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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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壳从枪膛里抛出，子弹飞出却没有击中摩尔根，因为几乎是扣下扳机的同时，安塔出现在了窗口，弩-箭当机立断地射向弗兰茨的后腰。
弗兰茨吃痛地偏偏身子，第一发击中台球桌，飞溅的木屑之时他迅速转身开枪，摩尔根的飞刀跟着就刺中弗兰茨的肩膀。好在子弹击中了安塔的小腿，安坦不稳地倒入室内，小腿冒出的鲜血染红地面。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几秒，坐在沙发上旁观的阿坦担忧的视线从未从弗兰茨身上移开，看到他受伤后更是心疼得要命。
弗兰茨咬咬牙拔掉肩上的小刀和后腰的弩-箭就迅速退到阿坦身前护着她，而摩尔根仿佛一下没有了攻击的想法，见他退开就冲过去扶起安塔。
“安塔！”摩尔根面露焦急地稳住安塔。
“笨蛋，注意局势。”安塔用沙哑的声音提醒他弗兰茨的枪还指着他们。
“嘁，”摩尔根瞪向弗兰茨怒道，“要不是还有事情跟你谈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没有事情要给你谈。”
弗兰茨的声音冷得安塔都觉得陌生。
“喂喂，我们合作一起端掉1区那边的人吧！你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不是吗！”摩尔根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议弗兰茨策反了，但弗兰茨总是顾忌太多事情，现在又多了一个他顾忌的人更是寸步难行，“我出力你出谋，别说这个鬼地方！很快就连格雷州都是我们的！”
摩尔根的年纪绝不超过十六，但他的豪言壮语看起来就不像个小少年会说出的话，这里的生活带给他们的煎熬，让他们急于从这样压抑的困境脱出。
阿坦望向弗兰茨，他不合身的衬衫被鲜血染红整个背部，但他举着枪的手都不见一丝颤抖。
他是怎么想的呢，也想离开这里吗，阿坦想知道他的回答。
安塔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C7区的人没有赶来救援，D8区也再没见有人闯入，如今是什么人在主导这场对峙呢。
安塔抬起了藏有弓-弩的手，果不其然窗□□来一枪，若不是躲闪及时，怕不是整条手臂都没了。
摩尔根黑着脸将安塔护在身后，黑色的眼眸毒辣地瞪着弗兰茨。
弗兰茨要比他平静得多，“C7区现在是我的了。”
摩尔根不再多言，横抱起安塔从门口逃了。
当危险解除弗兰茨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扔开枪转身去给阿坦解开锁链，阿坦纤细的手腕上还留着勒久的淤青和擦伤，他看着这些伤觉得没给摩尔根补几枪是吃亏了。
阿坦没在意这些小伤，而是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拥抱他，背部的血沾上了她苍白的皮肤都没有在意。
“阿坦？”弗兰茨没明白什么意思，也没有推开她。
之后房间进来了几个拿着医疗箱的大人阿坦才不舍地放开他，他伤得不重，只是出血量有些吓人，帮他包扎的大人速度也很快，然后才帮阿坦处理伤口。
解决完后大人利落地把躺在房间里的伤员抬走，然后就没再回来。
房间里又只剩他俩，阿坦坐在弗兰茨身边盯着他刚包扎好的伤口处慢慢变红。
“疼么？”
弗兰茨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她手臂已经处理过得划伤，问：“疼么？”
阿坦摇摇头，手情不自禁地抚在上面，她倒是有些感谢安塔，提前帮她做出答案。
她是时间的孩子，说出来也没几个人会信，在这里生活久了她也觉得这件事其实很奇妙。
完全就像个概念有了实体，而且她确实不是由受精卵发育，却也想作为个正常人。
当她发现自己会做梦时就像个机器人体会到了爱，而她会受伤能感觉到疼痛，就像个真实的人。
阿坦为此感到高兴，因为她跟弗兰茨是一样的。
“弗兰茨，我是‘东西’吗？”
阿坦对这样的说法很敏感，所以从他进来后就一直记到现在。
“诶？”弗兰茨没搞懂她的问题。
“我不是‘人’吗？”阿坦认真地问。
“你想做我的人吗？”他的心里一个激灵。
“不行吗？”
弗兰茨被她专注的眼神盯得满脸通红，偏过脑袋用细如蚊的声音问：“……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阿坦握住他的手，更靠近了些，打算现在就把所有疑惑一问到底。
“弗兰茨想离开这里吗，你想跟摩尔根合作吗？”
弗兰茨还没从羞赧里缓过来就被她的问题拉回来，他微微拧着眉：“阿坦是想知道我的事吗？”
“不可以吗？”
“可以。”
这次他没有躲闪她的眼神，抱以雀跃的心情抑制着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他本是不想她知道的，却又因为她想知道而欣喜。
弗兰茨很早就独立了，小小年纪也有自己的见解。
这里的大人喜欢利用小孩达到各种各样的目的，弗兰茨因为在出谋划策上有不小的成就，才能拥有一小块区域。而同样管理着一块区域的摩尔根，因为疯狂被大人们欣赏，属于随时可以扔出去送死来达到目的的。
摩尔根早就想反水了，在各个区秘密的拉帮结派，还多次游说弗兰茨加入，但他的为人弗兰茨信不过。
“阿坦第一次看到蒸汽飞艇时的反应跟我一模一样，我一直想拥有一艘蒸汽飞艇，好离开这个鬼地方，跟外面的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摩尔根太危险了，就算跟他合作也没法得到那样的生活。”
“我……确实是个坏孩子，阿坦会讨厌我吗？”
弗兰茨小心翼翼地望着她，观察着她的情绪变化，可无论是怎样的答案他都自私的不想放手。
阿坦的手被弗兰茨紧紧地攥着，她能感觉到来自于他的细微颤抖，就连刚才握着枪都没有慌张的他却因为她的一个回答感到害怕。
她不好抽开手，只好靠过去亲亲他的额头，温柔地轻道：“好孩子。”
弗兰茨只觉得脑内各种爆炸，胸口翻涌的暖意漫过全身。很多危急情况都能镇定处理的他，对阿坦的事却总是没法冷静。
他想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克制自己感情的爆发，可越是这么想就越不受控制。
他红着脸微喘着，握起她的双手，合上眼眸地亲吻起她手腕的伤痕。像只金毛小猫般细细舔舐，粉色的舌尖舔过淤青，温热的津液划过破皮的肌肤，品味着细微的铁锈味。
看到这一幕的阿坦想起了那晚的事情，苍白的脸跟着羞红。
“猫？”
听到她的声音，他才睁开已经氤氲的双眸，他放下手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
可快要触碰到嘴唇时他却又停下，转而将湿润的嘴唇吻向她白瓷般的颈项。
“谢谢。”
弗兰茨贴着颈项说出的感谢很含糊，但阿坦听得一清二楚。
阿坦没有说话，而是任由他这样靠着。
但她平静的表面下已经澎湃，心跳逐渐加快像是要从中跃出。
虽然阿坦存在于世的时间没有弗兰茨那么长，但她的想法也不是跟孩童般纯真，记忆中关于悠长历史的了解已经让她的性格沉淀，有时总像激不起波澜的古潭。
因为沉重的历史中，死亡与背叛，战争与胜利在过去有过太多太多，她理解且尊重，所以现在刚才发生的争端不会在她的记忆留下多深的痕迹，但他护在自己身前的小小身影却让她无比悸动。
她能够真实体验生活，逐渐熟悉所谓的常识，与他的相处让她充满了生气。
她知晓男欢女爱，也明白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可她做不了回应，她连自己该怎么走都弄不明白，又怎么敢跟他一起走。
阿坦将他揽在怀里，素白的手避开他的伤口轻拍他的背，冷不丁问起他刚才没回答的问题。
“疼么？”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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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茨跟阿坦摊牌后很多事务就搬到住处来处理了，这也方便他养伤。期间阿坦还见到了几个他的亲信，但他们对她都爱搭不理，交接完任务就走了。
养伤期间阿坦好吃好喝的伺候下弗兰茨高了一大截，身上的不多的肌肉也结实了不少。虽然还是没她高，但已经到她的耳垂，她还真是讶异男孩子长高的速度。
“放心好了，迟早会比你高的。”弗兰茨自信地拍拍胸脯。
“高不高倒是不要紧，身体素质提高才好。”阿坦给他换药时就已经发现他恢复的速度很慢，愈合的期间还有过轻微的发烧现象。
但弗兰茨完全没当一回事儿，每天该干嘛干嘛，有时候1区有事找还会跑过去很晚才回来。
介于阿坦要花时间照顾弗兰茨，米娅婆婆每天都会让她提前回去，还塞给她不少书让她拿回去看，有时甚至能得到假期。
跟弗兰茨提起时他就很直接地揭穿米娅蹭的累的真相：“那天的狙击手和后勤是米娅安排的，她可担心你了。”
阿坦很感激，便邀请了米娅婆婆来住处共进晚餐。
那天等阿坦回来的弗兰茨见米娅婆婆一同进来时就在背后咬牙切齿了，他怨念地盯着婆婆许久，婆婆还是不给面子地得意说：“想不到吧臭小鬼，挡得住自家小弟可挡不住我啊！”
“去去去，哪里没有晚饭偏到这里凑热闹！”
“哎哟，我家小姑娘邀请我过来的，你还不乐意怎的？不乐意你就出去呀！”
“呸，阿坦是我的！”
阿坦笑看他们争吵，不过都是嘴皮子上斗斗，没人会真往心里去，只是弗兰茨显得更较真。
“挡什么？”她想起了他的亲信对自己的态度。
“没、没什么。”
“还不是这臭小子恐吓其他人不要妄想接近你。”米娅婆婆拆台。
“你闭嘴！”
阿坦在一旁笑出声，现在看来他们就像是一家人。
-TBC-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