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阁楼昨夜又东风

42、依然病重

　　晚上11点多的时候齐云轩才回来，齐墨还没睡，正躺在床上想事情。他紧挨着齐墨坐下，不满地说道，“多大的事，要闹到警察局？”
　　他说话时带着浓浓酒味的呼吸喷到齐墨的脸上，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齐墨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加上不怎么喜欢酒味，心里就烦躁起来，于是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孩子的妈妈太泼妇了，一直辱骂柚子和芒果。”
　　齐云轩黑着脸说道，“那也不用闹到警察局吧！”
　　看来齐云轩是嫌自己给他惹麻烦了，齐墨不再说话，拉着被子盖住头。齐云轩一把将被子扯开，扔到一边，捏着他的下巴就啃起来，齐墨忍着酒味，任他啃，反正这种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齐云轩黑着脸对正在喝粥的小魏说道，“你们三个男人还骂不过一个女人？”
　　小魏放下碗，挺直背说道，“我不跟女人斗，如果是个男人，我早把他打趴了。”
　　齐墨完全能理解小魏他们，俗话说好汉怕无赖，无赖怕泼妇，小魏和小叶这样的铮铮汉子对上泼妇，也只能是束手无措。
　　吃完早餐，齐墨不再送柚子和芒果去幼儿园了，这样的幼儿园没必要再去，而且四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他在网上已经订好了机票，也开始准备收拾行李。
　　齐云轩现在是逮着机会就要做，齐墨任他折腾，反正没几天了。剧组杀青宴他也没去，只去了一趟盛华，和徐睿说了一下以后的工作安排，又把东哥安排到小光那里。
　　小光已经签到盛华，不过他的经纪人手下有好几个艺人，忙不过来，有点顾不上小光。齐墨让东哥先帮帮小光，东哥也很愿意，他一直想往经纪人这方面发展，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1月19 日那天，齐墨早早就醒了，小心翼翼地起了床，怕吵醒睡在身边的齐云轩。他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拖到楼下，又上楼叫醒柚子芒果，等俩孩子洗漱好后，又监督他们穿上衣服，然后一起下楼。
　　父子三人坐在沙发上，前面摆着他们的行李箱，安静地等齐云轩下楼，箱子里只装了之前从德国带过来的东西，齐云轩给他们父子三人买的东西，除了他们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以外，其它的他一概没拿。
　　齐云轩没多久就下楼了，看着行李箱以及穿戴整齐的父子三人，脸黑得跟包公似的，也不说话，坐在单人沙发上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齐墨。
　　俩人沉默了很久，直到芒果说道，“papa，我们什么时候走？”
　　齐墨摸了摸芒果的头，然后看着齐云轩说道，“我们的护照呢？”
　　齐云轩一副被激怒的的样子，想发火最终还是忍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楼，再次下楼后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他。齐墨打开文件袋，里面正是他们父子三人的护照以及他的钱包。
　　齐云轩又递给他一张银行卡，说道，“不要那么辛苦地去工作，这里面的钱够你们花几年了。”
　　齐墨不接银行卡，站起来对齐云轩淡淡地说道，“我们走了，以后恩怨了断，我不再欠你的了。”
　　他又对站在餐桌边的小魏说道，“小魏，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柚子和芒果的照顾，也替我谢谢小叶。”
　　柚子和芒果又上前拥抱亲吻小魏，然后父子三人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刚走到电梯边，小魏追了过来，说是要送他们。
　　进了电梯，小魏直接按了地下停车场，并说道，“我还想和柚子芒果多待会儿。”
　　他的这个要求齐墨没法拒绝，柚子和芒果更是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齐墨。他只得点头答应。
　　在开往机场的路上，齐墨和小魏都沉默着，柚子和芒果要和他们喜欢的小魏叔叔分开，心情也不好，垮着张小脸也不说话。
　　到了机场，小魏又帮忙托运了行李，领了登机牌，齐墨对小魏再次表示感谢，并说道，“就送到这里吧！”
　　小魏点点头，和柚子芒果再次道别后就走了。
　　齐墨带着两眼红红的柚子和芒果正排队过安检，这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刘公子打来的电话，就很是意外，刘公子找他有什么事情吗？难道知道他今天要走？
　　电话那边的刘公子用低沉的声音慢慢地说道，“齐墨，你能来医院一下吗？”
　　听他的声音，就感觉到他情绪很低落，齐墨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依然......
　　齐墨也不排队了，赶紧带着孩子们打车去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只见刘公子颓废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还在病房，那依然应该没事。
　　齐墨把柚子和芒果托付给刘公子的助理，麻烦他照顾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刘公子抬头看着齐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依然她挺喜欢你的，你能在她最后的日子多陪陪她吗？”
　　这才大半个月不见，刘公子就比上次新年聚会时憔悴多了，看来依然的病情真的挺严重的。
　　齐墨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道，“依然她生的是什么病？”
　　刘公子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说道，“白血病。”
　　齐墨一愣，这种悲情言情偶像剧常用的狗血桥段怎么会发生在依然身上？
　　于是不解地问道，“没做干细胞移植手术？”
　　刘公子闭着眼睛，无力地说道，“配型失败，我们找了很多人，都没配对成功。后来做化疗，受了很多的罪，痛得不行，依然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能等到配型成功的那天，一直坚持着，现在她好像是放弃了，身体就垮得很快。齐墨，依然她挺喜欢你的，你陪陪她吧！”
　　这么脆弱的刘公子，齐墨从来没有见过，心中不免难受，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伸手搭在他肩上，刘公子顺势靠过来，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靠在一起坐着。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就开了，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中间的那位医生看到刘公子，就说道，“她现在睡着了，不过你可以进去看看，注意不要吵醒她，让她好好休息。”
　　刘公子点点头，带着齐墨进了病房，这次病房里的医疗设备比他上次来要多多了。
　　依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憔悴，没有戴帽子的脑袋被剃成了光头。这个样子齐墨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就低着头看地板，刘公子同样也看不下去，牵着他的手出了病房。

　　刘公子将齐墨父子三人带到离医院不远的一栋高层公寓，“这边有阿姨打扫和做饭，你们先住这里，我会请人照顾柚子和芒果的。齐墨，麻烦你多去医院陪陪依然。”
　　齐墨点了点头，先不说他和依然是朋友，就为了之前刘公子那么帮他，他也是会留下来陪伴依然的。
　　刘公子又向保姆嘱咐了几句，齐墨想起行李箱，就说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要过安检，现在我的行李估计快到慕尼黑了。”
　　刘公子点点头，“你的行李箱我会安排的，待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们送衣服，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宋特助说，也可以跟林妈说。”
　　宋特助问了一下齐墨父子的衣服尺寸，又和一直站在边上的保姆林妈说了几句话后，就和刘公子就走了。
　　下午5点的时候果然有人过来送衣服，齐墨看着堆在客厅地板上的袋子一点劲都提不起来，就坐在沙发上陪着柚子和芒果看电视，心想着，依然还那么年轻，怎么会？
　　晚上保姆林妈做好饭，齐墨坐在餐桌前，一点胃口都没有，不想吃。柚子和芒果倒是胃口不错，尤其喜欢那个糖醋排骨，林妈一直盯着柚子，不停地给俩小孩夹菜。
　　晚上哄柚子和芒果睡觉的时候，齐墨不得不解释为什么还不回德国的原因，就对俩小孩说道，“papa的一个朋友生病了，papa需要留下来照顾她。”
　　柚子睁着大眼睛问道，“是不是像上次Wioleta一样，papa每天都要去医院？”
　　齐墨一愣，没想到柚子还记得大半年前的事情，于是点点头。
　　俩个孩子倒是不会不高兴，离开慕尼黑太久，他们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想念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一大早，刘公子的特助宋鹏就带来2个年轻女孩子，说是来照顾柚子和芒果的。
　　齐墨于是将柚子和芒果的一些事情交代了一遍，怕她们记不住，又写下来。
　　陪柚子和芒果吃过早餐后，齐墨接过林妈给依然熬的粥，然后和宋特助出发去医院，从住的地方到医院开车大概5分钟，他又在医院外面的那家花店买了一把娇滴滴的白色马蹄莲，依然喜欢白色的花。
　　把齐墨送到病房门口后，宋特助就走了。也不知道依然醒了没有，齐墨于是慢慢地走进病房，尽量不发出声音。

　　依然已经醒了，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齐墨心里难受，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将装粥的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花瓶，装上水后插入刚买的马蹄莲，放到白玫瑰旁边。
　　做完这些，依然还在发呆，齐墨只得叫她的名字，叫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看到齐墨，她的眼睛慢慢变得精神起来。
　　齐墨将床头摇高一点，然后坐在床边，抓着依然的手说道，“我要开新文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写。”
　　依然想了很久，才说道，“我不知道。”
　　看她精神很不好的样子，齐墨不想让她再费劲思考，于是问她，“那依然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依然看着他，慢慢地说，“我想谈恋爱。”