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起床服务》佐川川

22、Chapter22.酒疯

　　开车去DF酒吧的路上，虞晟才得知宁池乔居然是DF全国连锁店的老板……

　　只能说，成功人士能有多成功，是咱儿这些普通小老百姓永远猜不到的。

　　听说宁池乔也才大学刚毕业而已。瞅瞅人家这才叫年少有为。
　　虞晟靠在副驾驶座上的车载软枕上发呆。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像一条聚集的荧光色河流，反射在男人清俊的脸上，平白添了几分无意识的性感与分不清性别的魅气。

　　宁池乔看到了这一幕。等绿灯亮时，他愣了好几秒，直到后面喇叭声不断，才一踩油门。

　　冯丽坐在后座，打了个哈欠，说：“虞晟啊，你这一看就是蹦迪老手。”
　　“我？”虞晟别过头看她，“我咋了？”
　　“瞧你今儿这一身，唉，不是我说，你当初不去当模特真是太tm浪费了……”
　　冯丽由衷感叹。

　　这不是第一个对虞晟说番话的人。好像每个得知他是摄影师的朋友都会感叹一下他为什么不去做模特。
　　其实虞晟今天也就穿了真丝黑衬衣，天冷，外披一件墨绿兔毛大衣。只不过他特意梳了发型，露出饱满的额头，极具优势的脸蛋在黑夜中棱角分明，简直让人无法挑出任何毛病。

　　“你还真没说错。”虞晟笑着说：“我大学那会经常去酒吧蹦迪。”
　　冯丽：“我还没蹦过……”
　　她本来想说“教教我呗”，忽然间想起宁池乔就坐在前头，忙止住嘴，急中生智道：“宁总也不会蹦！你等下教教他呗！”

　　“啥？”虞晟黑人问号脸：“这酒吧不就是他开的嘛，不会蹦是什么操作？？”
　　“哎呀。”冯丽摆摆手说道：“卖猪肉的人又不一定吃猪肉。宁总，你是不会蹦对吧？”
　　她使劲朝宁总眨眼睛，就差把自己刚贴的假睫毛给眨飞。

　　宁池乔迟疑了一下，很上道地说：“DF酒吧经营一般都交给专业经理人打理的，蹦迪我真不会。虞晟，你等会能教教我吗？”
　　虞晟将信将疑：“这……”
　　宁池乔忙补充道：“我给你发个红包。”
　　虞晟：“成交！”
　　冯丽：“……”
　　总觉得宁总的漫漫追夫路会异常坎坷啊……

　　尽管虞晟两年来DF玩了不下五次，但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居然还有vip通道。
　　他们三个人坐在整间酒吧最大的包厢里，面前的大圆桌摆满了各色零食小吃，以及最贵的洋酒。

　　大包厢在二楼。虞晟倚着栏杆，俯瞰下面密密麻麻的卡座，人跟下饺子似的都想往里挤。
　　DF的散台低消都要1888，卡座5888。一个卡座沙发最多只能坐下七个人，但虞晟看见还有二十多个人挤一个卡座位的……

　　DJ放的音乐水儿似的灌进耳朵里。虞晟喝了一口不知道啥牌子但特别好喝的酒，心想，有钱果然能为所欲为。
　　可他又觉得在二楼以上帝视觉看下面这堆人群魔乱舞没意思。大家出来玩本来就是为解放压力，越嗨越有劲儿。
　　他一口气喝掉半瓶酒，脖子都红了，把大衣一脱扔在沙发上，又接了俩衬衫纽扣，豪气冲天地对宁池乔说：“走！大哥带你玩去！”

　　虞晟喝了酒后跟平常完全两样。他揪着宁池乔的手臂跑下去，穿过人潮汹涌的舞池，在换歌的空隙，猛地抱住男人清瘦的腰，裹挟着对方的身体随节奏更夸张的摇滚跳起舞来。

　　宁池乔不会跳，他只能感受到来自虞晟的近在咫尺的呼吸。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褪却了，他闻着虞晟身上传来的古龙水味和酒精味，好像自己脑袋里有个水龙头开关被突然打开，89度的烈酒源源不断地流动在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
　　而后钻进四肢百骸。

　　他滴酒未沾，却又这样醉了。彻彻底底迷失在属于虞晟的热度和酒气里。

　　空调的热温让宁池乔觉得脸仿佛被火灼烧一般炽热。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可又舍不得挣脱虞晟握着他的手。

　　气氛越来越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短暂的狂热中，尽情释放自己。混乱间，宁池乔察觉到自己好像踩到了虞晟的脚。
　　他慌忙道：“对不起……痛不痛？”
　　“痛啥啊。”虞晟不以为然，“以前还有人踩我鞋跳舞呢。”
　　宁池乔深深皱眉，“谁？”
　　“前女友啦，你上次在香格里拉见过的。”虞晟不想提这个话题，又因这音响太震耳欲聋，他不得不紧贴着宁池乔的耳朵说话：“对了，你学会蹦了没？”

　　“啊？”宁池乔没听清后半句。

　　虞晟在他耳边加大了音量：“我说，你学会蹦迪了没？”

　　其实宁池乔压根不想学。但他怕虞晟没耐心教，忙点了点头。

　　“挺厉害的嘛。”虞晟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以资鼓励，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忽然间想起对方是自己的上司，立马缩回了手。

　　“怎么？”宁池乔有些不明所以。

　　“我去上个厕所，你先自己玩。”
　　虞晟还真有点尿急。他抛下这句话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

　　酒吧的卫生间里总是不缺抱着马桶狂吐不止的人。
　　虞晟尿完，提上裤子，听到隔壁间传来一阵盖过一阵的“呕――”声，莫名其妙也多了点想吐的感觉。

　　他走出来洗手，顺便看看镜子前的自己。强力发胶就是强大，这连蹦带跳的发型依旧完美。

　　正巧隔壁间的呕吐哥也走了出来，他面色惨白，化着浓艳妆容的脸吓得虞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厕所了。

　　呕吐哥瞟了一眼虞晟，脸上忽然多了几分血色，兴奋道：“好巧啊，我们居然在这儿遇见了！”

　　他这一开口，虞晟确认他是个男的，也就放下心，回道：“兄弟，我认识你吗？”

　　“是我啊！”呕吐哥有些焦急，凑近了一张亮晶晶的脸在虞晟面前晃来晃去，“我戚威！你上次给我拍过照，我还经常给你朋友圈点赞呢！”

　　这样一提，虞晟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他从头到尾又打量了戚威一眼，还是觉得此人跟印象中的清新日系小帅哥没有丝毫相像之处。
　　他干笑了两下，“真巧啊哈哈哈，我还有事得先走。”
　　“别啊。”戚威拖着他的手臂摇晃，有点撒娇的意味：“我好难受，你能陪陪我吗？”
　　虞晟很认真地说道：“我不能。”
　　戚威被哑了一下，紧接着问：“为什么~”他泫然欲泣，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但虞晟知道他不会哭。毕竟再防水的妆容也禁不住眼泪的剧烈摩擦。
　　虞晟抽开手，说：“你喷的女士香水？”
　　戚威茫然地点了点头。
　　“对不住了大兄弟，我对你这个香水味道过敏。”虞晟抑制想要狂打喷嚏的冲动，迅速逃离此地。
　　戚威：“……”

　　回到舞池，虞晟却找不到宁池乔。他琢磨着可能是人太多，便回到二楼，看见宁池乔正端端正正地坐着吃水果。

　　而冯丽呢……她忙着给宁总切水果。

　　虞晟坐他对面，拎起一瓶酒咕噜咕噜灌下肚，觉得特解渴。然后他抓了把开心果吃，问道：“你不下去玩了？”
　　宁池乔回道：“有点累。”
　　“啧啧，你这么年轻还觉得累？”虞晟舒展身体躺在沙发上，说：“我反而觉得很轻松。白天上班才累呢。”

　　冯丽把西瓜塞进他嘴里，“你以为谁都是夜店之王啊？咱宁总是正经人。”
　　虞晟嚼着瓜，说：“我是去夜店玩，他是开夜店的，这两种性质有啥差别吗？”
　　“这差别可大哩。”冯丽说：“举个例子，抽烟的人和卖烟的大老板，这两人能一样吗？”
　　虞晟被绕得晕晕乎乎，一时词穷。

　　宁池乔笑了笑。他的笑声真的很好听，低低哑哑，穿透震天的音乐虚虚地飘进耳朵里。他从桌上拿了香烟，抽出一支给虞晟。
　　他没问虞晟抽不抽烟，好像知道这人肯定会抽似的。

　　“谢了。”
　　虞晟用火机点烟，却怎么也点不着。

　　“给我试试。”
　　火机在宁池乔手里仿佛活过来了，一下就窜出火苗。

　　虞晟吸了口烟，拿起躺在宁池乔掌心的火机。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款式，街边一块钱就能买到，上头印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logo，而且边缘磨损，看起来用了挺久。
　　虞晟翻来覆去看着它，问道：“这是你的？”
　　宁池乔“嗯”了一下。
　　“下次送你个新的吧。”虞晟说：“这打火机忒配不上宁总的身份。”
　　宁池乔解释道：“以前一个朋友送的。”
　　“哦哦。”虞晟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个有故事的打火机。他再瞄了它一眼，还给宁池乔，说：“这种火机我大学那会经常买。”
　　宁池乔淡淡一笑。

　　冯丽在一旁都快听急了。她能感觉到两人间隐隐约约有点暧昧的气氛，但到了某种界限却又卡壳，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一直喝到凌晨一点多。虞晟惦记第二天还要上班，没敢再闹下去。他们都喝了酒，宁池乔便让DF的员工开车回家。

　　走出大门，冷风扑面而来。虞晟清醒过来，紧了紧衣领，在门口看到熟悉的人影。

　　是戚威。他独自一人站在垃圾桶边上，像是在等车。

　　四目相对。虞晟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看到戚威冲他大步走过来。

　　冯丽推了他一把，问道：“这不男不女的你认识？”

　　虞晟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戚威抱了个满怀。青年像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干哭道：“我快冷死了呜呜呜……能不能送我回家？”

　　下一秒，宁池乔的手比虞晟本人更快地把他拎下来，冷冷质问道：“你是谁？”

　　“我、我……”戚威眼珠一转，接着干嚎：“虞晟！你说我是你的谁，这么晚除了你能送我回家还有谁？”

　　虞晟想了想，说道：“还有你妈。”

　　冯丽没憋住笑，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尴尬。

　　虞晟解释道：“这是之前工作上碰到的模特，可能喝醉了，有点神志不清。”

　　戚威分外嚣张，在虞晟旁边吼：“你个负心汉！我神志清着呢！”

　　虞晟：“……”
　　宁池乔：“……”
　　冯丽不可思议道：“虞晟，原来你是这种人？”连人妖都不放过……

　　“喂！”虞晟满头黑线：“我品位有这么差吗？”
　　冯丽想想也对。正好这时车来了，他们便没再搭理戚威，上车回家。

　　虞晟还有点良心不安，回头看了一眼在踢垃圾桶的戚威兄，说：“我们要不然给他叫辆出租车？”
　　宁池乔安慰道：“没事，在DF门口他总能找到人送他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