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人》写书的音乐人

3、第三章——生不如死！陨灭？

　　只见牢房门前趴着一个心急火燎的少年。这少年眉目清秀，九尺之身，面如温玉，骨骼清奇，嘴巴如弯月一般。清秀无比。宽大的长袍将他的纤瘦的身材显得更加瑰丽，辫子及腰身，一派潇洒俊秀的美男子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使是此刻已然充满了期待、担忧、关心、祈祷等等的神色，却也依旧掩盖不住那出众的油滑和圆润，两颗眼珠直如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儿，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从上到下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雅士气息。

　　只是此刻，再文雅的面容面对如此糟糕的情况，也是再儒雅不起来的。现在他的脸上全是无尽的担心、疑惑以及忐忑。这份担心，不只是对父亲以及其他家人的，还有对自己的。从前天全家被莫名抓到这里之后，只不过与父亲在一个牢房中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带出来单独关在这里，虽然只是几面墙之隔，家人却全都音信杳无。自己除了每天见到给自己送饭的狱卒，一个人也见不到。而且这个狱卒从来不会搭理自己，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直如行尸一般。他亦是彻底与外界断绝了联系。他能够猜到，要出大事了，父亲他们恐有不测，自己也有可能朝不保夕。说起来这些牢狱之灾什么的他也曾预料到，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事态发展比自己料想的要糟糕许多倍。

　　如今总算见到了能蹦会跳的大活人，一个个的还都生龙活虎的，而且看那个领头的肯定是刚从监狱外面来，他一定对自己的情况有所了解。吕小旺如何能不兴奋起来，简直就是大救星啊！他的眼睛里立即烧起来一团火，放出一道光。

　　及至那几人走到自己面前，吕小旺看着领头的衙役，不卑不亢地问道：“敢问大人，可知我吕家缘何被抓进大牢之中来，而且还是这重中之重的天牢。我父现在又是如何？还望大人悉数告知，也好缓我之担忧。”

　　衙役只是无所谓地和吕小旺对视了一眼，便将眼睛抽开看着后面的狱卒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在乎，也并没有听见吕小旺说的话。

　　左右两个狱卒二话不说，开了牢门，直接来到吕小旺两旁身侧，一人一只手便将吕小旺整囫囵个给提溜了起来，将其架出牢房。吕小旺见他全然没听见的样子，心头大骂：“你他么的聋了吗？怎么也和那个死狱卒似的，难不成你也是尸体？还有这他么的算是怎么个回事？直接飞升了吗？搞什么名堂？难不成真是树大招风？莫不是父亲出了什么事？”

　　衙役又点了一下头，几人便连同吕小旺往外面走去。及至被整个架起飘在空中，吕小旺整个人都是猝不及防、一头雾水的。他倒是临危不乱，并没有反抗。只是还在继续问衙役：“这又是为何？敢问官差大人，我可是犯了什么事吗？这又要将我押到何处去？我的父亲家人他们可还安好？大人，还请告知！”

　　衙役冷眼看着他，道：“犯什么罪？过一会你就知道了！至于吕秋奉那老反贼，自有国法惩治，你无须担心。他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吕小旺闻言心头一惊，脊梁骨上冒出阵阵寒意，脸色惨了一大半，仍是不肯相信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极力反驳：“请问官差大人，如何会称呼我爹为反贼呢？这名头可实在是太大了，只怕我爹担不起啊！我吕家这么多年来奉公守法，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哪怕是前朝也是未曾触犯过其律法的。缘何就要受国法惩治了呢？又是何来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之说呢？”

　　衙役阴笑了一下，淡淡道：“吕少爷，行了，别装了！全天下都知道了，您还在这装什么糊涂。”

　　吕小旺苦笑道：“这位官差，我哪里装了？我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抓到这，这糊涂我可真是没有装啊！至于你说的什么国法、反贼，在下更是闻所未闻。家父想来严于律己，对我也是管教甚严。我是真不明白到底我吕家是犯了何罪！”

　　“行！你不知道，那咱就告诉你。”衙役阴沉沉的，顿了顿，道：“听清楚了！吕秋奉犯的是谋！、反！”

　　至此，吕小旺彻底绝望了，心头千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卧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定是简斜杯那无耻小人从中捣鬼，加上苏克萨哈大人此际正是自身难保。唉，想不到我大清第一富商吕家竟成了别人的鱼肉，任人宰割。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我还没有考状元啊！连中三元，大清朝乃至从古到今的一个奇迹，竟胎死腹中！还有我的宁楚克，唉！我不服啊！苏克萨哈大人难道不知道吗？他就算不能保住我家，至少延缓刑期的手段还是有的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爹这两天一直以来都是怪怪的，到底是怎么了？就这样结束了吗？我不甘心啊！”

　　吕小旺越想越不服气，气急败坏地啸道：“凭什么？你们有证据吗？说我吕家谋反，你倒是拿出证据啊！难道就凭你们一己之言就要将我家定罪不成？这大清朝还有没有王法了？”

　　衙役只是摇摇头，淡淡地笑了一下：“证据？你爹和前朝余孽勾结，还编了一本前朝书籍《明鉴》，不知这个算不算证据呢？”

　　“什么前朝欲孽，我怎么不知道？《明鉴》又是哪里有谋反之意了？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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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此类的话，吕小旺不知说了多少，却也始终不见衙役回应，只顾着向前方走去。

　　衙役也并未再理会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兀自加快了脚步，催促其他狱卒：“快一点，马上要到午时了，大人想必也已经到了，就差咱这位吕大少爷了！”话音刚落，吕小旺平行飞升得愈加的快了。

　　几人走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一处房间前。这个房间虽然门是紧闭着的，可依旧有关不住的阴森恐怖之气散发出来。吕小旺亦是心头一凉，他知道此处与其他牢房尽不相同，一点阳光不见，四面封闭，阴森凛凛，定时刑房！

　　看来自己即将走到人生尽头，或者说是享受一遭人间极度苦乐。他索性也认命了，也不再挣扎，只是在心头祈祷父亲和其他人可千万不要出事，别如自己这般，要受尽折磨。可他却不知道，此刻若是其他人知道吕小旺即将要面对的，多半是很庆幸的，至少不用生不如死，还能落一个痛快。

　　衙役打开了刑房，几人一同进了去。只见四周墙壁上什么铁钩、鞭子、棍棒、帖钳等等刑具，只有骇人听闻和数不胜数，其他的竟一时间不知何以形容。

　　他们将吕小旺绑到了老虎凳上，四肢包括周身但凡是能够动一点的地方全都绑的结结实实的。此际吕小旺倒也挺配合，仿佛尸体一般，面色惨白，随他们摆布，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全是无奈和疑问：“我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但为什么是这样死，不是应该斩头吗？这又是闹哪出？难道是要在我死之前还要痛扁我一顿才顺心？爹呀！你资助的那本《明鉴》毛病太大了，我不都跟您说了别资助了吗？您怎么就。您说您资助了也就罢了，怎么还留名了？您这交的是些个什么朋友啊？他们人跑哪去了？一出事儿就不见了，这实力坑队友啊！这可是把我给坑苦了！”想到这，吕小旺眉头骤然紧锁，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想您还挺识相，吕大少。就委屈您一下了，您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知县大人吧！谁让您爹惹谁不好，非要惹咱这位知县呢？什么时候惹不好，偏要在这个时候惹呢？”说罢又徒然叹了一口气“对不住了！”

　　吕小旺此刻正想事情想得出神“不对，此事必有蹊跷！老子天纵之才就要就此陨灭了吗？……”似乎并没有听见衙役的话。此时一旁狱卒的手中早已拿起了各种家伙什，铁钳、棍棒、铁钩、刀具……尽是些厉害恐怖的东西。

　　随着衙役点头，他立即转过身，只见竹筒粗细的棍棒从狱卒手里手起棍落，“砰”的一声，在吕小旺身上打了一个瓷实，随即就是“硌擦”的骨头碎裂的声音，还不及听清，接踵而至的就是吕小旺痛苦嘶号的叫声，瞬间盖过了其他声音，包括行刑声。整间刑房彼时顷刻充斥着他痛苦而无助的哀嚎和咆哮。只得一小会，他便痛晕了过去，然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又痛醒过来，浑身汗如雨下，瞬时就湿透全身，而他又动弹不得，汗滴被震得跳到了行刑狱卒的脸上。

　　吕小旺放声痛憾：“宁楚克，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还你！简斜杯！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你等着！这辈子差一点，下辈子我一定要连中三元！爹，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如此酷刑，再温雅的面目此刻也早已荡然无存，替代而来的是狰狞。刚开始醒来的一两回，只是醒着的时候浑身举凡可见的皮肤青筋爆露，还有“硌擦”的断裂声，及至后面，就算是昏死过去青筋也照样在，“硌擦”也进化成了无声，似是骨头已经被打得粉碎，碎成面粉和在了肉里。如此碾压粉碎，各种工具的蹂躏，终于在几名刽子手的一番精准手术后，吕小旺已然成为了一个活死人。

　　浑身从头部、脸部、脖子及至整个上半身除手外的地方竟全然不见一处硬的地方，就是一滩有形状的软肉。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个面捏出来的人。而行刑的狱卒此际也累得满头大汗，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情和无奈。吕小旺也彻底晕死了过去。

　　此际的吕大少再无刚才那般稳健，直如一具尸体，不过是会呼吸罢了！脸上、头发上全都是汗，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似的，只是这水稍有些腻腻的，还有些咸咸的味道，让人很恶心。不知道的只怕会以为这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尸体。

　　衙役闻声停止，转过头来，看着吕小旺长叹了一口气，直摇头感叹了一句“所谓生不如死，不过如是吧！”无奈的眼光扫了一遍狱卒：“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