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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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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又坐在湖边的凉亭内叹气,想到昨天回到家后发生的事,着实觉得自己这次真的犯下大错了。
昨日我自知闯下大祸,所以回到家后我便乖乖地回房,但是心里知道该来的肯定会来的。
果然,吃晚饭时,爹爹一直板着一张脸,连话也不同我讲一声,倘若平时,他肯定会对我说多吃点,你正在长身体之类的,但是此时,他却连看也没看我,反倒是自己一个人坐那吃着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我由于做贼心虚,吃饭时总是觉得难以下咽,便主动说道:“爹爹,女儿自知今日闯下祸害,自请爹爹惩罚。”
他慢慢抬起了头,但是马上又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表情十分的凝重。
“爹爹,你好歹说句话嘛!”
“你知道自己昨天闯下的是什么样的祸吗?”他仍旧是低着头。
“女儿不知,女儿只知道那恶少欺凌弱小,女儿实在看不过眼,而且他竟然还调戏女儿。”
“哎,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程深都同我说了,只是你不知道那恶少是谁,所以才这般无谓。程深明明知道那人是谁,又为何出手如此之重?”他转而对着站在他后面的程深说道。
“属下知道那恶少乃是当朝王皇后哥哥唯一的儿子,只因其不学无术,而且在皇宫内公然调戏当今皇上最小的公主,本来是该发放边疆或被诛的,只因王家势大,从中周旋,所以才被下放到此地来的,可能是想过些年头事淡了可以接回,但是不想此人仍不知悔改,想想我们遥城有多少无辜百姓已受其欺凌,再加上看到当时那恶少的作为,实在是让人气不过,属下一时气急,未免下手重了点,望老爷惩罚。”一边的程深早已跪在地上,不想这时他倒还挺有义气的。
再看向爹爹,虽是生气,但脸色稍好了一点,只是似乎还是有着些许担忧,说道:“你们二人不知啊,刚才程深回来对我说了这一遭事后,我忙派人去打听了翻那王家少爷的伤情,回来的人却说他是伤了子孙根,恐怕以后不会有子嗣了,要是京城的王家人知道这事,哎,不知这遥城还会发生如何的动乱,恐怕我们这一家逃命还来不及。”
我听他这么一说厉害关系,顿时吓得没了主意,要是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自己当初可能就不会那么英勇无谓了,哎,看来做好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后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晚饭的,只觉得心里憋的慌,然后回到房中便睡着了。
“垂柳落叶河上飘,
轻烟浮云随风摇。
落暮寒鸦添秋意,
小挢流水任寂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只觉得满腹愁绪。
“然儿果然好文采,张口便能成诗,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女儿!”看着爹爹满脸笑容朝自己走来,只是这眉目间,对昨日的事恐怕还是有所担忧的。
“爹爹找女儿有事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这个秘密我已经瞒了你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啊。”他抬头微微看着天空。
昨天晚上他便想好了,要把她的真正身份告诉她,虽然不知道她会如何反应,恐怕会是怨恨自己的吧,经过这十年的相处,自己真的已经把眼前的小女孩当亲身女儿般看待,自己从小便是被人遗弃的,所以吃够了那种没人爱的苦,所以便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对她严格是因为自己知道她迟早会回到亲身父母身旁的,他不想她到时被他人看低身份,所以尽量让她成为真正的大家闺秀,本来不想这么早就放她走的,只是昨天的事恐怕王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倘若他们知道然儿就是十年前本该死了的丞相之女,恐怕会危害到她现在的安危,所以他必须告诉她,现在能保护她的恐怕只有丞相了吧。
“然儿,你不是我真正的女儿。”叹了一口气,终于把事实说出来了。
其实我心里早已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却不明白他为什么此时告诉我。
王世仁看向眼前自己养了十年的女儿,却看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也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本来是王皇后家的侍卫,在十年前,她派我去杀了当朝丞相的女儿,也就是你,那时你刚满一个月,我从丞相手中劫得你后,却又不忍心伤害你,所以便带着你离开了京城,到了遥城定居下来,本来以为我们可以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一辈子,我永远是你的爹爹,而你永远是我的然儿,只是昨日,你闯下了大祸,我怕京城王家知道后会对我们报复,更怕的是他们得知你的身份后更不会让你存活于世,所以今日,我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体谅我,同时也希望你尽快离开这里去京城找你的亲身父母。”
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只是经过这些年的相处,我早已把他当作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自己闯下的祸又怎会让他来偿还。
“那爹爹怎么办?”
“你放心,你这十年来都未出过府,他们又怎知你是我的女儿,你尽管快些离开,我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的!”
突然,觉得眼睛一酸,大颗的眼泪便掉了下来,这是我到这里后第一次流泪,我跪了下来,“然儿从小便是爹爹带大,虽然血液里流的不是爹爹的血,但是于我,早已把爹爹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这次然儿自知闯下大祸,留在这里反而会连累爹爹,今晚我便离开,只是不能报答爹爹的养育之恩,希望以后等女儿有机会回来,定会报答爹爹!”
王世仁也眼睛一热,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也会落泪,只是刚才听然儿一席话,真正觉得感动,从没人对自己这样过。
“赶快起来回房准备吧,不然我怕来不及了。”我被他扶了起来,“我会叫蓝翠和程深跟你一起走的,蓝翠一路好照顾你,而程深毕竟武功还是可以的,敌个十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路上也好保护你。”
随后,我便回到房中,和蓝翠一起收拾了一下细软,等待夜幕降临时可以趁黑离开遥城。
渐渐地,天黑了下来,我换了男装,这是爹爹说的,以我的容貌,这样确实好些。
“然儿,把这个戴上。”是一张人皮面具,我没多问,也没时间允许我多想,待整理好时,自己俨然变成了一个看似有点虚弱的病态书生。
“老爷,一切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听声音是程深,但是等我回过头时,倒是被吓了一跳,他竟然变成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管家,而他旁边站着的蓝翠也是变了脸,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看起来似乎是谁家的小媳妇。
“然儿,我要你们如此打扮,是因为那天你们三个都在场,恐怕早已被别人认得,这样易下容,在路上程深就是你的爹爹,而你因为常年生病,所以便取了蓝翠这个童养媳来冲喜,此次你们进京是为了寻医治病的知道了吗?”王世仁很严肃地对着我说。
“女儿知道了,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望我不在身边时爹爹能够多多保重!”
“走吧!”王世仁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地朝府内走去,他不愿别人看到他眼中的泪花。
“爹爹保重!”随着马车的行驶,我还是大声地对着那背影喊了一下了。
只是不知道,这前面到底还有什么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