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因误我》无言非语

4、穿越到现代（二）

　　“电话号码是什么？”飘絮一脸茫然。
　　“少装蒜阿！把你给抬回来，帮你擦身包扎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不管你是谁，这里可不是收容所，想赖着不走是不可能的。你最好识相点别等我赶人！”
　　高郁的脾气向来就滥且嘴又刻毒，也不管对方是谁，说出口的就鲜有好话。为此并没少吃过苦，他也不肯改，似乎开口不损人就难受。飘絮被他嚷的青一阵白一阵，听到他说帮你擦身时更是脸上烧得慌。
　　“我真的不知道何谓电话号码。公子不必气恼，我并非想厚颜留下。”飘絮低头不敢正眼瞧他。
　　“那就好，你那身破衣服我丢了，给你拿了套小狸的你换上走人吧。”高郁指着放在床边的女装说。
　　“敢问公子，这里是哪个国家？”飘絮几乎是顶着头皮开口问。
　　高郁讥笑地说“废话！不是中国，还能是毛里求斯阿？”
　　“中国?离大隋可远?”她疑惑地问。
　　“呵呵，现在是公元二十一世纪，离你那该死的大隋有一千多年。你别告诉我你是古代人穿越时空来到未来阿。”高郁嘲笑道。
　　然而他看见飘絮在听了他的话后身体怔了怔，脸色瞬间刷白之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难道你真是从隋朝来的？”高郁想到她的衣着与言行确实大有古怪。
　　飘絮呆呆地点头，来到未来这个结果是她始料未及的，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
　　“你是怎么来的？发生过什么事？”高郁忍不住问道。
　　飘絮吁了一口气，平稳了情绪，慢慢道出事情的始末。
　　高郁在这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飘絮说完来龙去脉之后他認然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半晌才缓缓说道：“那个吃人的怪物可能是饕餮。”
　　飘絮略微有些感动，这等离奇之说常人断然是接受不了的，不是认为她说谎就是认为她神志不清。她感激地望着高郁说：“你相信我说的了？”
　　“算是吧。我也算是干这行的，所以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高郁朝飘絮笑了笑，算是对她安慰。那神态竟是出奇地温柔与方才的凶神恶煞截然相反，感觉倒不象同一个人了。
　　飘絮这才得空大胆地打量高郁。他的长相是极漂亮的，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眼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菱形的唇瓣，红脂微染般的。肤光如雪，几近透明，似粉雕玉琢，面如桃瓣，笑起来还露出两个小酒窝。如果高郁不开口说话，就是个近乎完美的美少年。等他一张嘴，你也就顾不得看他的相貌了，辗转回想半天，也只剩刻毒这么一个印象。
　　“干这行？”飘絮有些不解。
　　“呵呵，就是捉鬼祛妖，除魔卫道。人称道士或者法师，不过我喜欢阴阳师或者通灵师这种日本动漫的叫法。”他兴致勃勃地解释，似乎对自己的职业颇感自豪。
　　“饕餮……”飘絮轻念，这就是那个怪物的名字吗，芳菲阁一百多人命就是葬送在它的腹中。愤恨地情绪油然而生，气得眼眶微红。
　　“饕餮是一种上古魔兽，相传是十分贪食的恶兽。照你的说法，十有八九应该是它。”高郁解释说。“只是他们为什么会贸然出现在城里呢？那红衣男子既然能圈养饕餮必然是相当厉害的角色。”
　　“那天的情况有什么奇怪或者特别的么？”高郁问。
　　“奇怪的？”飘絮侧头思咐道：“没有什么奇怪，妈妈还说是个百年难遇的吉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天连个鬼影也看不到，我从小便有阴阳眼，可那天他们全都不见了！”
　　高郁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到没想到你有这种能力。”
　　“吉日吗？”他转而又回到了刚才的思绪中，皱了皱眉：“如果天地正气太盛，魔物就可能需要补充能量以压制浩正之气所造成的影响。那天没有见到任何鬼魂，怕是他们都受不住，或者灰飞烟灭，或者找地方躲避去了。”
　　“看来芳菲阁一百多口人都成了饕餮的能源补给。”高郁下了结论。
　　“老祖宗的黄道吉日有时也未必能使人去灾避难阿。”他叹了口气。
　　飘絮听了他的话后笑得惨淡，她是明白的，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因为她们是人类她们是弱者，所以就成了妖魔的食物。其实又何止是妖魔，人们为了私欲也是会杀人的，妖魔杀人是为了果腹，人类不吃却又要杀人。到底谁比谁残酷呢？都是为了自身的欲望，至少妖魔的欲望是直接的。可人呢？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高郁的问话把她从思绪中拉回。
　　她无助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总会有办法活下去的吧，我至少还有双手。”
　　“想在这个时代生活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没有身份证，没有学历，根本就无法找到正当的工作。能做的只有见不得人的工作，就像……”高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话是伤人的。
　　“就像妓女么？”飘絮惨笑着接道。
　　她以为终于能摆脱了火坑，摆脱了卖笑的生涯。谁想，命运又同她开了个玩笑，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回到原点。可是，她不甘心啊，这不是她要的结局。
　　“我不会做妓女的。”飘絮坚定地说。
　　高郁默默注视了她好一会儿。
　　终于开口说道：“你可以留在这里。”
　　“可是刚才你说……”
　　“我说你可以留下。”高郁重申了遍。“但我可不是凭白收留你，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琴棋书画，洗衣做饭我都会，女红也过得去。”飘絮略微激动地说。
　　高郁漂亮的脸孔有些抽搐，琴棋书画在现代有什么用，飘絮既不能出去当音乐教师也无法靠卖画赚钱。女红么，倒还能做个手工刺绣去卖，只是有没有销路很难说。这样算来真正能用上的本事也就是洗衣做饭了。收留飘絮其实跟收留个女佣没两样，何况这个女佣还不会使用家里的现代化设施。
　　“你就负责打扫和做饭，有空的时候再绣些东西吧。”他眉头紧皱。
　　“谢谢公子，我……”
　　“说了别叫我公子，我叫高郁，现代人都直接称呼名字。你呢，你叫什么？”高郁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飘絮此刻是感动的，她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虽然高郁总是凶巴巴地，可是内心却比许多人都温柔。这样的高郁，让飘絮觉得很可爱。因为这个别扭的人，改变了她的命运，这不单是收留她那么简单。对飘絮来说，高郁的作为给予了她生活的希望。
　　高郁对她来说好像是黑夜中微弱地火光，虽然不明亮不耀眼，却温暖包容，抚慰人心。这点别扭的光明已足够照亮前方的道路，这会不会就是她一直向往地那条道路呢？现在她终于能够摆脱“飘絮”这个名字，摆脱那场梦寐。
　　她感动的注视他，勾出一个灿烂地笑容说道：“我叫五月，我没有姓。”
　　那笑容绚烂得让高郁有片刻地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