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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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莫肯定没有听说过有句叫“看破不说破，朋友继续做”的至理名言。
托他的福，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在博伊尔族长家的院子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维拉妮卡看了看一脸无所谓、仿佛只是顺手拆台的拉莫，又扭头看了眼僵立着的图尔斯，轻咳了一声。
……所以说你撒谎隐瞒个什么劲儿啊，被拆穿了不是很尴尬吗？
拉莫虽然看上去无波无澜，但这小子闷骚起来简直不是人，她敢打赌拉莫的好感度现在正咻咻狂掉。
维拉妮卡虽然对图尔斯隐瞒身份这件事颇有微词，但是等到真正图尔斯处在这种被撕破窗户纸的尴尬局面的时候，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好歹图尔斯还教了他们一些小魔法呢。
她轻声打圆场：“哎呀，不知道前几天是谁漫不经心地说什么‘谁没有点小秘密’之类的……”
拉莫嗤道：“我说的啊。我这不也没逼他吗？自己不藏好，非要把尾巴露出来。”
“你就装作没听出来不就好了嘛！”
“对不起，太明显了我实在是做不到。”
图尔斯：“……”
图尔斯：“咳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确实瞒了你们一些事情……”
从某一方面来说，维拉妮卡还是非常佩服图尔斯的。他短暂的尴尬劲儿一过，表情就沉着冷静了不少，甚至还牵着嘴角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
“当时因为刚刚流落在这座岛上，很惊慌也很没办法，下意识就掩藏了一下自己。”图尔斯摸了摸鼻子，“其实我的真实职业是日不落王城的护城骑士……我就瞒了这一点。”
……说实话，维拉妮卡一直以为图尔斯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现在听到这个轻描淡写的“护城骑士”，反而有种期待落空的落差感。她克制着自己不要用嫌弃的目光去看图尔斯。
倒是拉莫长长地“哦”了一声，撇嘴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
图尔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你别说，日不落的护城骑士这样的职位还是挺难得的，好多人想当都当不上呢！”
拉莫翻了个白眼：“谁管你们啊。”
维拉妮卡站在原地听两人你来我往地拌了几句嘴，深感男性之间话题的无聊性。
她向两人道了声晚安，转身打算回房睡觉。
临进房间前，她瞥到了悬挂在墙边倒垂下来的水妖精。
大概是拉莫专门在天黑的时候将它晾出来吸取月光的。
真的是……嘴上疯狂嫌弃别人，恨不得把别人从家里扔出去，准备送别人回家的准备工作倒是干得比谁都积极。
维拉妮卡扯了扯唇角，掀起门帘进了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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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妖精在一天一天恢复精力，图尔斯仿佛也能看到回家的曙光了。
不知不觉，他都在海魔岛呆了快有一个月了。
因为海魔岛族群的排异天性，他并不怎么出门，除非是跟拉莫或者维拉妮卡结伴。
更多的时候他会呆在院子里，帮维拉妮卡端个碗递个柴之类的。
博伊尔仿佛不知道自己有个家一样，从来不踏足家里一步，每天就歪在管理中心等着家里的两个小家伙去给自己送饭，颇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拉莫自觉已经成年，也不在家里整天闲着长毛。每天早出晚归，只有在晚上闲聊的时候才透露出他白天是在谁家帮忙做工的信息。
比起博伊尔和拉莫，维拉妮卡就清闲得多了。她只简简单单在家里收拾一下，做做家务，也会出去晃悠几圈，但一般很快就回来。更长的时间她会坐在院子里，杵着下巴看着墙外伸进来的长长的茂盛的树枝，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一开始图尔斯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但很快他就了解到了，维拉妮卡并不是想呆在家里，而是不得不呆在家里。
“也没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做的。”维拉妮卡将手伸直，伸了个懒腰，“比起普通的族人来说，我的力气小不够看。而且也娇气，身上随便磕着碰着就青了紫了的，不像拉莫他们这么皮厚。就算我可以忍受，但博伊尔和拉莫还是挺护短的……”
她悠悠然叹了口气：“被人养着的感觉真不好。”
图尔斯坐在她旁边磕着坚果，闻言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是啊，我感觉我都快长霉了。好像回去跑马啊，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维拉妮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短短一个月时间，图尔斯一开始展现出来的骄矜有礼但废物的人设，似乎只留下了废物……
然而图尔斯并没有觉察到维拉妮卡散发出的无语气息，自顾自地哀伤着：“唉，我就不应该闲着没事跑去……跑去悬崖边上，也不至于会踩塌岩石落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每天跟咸鱼一样寄人篱下。唉……”
维拉妮卡瞥他一眼：“我们可没虐待你啊。”
“不是说对你们有意见，就是……”他瘫在躺椅上，“就是无聊啊……”
他喋喋不休地感叹道：“我要是在家里，还能约着狐朋狗友去喝个酒、泡个妞什么的，再不济还能帮公主殿下跑跑腿卖个好之类的……现在想想，即使跟白痴仇敌打架都比在这被晒成鱼干有趣。”
维拉妮卡从只字片语之间，几乎可以看到图尔斯是怎么混日子的。
这家伙连工作都是靠爹的。
让他闲着什么事都不干他还闲不住了。
而维拉妮卡也在这段时间思来想去了许多，总觉得再这么闲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不过她现在的注意力被别的事情吸引了：“你上次说你是什么护城骑士，具体就是字面上的保护城市吗？”
“对啊。”
“还做点别的事吗？”
“唔，就招猫逗狗？”
维拉妮卡：“……”
她怀疑日不落王国估计并不像课本上那么风光繁盛。
“听你的意思，还经常能见到公主殿下？”维拉妮卡想到刚才图尔斯所说的“替公主跑跑腿”，便扭头问他。
“当然了。”图尔斯有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因为我们在非巡街的日程中，需要在王宫各个关卡把守。咳，我因为父亲的关系，跟公主殿下也算相熟，所以平常也是能见到的。”
“诶——”
维拉妮卡拖长声音，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图尔斯。
“你喜欢公主殿下吗？”
图尔斯一顿，难得地有些赧然：“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懂什么呀。……不过以后公主殿下的丈夫，有很大的概率是从骑士间选择的，说不定是我呢。”
维拉妮卡扯了扯嘴角：“我觉得希望渺茫。”
“……？为什么啊？”图尔斯一脸收到屈辱评价的表情，“你是不知道我在日不落王城里有多受欢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吗？就是因为一个同僚觉得公主殿下更喜欢我，才约我出来决斗的！”
“然后你技不如人，就被扔下悬崖了？”
“……我是踩塌了石块摔下来的！还没有分出胜负呢！”图尔斯蹙着眉喋喋不休，他顿了顿，似乎有点黯然，“我这么久没回去，不知道父亲大人还有公主殿下会不会担心我？”
维拉妮卡腹诽道：你的父亲大人可能挺担心你的，但是公主殿下就不一定了。
即使腹诽不给图尔斯面子，但她还是觉察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忧伤味道，只能轻声安抚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家人虽然可能会担心你，但是也不至于担心得食不下咽，而且看情况水妖精马上就要充好能了，很快就能回去了。”
“嗯。”图尔斯点了点头。
维拉妮卡适时地岔开了话题：“说起来，你们国家的公主殿下，是怎么样的人呀？”
觉察到图尔斯看过来，她便笑道：“我还挺好奇传说中继承了最优秀魔法血脉的王族是怎么样的人呢。”
图尔斯露出回忆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露出笑意来。
“蜜尼安公主殿下啊，是个非常美丽优雅的女性。”
“她……有一头漂亮的蜜金色长发，唔，跟你的发色差不多，不过她不像你总是扎着，她的头发大多时候是垂在肩膀上的，看上去暖洋洋的。”
毕竟是公主嘛。
因为总是忙着做家务所以嫌麻烦把头发扎起来的维拉妮卡这样想道。
“她还有一双碧蓝的像大海一样的眼睛。跟人对话的时候总是温温柔柔地注视着对方，非常可爱。”图尔斯杵着下巴，语气悠长，“公主殿下的发色和瞳色都遗传了她的父亲尤尔大人，没能遗传到阿斯特丽德女王陛下，还是挺可惜的。”
“阿斯特丽德女王陛下又是什么样子的？”维拉妮卡感兴趣地问道。
“我很小的时候女王陛下就去世了，只模模糊糊有那么一点点记忆。”图尔斯说道，“印象中也是非常温柔美丽的女性，有一头漂亮的银色和一双绿色的眼睛。我虽然那时候就已经进过王宫见过女王陛下，但那时候太小了，记忆不是很深刻。”
维拉妮卡点了点头。
图尔斯大概也是太过无聊了，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开始跟维拉妮卡诉说蜜尼安公主殿下的故事。
“公主殿下其实很可怜，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之后公主的父亲尤尔大人又新娶了一位夫人，嗐，毕竟是继母，哪能跟亲生母女一样毫无隔阂呢。”
“公主殿下跟继母合不来，连带着对尤尔大人也不亲厚。总是在宫殿中独来独往的，看上去特别孤单寂寞。”
“虽然阿斯特丽德陛下生下公主殿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但公主殿下却时时刻刻感念着女王陛下。女王陛下曾经居住的寝宫也是公主殿下亲自打理的，公主殿下心里难过的时候，也会去女王陛下的寝宫里坐着发发呆之类的。”
图尔斯轻轻叹了口气：“要是女王陛下没有那么早走的话，公主殿下会很幸福的吧。”
维拉妮卡抬头看着墙外伸进来的树枝，似乎是无奈地笑了笑：“是的呢，谁能想到，尊贵的公主殿下也有那么许许多多的烦恼。”
拉莫的脚步声适时地从外面响起。
维拉妮卡急忙站起身往门口迎了迎，不一会儿就看到拉莫顶着太阳从门外走了进来。
“维拉妮卡！”拉莫叫了她一声，“我今天捡到颗珍珠啦，送给你做项链吧！”
“谢谢。”
她接过拉莫小心递过来的珍珠，拇指轻轻摩擦了一下珍珠表面。
“……我进去洗个澡。”
拉莫不知为什么似乎有点不自在。
他看着维拉妮卡的表情，意识到维拉妮卡是喜欢这份礼物的，便也开心起来。
“喔，你去吧。辛苦啦。”
图尔斯坐在院子中间，看着拉莫将东西递给维拉妮卡后转身进了房间，而维拉妮卡则小心地将珍珠收好。
“我觉得你比公主殿下要幸福多了。”图尔斯对维拉妮卡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维拉妮卡看了他一眼，也笑了：“是啊，我觉得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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