吃些什么？”艾布纳轻咳了声，打破了气氛的寂静尴尬。
只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那‘殿下’两字咬得极轻。贝茜当然听出来了，不仅是她，就是刚睡醒脑壳儿还一抽一抽的蕾娜塔都忍不住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请你们为我取一块面包和一块奶酪来。”贝茜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碗小麦粥。”
“好的，殿下请稍后。”艾布纳回答如流，起身的时候也顺便把欲言又止的亚岱尔给带走了。
蕾娜塔一肘撑在桌上，侧头瞧着他们两离开的背影微微勾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前却突然啪地声出现了一个蓝色药剂，砸在桌上：“喝了。”
旁边传来的声音硬邦邦的，让她忍不住眉梢一扬：“殿下好凶呀……”她拿起那根药剂，不用闻也知道这是什么。
啧，下次还是在外少喝点儿酒吧，这次是撞到了这小崽子，下次可别撞上仇人，免得她神识不清，自己把脖子送过去给人家砍。
多丢人？
蕾娜塔指尖摩挲这解酒剂，思考着这次摆脱了小圣女，回去之后找哪个美人玩儿。
布兰妮，还是莎拉？
哎呀，难以抉择。
她陷入甜蜜的选择之中无法自拔，一旁的贝茜却在眼角余光扫过她嘴角的笑意和这出神的表情后，近乎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那双灰蓝的眸子又在向着金色靠拢，却终究没有变成金色瞳孔。
蕾娜塔。
她将这个名字放在心中咀嚼，成百上千次，一次比一次甜蜜，甜到整颗心都被撕裂般疼痛。
你有没有心？
你没有。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
眼中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剩下的尽是偏执。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招惹了我，用甜言蜜语哄骗了我，却叫我独自一人沉沦地狱？神殿的圣女不允许动心，我动了。神殿的圣女要全心信仰光明神，我却早已感受不到自己的信仰之力……前方一步之遥就是万丈深渊……
至少，你要来陪我。
金色蔓延上瞳孔，神灵的眼睛平静无波。
艾琳。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教皇大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