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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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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八点半图书管理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有搬着书来的,也有拎着笔记本来的。
喻白刚来的时候坐在陆秋对面,但为了看数学题方便,跟他坐到了同一边。
陆秋面对着一套函数专项练习的题,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地狱。
每道题都只能做上来第一问,做了三道题就开始怀疑智商了。他觉得自己很大概率小时候摔过头,不然不会这么笨。
但还是勇敢甩锅给喻白:“你教的不行吧?我都不会。”
喻白探头过去看,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公示:“给你个提示。”
他早上吃了片感康,吃饭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大概吃饱了,药效也上了来,上下眼皮有点发粘。
陆秋对着那一串明明拆开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是不知道是干嘛的公式瞪了一会儿眼,最后还是掏出了数学书。
“我找找。”他说。
喻白“嗯”了一声,开始做英语套卷。
其实人在困的时候不太适合看长篇阅读,包括完形填空。
看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英语题上了,每个单词都能看懂,但是看不进去。
强撑着做到阅读题的时候已经快睡着了。
实在是太困了。
陆秋还在跟公式奋斗,连翻了两本数学书都没找出头绪,好不容易找到个有点像的,但又不一样。
正打算翻第三本,忽然觉得左胳膊一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还听见一句嘟囔:“我睡一会儿,做完……”
不知道做完干嘛,最后几个字声小到根本听不清。
他往左边看了一眼,看见一颗脑袋。
喻白的。
挺少见的,那个连别人尿尿的时候都在做题的同桌居然枕着英语卷子和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喻白睡着的时候呼吸有点轻微的鼻音,应该是感冒很重。
昨天头上的水没擦干?吹风了?着凉了?
陆秋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一个原因。
不知道他吃药没有。
应该吃了吧?
他又看了喻白一眼,但勉强只能看见他的一只耳朵,实在没有别的好看的。
不想了,还是先把数学题做完再说。
大不了中午把同桌撵回家休息去。
第三本数学书里终于发现了公式的讲解,陆秋对着一步一步算着,终于把第一题第二问给的答案给写出来了。
特有成就感。
如果不是喻白在睡觉的话,他可能会跳起来欢呼一下。
数学高手不在,其他的题只能靠自己,陆秋一边翻书一边蒙,觉得胳膊越来越麻。
麻得手都凉了。
没想到喻白人看着挺瘦的,头还挺沉。
把第二道题全做完的时候喻白还没醒,期间倒是动了一下,但睡得很香。
有一个女生提着电脑包在周围转了一圈,大概没找到空桌,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往陆秋这边走了过来。
陆秋余光扫到她接近,抬头对视了一眼,对方还没说话,他抢先指了指喻白,把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女生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陆秋点了点头。
她坐过去打开了笔记本,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大概是被这种持续且细小的噪音吵醒了,喻白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向陆秋。
“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干。”陆秋低着头,正在算着第三道题,刚才忽然灵光一闪,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反正把空白的答题处先填满再说。
“第一题对了,第二题第三问结果错了,”喻白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比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困,而且很累,“你倒数第四步小数点算错了。”
陆秋把第三题的答案写出来,看了看他:“你还行吗?”
喻白现在像是睡蒙了,或者睡傻了,呆呆地盯着他的卷子,眼睛还有点肿。
早上吃饭的时候没发现他眼睛肿啊。
“这题闭着眼睛我都会做,”喻白说,“第三题公式用错了,你再看一遍。”
“不可能,”陆秋非常肯定,“这个公式我找了二十分钟。”
“你找二百分钟也不对,”喻白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数学分高,听我的。”
“那你说用什么公式?”陆秋问,语气里非常的不服气。
“跟第一题一样,”喻白又离开了,重新拿起了笔,“这两个只是题干的已知和未知条件换了一下,你想得太复杂了。”
陆秋:“……哦。”
白算了。
又不敢说。
他把第三题勾掉,找了张干净的草稿纸另附在上边开始重新算了起来。
喻白改成了左手托着头的姿势,继续开始做英语了。
做题,尤其是做不会的题,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像长了腿在跑一百米似的。
才做完一整道题,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看到第四道题,陆秋就知道自己应该放弃了。
他读了整整三遍题目,都没猜透出题人到底是想问啥,可能是想问做题的人,是选择活着还是选择死亡吧?
喻白英语已经做完了,正在喝水。
“我投降,”陆秋说,“我不会!”
“卷子给我,”喻白的嗓子终于好了点,听起来基本正常了,他伸手拿走了数学卷,把自己的英语卷塞给陆秋,“往前翻有个语法专项,帮我看一眼画圈的题。”
陆秋接过来,本能地答应了:“哦。好。”
语法是英语里最恶心的一部分,大部分高中生的英语就栽在语法上。
只有一小部分不用功的会栽在词汇上。
但对陆秋来说根本不是事,他觉得语法就是个套路问题,各个词性分析一下,看看是个什么构成,基本没有解决不了的语法。
如果有,那就是老师没教。
要是他们这群美术生可以同时报其他专业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报个英语。
但又不是很想学。
学得好是一回事,爱学是另一回事。
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画画。
喻白画圈的都是从句题,一共一百道题,画圈的有十二道。
陆秋看了一遍,跟自己想法不一样的有八道。
八道应该都是从基础的定宾语从句变化出来的。
六道他比较有把握,直接在选项上打了勾,另外两个有点没读通顺。
最后排除剩两个选项,准确率百分之五十。
就勉强跟喻白选个不一样的吧。
他写完看了看喻白,还在写数学题,第四道题的步骤很多,已经写出了空白范围。
“你英语有答案吗?”陆秋问。
“往后翻。”喻白说。
陆秋直接翻到了最后。
这套卷子内容挺齐全,专项训练和综合训练各占一半,每种二十套题,装订起来像本豪华版的砖头。
答案也是厚厚的一摞。
陆秋对了一下,十二道全对,心里立刻欢呼起来:“我是天才!”
然后反应过来同一类型喻白居然错了八道?
这么多吗?
“你从句学的不好吗?”他问,“错了八道题。”
喻白写完了数学题,正拿着自动铅笔帮他分出题干的信息:“不太好,当时没上学,课没听着,后来一直理解不了。”
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很有名,算是市内所有重点高中非重点高中里教得最好的一位,据说儿子念省实验高中,去年自主招生去了复旦。
之所以现在还在四高而不是在一高,单纯是因为她跟四高校长是两口子。
喻白跟这位英语老师的思维还算对路,只要她讲过的他都能理解,但是别的老师不行。
听课的时候觉得自己会了,但是过一阵子又不会了。
学校讲到从句的时候他跟杨秋实打了一架,那天宋豪没在,杨秋实被单方面打得挺惨。
其实只要没被申主任当场抓住,一般都不会有大问题的。但不凑巧的是他们俩正好在全校唯一一个还能正常使用的摄像头底下。
杨秋实的家长来学校理论,老侯把监控录像看了整整三遍,但没有杨秋实还手的镜头。
“简单,有空我给你讲?”陆秋说。
喻白“嗯”了一声:“晚上讲。”
他把数学卷又还给陆秋:“你看看,不懂再问我。”
然后拿回自己的英语卷。
从句是昨晚做的,陆秋走了之后就开始头疼,状态不好,几个本来能对的也错了。
对完答案理解了一会儿,又把上午做的也对了一遍。
准确率很低。
如果是月考的话,估计会被老师找到办公室谈话。
阅读题一共二十道,错了九道。
头疼。
陆秋把喻白写给自己的答案看了一遍,有几个步骤中间有点跳跃,但连蒙带猜能接上,基本懂了。
他拿了张草稿纸盖住答案,只留下题干在外边,自己算了起来。
顺便问喻白:“中午想吃米线吗?”
以前跟郑杨出门吃饭基本就是米线,要不就是烧烤。
米线店就在附近,吃完还能让喻白回家休息。
“我都行。”喻白说。
“那就吃米线,我提前订,”陆秋说,“他们家中午人多,得给咱俩留个桌,不然去了只能站着。”
他说着掏出手机,还没拨出去电话,被喻白直接从手里抽走了。
陆秋楞了一下:“干嘛呢,表演现场抢手机呢?”
喻白目光向下,看着他的卷子,一脸冷漠:“先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