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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怪 草坪房子篱笆寨 ...
凌晨两点,刚刚下班的小芸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了合租房的房门。放下从24小时便利店买回来的切块蛋糕和手提包,转身进了卫生间。今天是小芸23岁的生日。
匆匆卸好妆,敷上一片面膜,小芸这才抽出时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了2个老家的未接来电,两条微信聊天。
妈妈:【老家的房子装修好了,尾款什么时候可以打过来?】
弟弟:【姐,我带舒兰见了爸妈,最近正在商量结婚的事。定好日子告诉你。】
放下手机,小芸长叹了口气,并没有回复信息。整理了一下面膜,整个人放松的躺在单人床上,望着白秃秃的屋顶,陷入了沉思。
18岁的时候小芸没有参加高考,而是选择了进城打工。用父母的话来说,姑娘家家不用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还不如赶紧进城找份工早点赚钱找个男人嫁了。小芸也是个老实孩子,知道家里还有个小她2岁的弟弟需要培养,没有抱怨什么,只身一人去了城里。先是找了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不算很累但是赚的也不多。忙了一个月下来,付了房租水电也没剩多少,还要邮给家里一部分作为生活费。
这样紧吧了2年,弟弟考上了大学。每年过春节也忙于打工无法回家。父母语气中没有过多思念女儿,而是时常询问工资涨没涨,有没有交男朋友。
弟弟长大了,父母也总透露出要在老家盖一个小楼的想法,意思是家里的平房很快就不够住了。但是只靠端盘子挣得钱还远远不够,小芸的心事重重也被经常光顾她们饭馆的一个小伙子看在眼里。
小伙子叫亮哥,是同一条街道上山水夜总会的服务员。每天中午还没上班的时候先来小芸的店里点一碗面吃,吃饱之后聊会天,再打包几个肉夹馍当作夜宵。一来二去小芸便对亮哥产生了依赖,只要有机会,晚饭的外卖也几乎都是小芸送去给亮哥。
“最近看你总是愁眉苦脸的,还老是盯着手机看,怎么了?”亮哥来定晚饭,看到小芸攥着手里的手机皱着眉。
“没事,就是想换个工作,这几天家里催我打生活费了。”小芸苦笑了一下。
“我们夜总会在招公关呢,你要不来试试?”
晚上送过几次外卖,小芸清楚夜总会的公关都是如何,便没有直接答应亮哥。亮哥也没有勉强她,留了个电话表示常联系。
当天晚上父母又打电话来催,说是已经找好师傅来挖地基了。小芸一夜没睡,第二天中午再次见到亮哥的时候,说想去夜总会实习几天看看。
就这样,20岁出头的小芸干上了陪酒的工作。不知道经历过几次喝完吐吐完喝的日子,也不清楚大腿屁股被客人摸过几回,但是小芸坚持不和客人过夜,顶多一起去吃个夜宵便回家了。
家里的房子盖了2年多,期间因为地基的事就耗费了快1年。这期间施工费装修费几乎都是小芸陪酒赚来的,如果小费拿的多,还会寄给弟弟当作他的零花钱。
想着想着,面膜也快干了,小芸起身摘下面膜洗了把脸。打开切块蛋糕,默默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吃完。收拾好垃圾,拿起手机给妈妈回了一条消息,然后沉沉睡去。
小芸:【妈,钱我明天转过去。】
妈妈:【快些啊,你弟弟毕业之后要赶紧结婚了,正好房子装完他们就能住进来了。】
就这样麻木的又过了几个月,弟弟发来信息说下个月就要办喜酒了,希望小芸能回老家参加酒席。
“妈妈桑,我弟弟下个月结婚,我想请一周的假,提前几天回去帮他操办操办。”小芸向领班请了假,没有通知家里,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火车开了几个小时,又换大巴继续走了几个小时,小芸这才到了老家。拿着带给父母的保健品和给弟弟弟媳妇买的床品日用品,并没有带自己的行李。
村里的变化也是很大,家家户户几乎都住上了新修的房,路似乎也修过了,平坦不少。往家走的路上碰见了几个熟悉的乡亲,可能是小芸化了妆,并没有人认出来。
来到家门口,这个二层小楼装修的格外洋气,外层贴的白砖,还用篱笆围了一个小花园。顶层是平层,上面还晒着玉米和稻草。
小芸按下门铃,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正是这么多年没见的妈妈。妈妈开了门,惊诧的看着门口的姑娘,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你弟办酒还有几天呢。”妈妈脸上似乎有一些尴尬,但是看到小芸递过来的礼物,却又笑得开了花。
小芸和父母聊了好久,在家吃过晚饭后才见到弟弟和弟媳妇。
“妈,我住哪屋呀?”小芸收拾完碗筷,询问正在看电视的妈妈。
“啊……你晚上住你弟隔壁那屋吧。”妈妈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她。
夜深了,小芸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屋子,虽然是新装修过的房间,但是却连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没有。小时候的照片,以前自己用过的洗脸盆,甚至是连以前穿过的睡衣都没有见到。可能是盖新房的时候扔掉了吧,毕竟也都是些老旧的东西,妈妈不知道自己要回来,也没来得及准备。想到这,小芸叹了口气,蒙头睡去了。
大学毕业的弟弟返乡工作,在乡政府的工作比较繁忙,这几天只好拜托小芸帮忙采办喜酒用的喜糖和请帖。小芸一早就来到乡里的超市打算先把喜糖买好,还没进店门,在窗户的墙根外就听到里面稀稀疏疏的在讨论什么。
“你知道吧,老李家的大姑娘小芸回来了,穿的可好了。”
“可不是,他家那楼都是小芸寄的钱盖的,就连他弟上学的学费都是人家小芸套的腰包。”
“城里的钱这么好赚啊,那咱们还在这开什么破店啊,去城里淘淘金发发财啊。”
“你可拉倒吧,我听说啊……她那是干那种事赚来的钱。”
屋里的声音低了许多,但不用听小芸也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咳咳,牛婶,我来买点糖。”小芸在门外清咳了一声,那三个正在埋头八卦的大姐们这才尴尬的笑了笑停止了议论。
三天后,一家子正凑在一个桌子上吃晚饭。
“丫头啊,你啥时候回城里啊?”爸爸突然开口问道。
“我请了一周的假,不着急呢。”
“你明天喝了喜酒就赶紧回去吧。”
“可是……”小芸停下筷子,看了看妈妈,似乎是在寻求帮助。
“你爸说的对,你早点回去,请假请这么久老板会不高兴的,再给你炒了鱿鱼就完了。”妈妈似乎是爸爸的队友,并没有接收到小芸的求救信号。
“你妈考虑的周全,不能耽误了工作不是。”
小芸没有反驳,胃口突然淡了下来。
“妈,姐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就……”弟弟刚开口,就被妈妈打断了。
“你懂什么,现在赚钱多不容易啊,要是因为犯懒休息那么多天没赚到钱,你吃啥喝啥?”
爸爸推了推妈妈,示意她闭嘴。小芸只感到鼻子一酸,在眼泪还没有掉下来的时候匆匆收拾了碗筷回了房间。
“一会吃完把我们的也收一下啊!”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弟弟便收拾好服装准备去接新娘。下了楼去,发现饭桌上还摆着前一晚的剩菜和饭碗,苍蝇在上面盘旋着不愿离开。正纳闷着,他感觉到餐桌上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太阳照射在餐桌上,两条细长的影子左右摆动,就像风吹动的窗帘。可是餐桌在厅里,面对的是大门,并没有什么窗帘啊。
弟弟匆忙下了楼梯,朝大门望去。那一幕吓得他瘫坐在地上,半天才想到呼喊父母赶紧过来。
父母也正在准备去接亲,听到楼下儿子的喊声也急匆匆的下楼来看。三个穿着红色新衣的一家人面对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吊死鬼,形成了一幅很有冲击感的画面。
当天乡里就传开了,小芸吊死在了他们家的大门口。弟弟的婚事泡汤了,老两口又哭又闹的跑去娘家讲和,但是这喜事变丧事谁能接受,娘家更是闭门不见甚至连礼金都没打算退回来。
弟弟失魂的看着已经解下来放在门口院子里的姐姐,只想着父母能说服媳妇哪怕改天再办喜酒也是好的。但等来的确实垂头丧气的老两口。
“呸!缺了德了!好死不死的吊在这!”妈妈踢了一脚小芸,气的一屁股坐在儿子身边,搂着儿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行了行了,赶紧找个草席子,卷了埋了。”爸爸一边说一边去了后院,挑了几张旧草席。趁着小芸的尸体还没招虫子,三两下卷好用草绳绑住。又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匆匆把小芸埋了进去。
“你听说了吗?老李家那姑娘自杀了。”
超市里那三个八卦的大姐又在嚼舌根。
“说是老李家知道她卖的事情了,闲她脏。”
“可惜了老李家那儿子,好好的媳妇也被他姐给搅和黄了。”
“可不是吗,那事发生之后,老李家也没给她立碑,就直接埋在院里了。”
“我听说了一个邪乎事。”牛婶咽了口口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事不是过去几天了么,我听卫生所的小陈说老李和他老伴每天都去卫生所打吊瓶。说是大夏天的感觉身子冷。”
一句话说完,另外两个大姐不仅咋舌:“怕不是小芸死的不甘啊。”
“你可别说了,你也说过她坏话,小心她半夜找你去。”
一阵哄笑声后,三个大姐继续聊起了别人家的八卦,没敢再提小芸的事情。
事情发生后一周,李老头和他媳妇突然高烧不退,当天就断了气。工作回家后的儿子看到父母双双毙命,也没有叫医生,只是坐在尸体旁边念叨着什么。没一会房子的地面从前院一直到后院裂开了一个豁口,整栋房子就这么塌了,老李家的儿子也被活埋在了废墟里。后来村里来人调查,发现那块地土质松软,地基又打的业余,还偷工减料的没用好材料,导致地面裂缝房屋倾塌。
虽然村子里贴出告示希望村民不要宣传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但大家也都了然于心。谁有曾想到,23岁的小芸在生日那天,许的愿望便是一家人团团圆圆不用再被钱所困扰。
请以娱乐的心态阅读本文,作者并不是想抨击什么事情,只是练笔写文,请勿上升到道德制高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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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怪 草坪房子篱笆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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